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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媳妇也跟着道:“到时候大姐夫把五两银子的炕给咱家盘上,咱家就说糕点生意是个误会,村人也不会再多说什么,阿父在村里的颜面岂不就算找回来了。” “大姐,你就算不心疼你的两个弟弟,也要心疼阿娘阿父。当年阿娘阿父对你可是真的好,如今你好意思叫他们因为你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熊大嫂只闷头干活,现在两个弟媳妇根本不沾家里活,都是熊大嫂在做,她的两只手比原来在熊家时粗糙不少,布满皴裂。就这两个弟媳妇还认为她是个在家吃白食的。本来挺开朗泼辣的一个小娘子,如今越来越沉郁,经常几日不说一句话。 熊大嫂这幅闷不吭声的样子越发惹赵母不快,她的扫帚狠狠抽在熊大嫂蹲着的那块地上,扫帚尖划破了熊大嫂挽起袖子的胳膊,浸出一条血道。熊大嫂疼的轻声嘶了下,赵母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注意到。 她大声质问道:“大娘子,对于你两个弟媳妇的说法,你什么意思?” 熊大嫂垂下眼睑,声音轻的如一缕幽魂,“明天我就回去问。” “还等什么明天,现在天也不晚,你这就家去。” 熊大嫂就这么被赶出来,身无分文,从小南村走到杏花村需要两个时辰左右,等她走到熊家时天都擦黑了。 “阿娘。”熊大嫂站在院子里呐呐地唤着熊母,怯怯的。 熊母眼皮没撩下,仿佛家里没进来这么个人,面无表情的低头忙活。 还是两个在孩子跑出来玩,抬头看见他们阿娘回来,炮弹样射进熊大嫂怀里。 “阿娘,阿娘,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呜呜……我也好想你,阿娘你不要再去姥姥家了,虎子他们都说你再不回来,不要我们了。” 熊大嫂也想她的两个孩子,被孩子们如此抱着哭,心里头如被柠檬汁泡了般,酸的厉害,母子三人一时抱头痛哭。 熊母瞟了眼,心头也有些酸涩,可一想到熊大嫂干的吃里扒外的事,心就狠下来。 熊小妹知道熊母只是想给熊大嫂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涨记性,以后不敢再犯,并不是真要大哥休了她。况且她还给熊家生了两个孩子,大哥也是真的喜欢她,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哥吃饭时都常常心不在焉。 “大嫂回来了,快进屋,走了一道冻坏了吧,阿娘那屋里新盘炕了,暖和的很,赶紧上炕暖暖。”熊小妹只字不提之前的事,笑呵呵的把熊大嫂拉进里屋。 白日里女人要做鞋,熊父就把热乎炕头给让出来,自己坐在一边。 熊大嫂坐在炕上,屁股底下竟然是热的,吓了一跳。怪不得村人都说炕是个好东西,士家愿意花高价盘炕,有了它,冬天又怎样,也不惧了。 “这是在做鞋?”熊大嫂看炕桌上有许多鞋料,炕上还放着一个人,里面似乎是面糊,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就问了句。 熊母恰逢这时进屋,脸色顿时沉下来,喝道:“五娘子你把她领这屋干什么,怕你哥夫的方子不被她偷给娘家。”又黑着脸对熊大嫂道:“赶紧回你自己屋,以后家里这些赚钱营生你不许打探,做好家务活就行。” 熊大嫂不敢反驳,赶紧爬下炕,回了自己屋子。 这些日子在家受的委屈让她明白过来自己之前做的事简直大错特错,婆家只要还愿意接纳她,怎么对她她都能忍。 天彻底黑透,熊铁熊柱才匆匆忙忙赶回来,兄弟两个累成这样,还是舍不得那两文钱的路费。 “大娘子,你回来了。”本来累的不行的熊铁看见媳妇顿时浑身又充满了干劲,也不急着吃饭了。搂着媳妇赶紧进了小屋说悄悄话去了。 熊铁心里是念着媳妇的,只是这事到底是媳妇做错了,他不好开口。如今媳妇自己回来了,熊铁就拉着媳妇的手,私有千言万语。 熊铁无意中碰到熊大嫂胳膊上的伤,熊大嫂倒吸一口冷气,熊铁忙撸了袖子去看。那条血道子虽结疤了,可熊铁扔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熊大嫂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当年喜欢熊铁的心情骤然轻易起来。 就是因为这个人如此把她放在心尖上才打动了他,尽管他木纳老实,不会花言巧语,可他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 是成亲后,熊家的穷,娘家的富裕,阿娘弟弟们一日日在她耳边念叨熊铁的不好,天长地久迷了她的心,她才会忘记当初的悸动,忘记这人的好。 “别哭。”熊铁不知所措地给媳妇擦眼泪,“大娘子你别哭,现在家里日子好了,我出去盘炕,手脚麻利些,一天能盘三铺炕,自己就能赚九十文,你想吃rou,我和阿娘说,你再不用回家了。” 熊大嫂的小声啜泣顿时变成嚎啕大哭,“大郎,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以后就好好在家照顾你和孩子。” 唐寿坐在热乎乎的炕头,把近几日赚来的碎银铺了一炕,虽然随便抓起来一个他都不知道吃几两的,但看见银子他就开心。银子都有了,金子还会远吗。 正在稀罕劲头上,横空里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然后唐寿就看见他的银子被一个个装进旧木匣里。 唐寿撅着嘴巴,瞪着大眼睛,自以为气势汹汹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吗?这可都是我赚来的。” “等你给我生了孩子,不管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亦或者是个双儿,我都把咱家所有银子捧给你,现在,不行。”熊壮山双眼紧紧盯着唐寿,那双眼睛里往日都是阴鸷,今日不知为何唐寿就觉得邪,后脖颈子上的汗毛都直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