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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达拒绝的方式也很粗暴直接,两腿一歪直愣愣地往段含身上一摊,?跟小狗似的哼哼唧唧说自己太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而且江家也有医生,?何必那么麻烦在外面跑来跑去的。 段含一想也是,?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两人一通折腾,出医院时一抬眼便看见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街头车水马龙,正好赶上了上班族如蜂出巢般的场景,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又或者是大妈大爷从人行道处自由自在地穿行而过,而开着各式各样小轿车的车主们只能坐在驾驶位上,心中一个劲地怒骂前方半天都不挪动的车屁股。 凡是这种时候,任你是有天大的本事,?就算是富可敌国如江家,那也得乖乖坐在车里等交警疏散。 当然,要是能开个直升机满城里到处飞,那就当这话没说。 江淼一看眼前的景象,颇为头大,“完了,我看这车况,没一个小时你是回不了公司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段含不以为意,“反正现在下班时间,回去也是坐办公室吃外卖。” 江淼闻言,借题发挥,痛斥道,“吃外卖多不健康啊!你说一般人是工作太忙为了挣钱没时间做饭,那你不一样,你都有钱到这个地步了,还请不起保姆或者家政给你做饭?一点有钱人的觉悟都没有,咋还不知道享受呢?” “是。”段含也不生气,从善如流地回答,“我是该注意。” 说着话锋一转,“以前是不用吃外卖的,可惜我家以前雇的小保姆转行了,如今的价位就连我都请不起,也就只能随便吃点外卖混点日子了。” “?” 江淼刚想说哪家的保姆这么猖狂啊,段总都请不起,转念一想不对啊,段含这段时间不就他一个小保姆么…… 挖坑还挖到自己脚上来了。 江淼白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道,“那确实是请不起。不过也不用请保姆啊,段总手艺超绝,煮粥做饭样样精通,还要人小保姆来做什么?” 说着说着,还酸了起来。 他还记得那回自己头疼感冒,段含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又是给他煮粥又是给他换衣服,贤惠得不行。 煮的粥也又软又香,比他手艺还好,也不知道花大几千的请他做家政干什么,摆着金屋藏娇呢? 段含捏了捏他的脸,放软语气,“还生气呢?我都没生你的气。” 江淼顿时一噎,话是这么说,可是他面子上过不去啊。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含含糊糊地,“那之前都没……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不能算。” 段含沉思片刻,问:“那今天的事,也不能算?” 今天? 今天有什么事? 江淼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但反正顺着段含的意思总是没错的。 “算的算的。”他点点头,又赶紧抹旧账,“但是从今天开始,过往一概不究,男子汉大丈夫,气度总是要大一些的,你说对不对?” 段含不上他的当,“我不是什么男子汉,我就是个普通男人,我心眼很小,气度也很小。” 江淼:“?” 他张了张嘴,此时司机开着车过来,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截止了话题。 司机把车窗和车锁都打开,探出脑袋问他们,“段总,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段含没说话,扭头看江淼。 “你看我做什么?我有选择困难症啊。”江淼不自在地抹了抹鼻子,“我们去吃饭吧,也不用坐车了,这地儿挤来挤去的,开车还没我两条腿跑得快呢。” 段含当然没有意见,“也好。我知道周围有家粥铺,口味比较清淡,但是又很有营养,你一定会喜欢的。” “其实我想去吃小龙坎……”段含一眼瞟过来,江淼只能把话憋了回去,眼巴巴地说:“那有海鲜粥吗?我好久没吃虾仁和扇贝了。” “不行。”段含点点他的鼻头,神情严肃地教育,“海鲜是发物,你想都别想。” 江淼撇了撇嘴,满脸委屈。 早知道就说自己是黑洞菊花,身经百战不怕摧残,那样说不定还能吃口rou的。喝粥能喝出个什么门道来,一听这个字他嘴巴什么味道都没了。 段含没看到他的小表情,弯下腰对司机道,“我们不用车了,这儿离公司远,你找个地儿好好休息吃顿午饭吧,等到不堵车了再开回去就行。餐费我来报销。” 司机是从前在段家给徐女士当过司机的,后来段含出去白手起家,那会儿还没搬到现在的公寓,住址离公司大概有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徐女士心疼他一个人开车上班下班,回家时都是晚上十点十一点,怕他疲劳驾驶,再加上她年纪大了以后渐渐地也不再多管公司事务,司机平时甚少出门,于是就让现在的这位去服务段含了。 等到段含和江淼手拉着手沿着人行道渐渐离开后,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沉思片刻,还是打出了一个电话。 “喂?夫人,是我老张啊。” 司机把手机贴在耳边,爽朗地笑了一声,“是是是,我身体挺好的,段总身体挺好的。啊对对,是有件事想找您,主要这事是跟段总有点关系……” 他说着,看了看四周,把车窗摇了下来,彻彻底底地隔绝了车内车外两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