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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会儿还当你是女装癖爱好者呢。” 段含微窘了一会儿,又有些遗憾,“可惜世人都能看到你女孩子的模样,只有我不能。” “……看什么看!” 江淼突然撇了撇嘴,凶巴巴地说,“你不是同吗,要是我是女人你还能硬得起来??” “我不是啊。”段含大感冤枉,非常无辜,“我只是因为喜欢你,而你又是个男人,所以我才变成了同性恋。” “你以为我不是吗?” 江淼下意识地回了这一句。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段含:“那你要不要让我看一下……” “不行!”江淼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你想都别想。” 段含讪讪地说:“我还没说想干什么。” 江淼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忽然周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谁的?” “不知道。” “在哪儿呢?你屁股底下?” “没有。” “声音听着是你的。” “我的没有震动。” 两人无头苍蝇一般的纠结了大半天,又在沙发上摸了好一阵,最后从沙发的缝隙里捡出一只还在不停嗡嗡嗡的手机。 “哈!”江淼很是得意,“我就说是你的了,还说你没有震动,这儿在干什么呢。” 段含摸了摸鼻子,接过手机,只见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大大的字。 徐女士。 两个正在说笑的人立刻噤声。 段含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妈。” “在干啥呢,这会儿才接电话。” 徐女士不满地问。 段含下意识地瞟了江淼一眼,抓了抓碎发,含糊地说道,“没干什么,刚才去倒了杯咖啡。” 徐女士哦了一声,又训斥他,“喝什么咖啡,好的不学坏的学,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知不知道?你哪怕喝茶都行。你爸以前不也是咖啡成吨成吨的灌,现在呢?年纪大了才知道养生,每天龙井铁观音不敢离手……” 徐女士嗓门不小,家里又格外安静,江淼把这对母子的对话听得分外清楚。 他忍不住龇了龇牙,又敲了敲门牙,示意喝茶会牙黄。 “……” 段含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只是转到了另一边去。 江淼撇了撇嘴。 耳边唠叨持续不断地响了半分钟左右,段含估摸着他妈口渴去拿茶杯的功夫,才有空回一句,“知道了,以后少喝。” “你光是知道,从来不做。” 徐女士润了润嗓子,沉默了片刻,以一声叹气结束了这场教育。 挂电话之前,她像往常发号施令,“今天晚上你腾半天时间,回家一趟,不要迟到知道吗?” 不要迟到的意思,就是让他现在就开始准备回家。 段含眉心微拧了一下。 他妈要做什么从来不会和他商量,能像这样告知一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要他把江淼一个人落在家里…… 江淼今天才从江家回来,他们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都不够沙发墩焐热,要现在就走…… 他也舍不得。 江淼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耳边徐女士没听到答复,又问了一次。 段含无法,只好点头,“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 江淼安慰他,“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他们想你了让你回家也是正常的。实在不行我们继续视频……不过这次你可别傻到吃药了。” 他故意开了个玩笑想逗段含开心。 段含扯了扯嘴角,算是对他的回应。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又何尝不是呢。徐女士想念他的方式就是打一通电话,训斥他一顿,从他的生活方式挑到不睡午觉的坏习惯,挑完刺了才满意地挂断。又或者是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跑到他的公司要求查账,财务部部长都快给她跪下了,她还是不依不饶,直到段含闻讯赶回公司才算罢休。 从前最难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徐女士是不是有狂躁症,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心理疾病。他劝不动徐女士去查,干脆自己找了国内最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挂了号。 查出来是中度的抑郁症。 段含瞒着家里人吃药吃了一年不见效,正逢他研究生毕业,从海外回来。徐女士便要他去子承父业,等他去父亲公司按部就班地挂了职员证开始打卡上班,徐女士便每天定时定点地突击检查…… 直到段含另开公司,又严禁前台放行不相干人等,这才算完。 有那么一段阴暗的时间,段含一直觉得可能就要这样和徐女士耗到死。 他不配有爱情。 可是后来的后来,偏偏又让他遇见了江淼。 他便不舍得死了。 · 晚上六点半,段含开着车从半黑的天色下驶过,缓缓停在了一栋占地三千平的豪华别墅前。 他在车上静默了三分钟,才解开安全带,让管家把车开回了车库。 还未进门,已能看见房中灯火通明。 女佣走上来前帮他把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好,低声笑着说:“太太在客厅里和客人聊天。” 段含皱起眉,把这句话噙在嘴里反复品了两三遍,品完脸色猛地一沉,转身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