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霸龙宠在线阅读 - 第55节

第55节

    敌人很快辨别出来:“别理那个女人。”

    又没人付钱杀她。

    慕皓天疾速奔走,生死不怪。

    “哼……”慕皓天从嘴中发出闷闷的声音,有子弹从大腿擦过,幸好只是擦伤,但粘腻的血液渗出。慕皓天往旁边一滚。

    旁边有处废弃的地窖,慕皓天滚了下去。

    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海港,那是地狱使者的声音,慕皓天心头却无顾忌,至少她逃掉了,不是吗?

    他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但心头已经知晓答案,这个地方,藏不了多久。

    手电筒的亮光在周围晃动。

    慕皓天屏住呼吸。

    两个人停在上方,手电筒的光聚集在地窖,对方已经有了怀疑:“下去看看。”

    如果运气好,也许慕皓天能制住第一个跳下来的人,从对方身上抢一把枪……

    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躲在地窖中,无异于鳖入瓮中,而对方有很多人……

    一声闷响,有人跳了下来。

    慕皓天一腿踢过去,那人轻巧闪开:“慕皓天……”

    低低的女声。

    “殊晚?”慕皓天一怔,“你回来做什么?”

    她不是应该跑得人影都不见了吗?

    慕皓天赶紧把她拉到角落中。

    “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殊晚指了指上面,“外面有好多人。”

    个个身手了得,表情淡漠,看起来比慕皓天还坏的样子。

    “那你还回来!”慕皓天快被气死,现在好了,一个都跑不掉。

    “你要是不需要我帮忙就算了。”殊晚还不想帮他呐,低声嘟囔,“不过,我觉得你真的搞不定。”

    “你搞得定?”慕皓天简直肺都气炸。

    “我也搞不定。”殊晚直摇头,“可我会跑。”

    都回来了,别无他法,慕皓天叹气:“上面那两个人呢?”

    “被我放倒了。”殊晚低低道。

    “枪呢?”

    “枪……在他们手上。”也许现在掉在地上了。

    “你躲好。”慕皓天把殊晚再往角落推了推。

    她肯再回来看他一眼,一切已经足够,慕皓天十分抱歉把她牵扯进来,叮嘱道:“遇到什么事都别出来。”

    他注意聆听周围动静,地窖约有三米,确认附近没人,慕皓天一个弹跳,攀住地窖边沿,利落地爬上去,外面果然躺着两人,已经晕倒,慕皓天刚摸他们的枪,砰砰……已经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利落地开了枪。

    慕皓天捡起枪往旁边一滚,借着杂物掩护自己,旁边忽然多了个人,是殊晚,慕皓天都没发觉她有所动作,她已如同燕子一样轻捷跳上来,声音几不可闻。

    “叫你躲好……”她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我们快逃。”

    不由分说地,殊晚一把将慕皓天扛起,疯狂逃窜。

    子弹不断袭来,落在集装箱上发出砰砰的脆响声,此起彼伏,殊晚被吓得尖叫声:“啊——”叫声引来更多的子弹,子弹虽多,却没有一颗打在她身上,她如鬼魅一样,声音明明在这里,待杀手们循声望来却不见人影,只见远处似乎有动静。他们却不敢确定,因为一刹那间,影子已经消失。

    可她的狼狈,用抱头鼠窜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放我下来。”慕皓天说。

    殊晚不理会他,子弹声噼里啪啦,像是过年时放的鞭炮;又像是豆子洒落,砰砰砰震得她耳膜生疼。

    得赶紧离开这里,殊晚如一阵风,快速飘到海边,带着慕皓天纵身一跃,噗通一声之后,二人消失在海面。

    朗星汇会所,因为慕父全面封杀自己的儿子,南源市的权贵们不想跟慕父对着干,会所门庭冷落,生意一日千丈。

    他的专属套房内,医生正在为他处理腿上的伤口,低声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骼,过段时间就能痊愈。”

    慕皓天面沉如水,一声不吭。

    助理贺北在旁询问:“能确定是谁派来的吗?”

    “暂时不确定。”慕皓天说,“去查一下。”

    贺北应下,眉宇间隐有担忧:“现在慕爷放话说跟你再无关系,想除掉你的人势必会动手,以后你出入得多小心,身边多带点人。”

    慕皓天点点头。

    贺北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慕少,你真的打算继续跟慕爷僵持下去吗?你卖房卖车的事情他知道了,非常生气,听说已经在联系医院,准备再生两个孩子。如果孩子真的生下来,那你的地位……”

    “他不过是想逼我。”慕皓天道。

    “那你要逼到慕爷真的走到那一步吗?”贺北反问,“天浩的发展前景是不错,但天浩有多少资产?有形无形全部加起来,撑死也不超过二十亿,这还不算负债;中朗集团有多少?三四百亿,而且是美金,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你当初的想法是如果赵家把持了中朗的大权,你就退出中朗,以后重点发展天浩,省得看赵长鸿的脸色。但前提是中朗的股权仍在你手中,你仍然是大股东,在董事会占有一席之位。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你再僵持下去,有可能拿不到中朗的股权。慕总,过去的几年,你结了多少梁子?逼得多少公司破产?如果你失去了中朗,那些往日打压你的人就会趁机把你踩下去,今天这种事还会发生。”

