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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末尾是这么说的——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一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晓!希望顾教主对得起尔十大高手的名头,不要让阿柴真生出尔等高手是按容貌美丑排名的错觉而对尔等中原武林高手失望! 瞧瞧这话说得!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字字句句都在挑衅他们教主!江湖谁人不知他们教主沉迷练武,对要与其切磋之人来者不拒,但是最讨厌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 想来这阿柴真给他们教主下战书的消息也散播出去了,这一战如不应约,不仅仅是他们神隐教被人耻笑,而是整个中原武林都被外族人蔑视了! 这是逼着他们教主应战,真是阴险! “蛮夷藩狗,侥幸赢了两场就当自己天下无敌……” 这阿柴真一行最近到处找人挑战,每次都弄得声势宏大,被约战之人迫于各种压力都应战了,谁想后来均败于阿柴真之手。阿柴真赢了之后,狂傲张扬,大放厥词,真想让教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惜教主走火入魔,离教出走,下落不明! 吴长老神色凝重地招来手下人,问:“易护法和三位长老可有消息递回来?” “无。” 吴长老心中忧虑,当即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沈飞白接到信的时候,顾九渊正抓紧时间练习招式。 他现在不能动用内力,但单纯练习招式是无碍的。 月华初上,一袭白衣胜雪的少年手执长剑在院中腾空翻飞劈刺,发丝卷出凌厉的弧度,剑光照亮少年冷锐昳丽的眉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一如笼罩在夜色中的远山,幽冷孤寒。 待一套剑招练完,顾九渊挽了个剑花,冲在一旁等候许久的沈飞白道:“何事?” 他鬓角发丝凌乱,光洁的额头冒着细汗,气息微喘,面颊犹如上好的凝脂白玉晕开胭脂艳色,银白月光一照便如跌落凡尘染上世俗烟火气的谪仙。 拥有这样一副出众的皮囊,很难让人忽略视线的冲击而直接想到眼前之人身手不凡。 但这不是被人看轻挑衅的理由! 沈飞白硬着头皮把约战一事告知,厉害之处也点明了。 “此事不仅关乎我们神隐教脸面,更是关乎整个中原武林的名声。我们不但要应战,还要赢得漂亮!” 顾九渊微微皱眉。沈飞白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教主您’。 前几日他还对“教主”这一尊称有所抗拒,但近日他发现,他所习剑招运用起来要比记忆中的娴熟许多。不仅仅是信手拈来,更像是连身体都有了记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做出动作。 这种程度没有经年累月的练习是不可能达到的。 包括他记忆中跌落山崖之前有所感悟的招式,他只需心中一动,便能将其尽数演练。 甚至有时候,他练习着这些招数,感觉整个人脱离了招数本身,进入到一种奇妙的境界中。 如此种种,他难免对自身产生怀疑。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虽然前所未闻,但未必没有能让人返老还童的内功心法。至于失忆,尚有巧合能解释。 顾九渊心中咻然升出一丝动摇。 ……如果他真的是沈飞白口中的教主,那他也算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了,完全能承担起和阿衍的未来!那阿衍会不会答应他? 按下心头的纷乱思绪,顾九渊直接问道:“有何应对之策?” “您是我们神隐教的教主,身份尊贵,哪能是什么阿猫阿狗叫嚣着要和您比试,您就得应战的?这也太掉价了!”沈飞白嘴角一咧,笑容无害,“他不把您放在眼里,当有属下们教他做人。” 顾九渊默然。 他不清楚沈飞白和其余护法长老的身手,但他们做出这样的安排,想必有把握能赢。 怕教主日后恢复记忆对不能领教塞外高手的身手而责怪他们,沈飞白补充了句:“公子您有伤在身,还失忆,本就不适合出战。他在这个节骨眼给您下战书实在是居心叵测,您更不能出手。” 顾九渊不关心这个,问道:“派去传话的人回来了吗?” 沈飞白环视一圈,疑惑道:“应该回来了的。” 该回来那就是还没回来。顾九渊脸色微变,沈飞白立马道:“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阿大武功不弱,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担心的是阿衍!顾九渊沉下脸:“再派一人去水沟村,路上遇到阿大就折返,如若没遇上,务必把我的话传达给关衍!” 教主从来都没有对除了练功以外的事情如此上心,沈飞白有些愕然,但想想那个叫关衍的男人可是在教主失忆期间照料帮助过教主的,算是有恩于教主,便又吩咐了一个属下前往水沟村。 这个属下出发前还挺纳闷的。 阿大怎么回事?不就是传个话,怎的有去无回? 阿大自己也很纳闷。 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他居然没能完成?! 看着关衍家紧闭的门扉,阿大挠挠头,问给他带路的憨脸汉子:“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我们教……,我们少爷让我来给他捎句话。” “你们少爷?”憨脸汉子一愣,咽了咽口水,满含期待的问,“你们少爷……是不是小九公子?” “没错。”想到顾九渊的交代,阿大对憨脸汉子说,“为感谢他对我们少爷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家少爷特意让我过来送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