    “我心头有数。”慕皓天不悦地打断他。

    “你不想听,我也得说出来。”贺北必须把所有的利害关系与他说清楚,“慕总,你不能再这样闹下去,如果你真的失去继承权,你就不再是往日的慕皓天,不再是南源市只手遮天的慕皓天,你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

    “这是我的事。”慕皓天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茶几上,声响震人。

    为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吓得停止了手上动作。

    贺北跟随他多年,情同兄弟,慕皓天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父亲真的那么做,我也不后悔,天浩总有一天会发展起来,也许无法超越中朗,但也算一份不错的事业,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事业。”

    一份由他亲手打造的事业,平地而起的辉煌。

    慕皓天顿了顿,道:“以后我出入会小心。”

    贺北幽幽叹息,很轻地问一声:“她值得你这样做吗?”

    “她值得。”慕皓天毫不犹豫道,“她是独一无二的。”

    见他心意已决,贺北不好再劝他,问:“今晚大概来了多少人?”

    “最少有十五个。”

    “这么多?”贺北眉头紧蹙,“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贺北十分好奇,“殊小姐没有拖后腿吧?”

    听说那是一位高手。

    慕皓天脸色一变,狠狠瞪贺北一眼,他会说他是被殊晚当麻袋一样扛着跑掉的吗?

    这种事情他会说吗?会说吗?

    打死他也不说。

    贺北投来异样的目光,待医生将伤口包扎好,他才开口:“殊小姐在隔壁,她好像被吓得不轻,要不要让林医生去看一看?”

    “不用。”慕皓天说,“我待会儿去看看她。”

    殊晚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裹了一条薄毯在身上,做茧一般裹得紧紧,只露出两只眼睛浮动怯怯的神韵。慕皓天进来时就见一只蚕蛹缩在沙发里,他叹了一口气,本事那么大,胆子却这么小,遇到事便畏缩成一团,像只兔子惶恐不安。

    天生高手,却被教育成这样,严寒梅也算是个人才。

    慕皓天在她身边坐下:“你没事吧?”

    “我今天差点就死了……”殊晚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子弹在她身边擦过,带起的气流让寒毛直立,此时此刻,殊晚仍心惊rou跳,一时悲从中来,“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找到同伴,还有许多好吃的没有吃,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甚至还不知道男女之事是什么滋味……”

    慕皓天将她揽入怀中:“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殊晚推开他:“你别靠我这么近,事情都是你惹来的。”

    慕皓天放在半空中的手一僵。

    他脸上的微笑还在,却有种悲凉的味道,眼皮半垂,暖黄的灯光落在睫毛上,投下暗色的阴影,殊晚一直认为他是神气霸道阴险狡诈,可在他的脸上,分明是温柔怜惜,隐隐有无奈。

    他是爱她的。耳边忽然有这样的声音。

    心上轰然一声,狂草乱生。

    殊晚赶紧转过脸。

    “你不要跟你爸爸闹了。”殊晚低声道,之前他们在隔壁的谈话悉数进了她的耳朵,慕皓天和父亲闹僵后,受到各方势力夹击,从前朗星汇热闹非凡,如今一路走来,门可罗雀,透出股凄凉味。殊晚垂目:“你没了慕家的庇护,今天这种事还会发生。”

    “我能处理好。”慕皓天狂傲如常,“也能保护好你。”

    殊晚摇了摇头:“我们不会有结果。”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

    没见过固执成这样的,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殊晚这样的小人物不懂,想了想,她说:“我给你两千块钱,你陪我睡一晚上。”

    慕皓天怔了一怔,怀疑自己幻听。

    “我听人说,夜总会的少爷们就是这种价钱。”殊晚正经道。

    “你哪根筋不对?”慕皓天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维。

    “我想试试男女之事是什么滋味。”殊晚说,“那些子弹声在耳边砰砰乱响时,我心头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坑,大概那就是所谓的对死亡的恐惧,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忽然觉得有些遗憾。这世上总会有很多的意外,婶婶帮我规划了很多事,说不上学不要紧,以后我和你一起开个小店,以后我们来个新马泰游,以后拆迁分了房子,你就当包租婆……许多许多的以后,可没等到那一天,她就走了。大概人生在世,许多事得趁早。”

    趁早行乐,不留遗憾。

    而且,睡过了,慕皓天大概就死心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真得到了,发现不过尔尔。如此,便是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两千块,行吗?”殊晚很认真地问。

    “你把我当成什么?”慕皓天觉得好笑。

    “我喜欢银货两讫的关系。”殊晚固执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可以找别人。要不是赵长鸿有了女朋友,我肯定先考虑他,他比你好多了。”

    听到赵长鸿的名字,慕皓天眼中火苗窜起,一把扯开她的薄毯:“给钱,我让你明早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殊晚跳了起来,指着他缠着纱布的腿:“你还伤着呐。”

    “皮外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