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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盆被放到地上,男人转了个身去点灯。豆大的火苗缓缓升腾,昏黄的灯光照亮男人线条刚毅却红透了的脸庞。他听到男人说:“水放这,你擦洗下,换身干净的衣裳就睡吧!” 顾九渊眨眨眼,拖着余韵未消的身体坐直。 少年眸光潋滟,英俏的眉微微皱着,嫣红的唇角抿开,脸上的晕红欲褪未褪。他衣衫凌乱,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淡粉色的肌肤。 经过情雨的洗礼,少年似破叶而出的花苞,在雨丝的浸染下初显瑰丽,眼角眉梢都散发的着动人心魄的美,好看得教人移不开眼。 两人目光相接,关衍登时呆住,愣愣看着他。 顾九渊只觉得心口中那种情绪更明显了。他脸颊愈发guntang,下意识握紧手,手中揪住了一块布料。 布料的触感让他想起什么,顾九渊转头一看,自己正抓着关衍的那件衣衫,手里的粘腻全都抹在了衣服上! “轰”的一声,顾九渊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 关衍在他转头的那一瞬回神,待目光顺着顾九渊的动作落到一件被水濡湿而颜色显得更加暗沉的蓝灰色衣衫上,男人瞳仁一颤,忙收回目光。 两人沉默不语,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最后还是关衍先开了口:“时候不早了,赶紧收拾下睡吧!” 顾九渊心虚地点头,瞥了关衍一眼,男人耳根通红,极其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顾九渊便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你、你想睡这就睡吧,我回去睡,有事叫我。” 关衍说完这句话再次落荒而逃。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顾九渊垂下眼睫,红着脸去擦洗。 今晚这种情况,他是没办法再和关衍睡一张床上的了。即便他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可也知道想着一个人去做这种事是有问题的。 他脑子还有些乱,理不清那种让他心跳失控的情绪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等顾九渊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头顶的横梁,思绪一点点飘散。 ……他体内蕴含一股不明真气,他情绪激动会引发真气暴动,真气暴动之余身体会产生类似发情的反应。可这一次真气暴动和那夜又有所不同。 他的理智还在,尽管身心难熬,可并没有那夜那么痛苦。 再仔细一想,之前他住在山洞里时,也也曾出现过今晚这种情况。那时候他神志不太清醒,撞到后脑勺的疼痛一下子刺激了他,欲望使他癫狂,他抱着关衍乱摸,把关衍吓跑了。后来他一个人呆在山洞里咬牙熬了过来…… 这真气实在太古怪了。顾九渊蹙眉,他未失忆之前是不是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 这一夜,顾九渊睡得不太踏实。 迷迷糊糊间开始做梦,梦中无数画面重叠交织,像网一样把他困住。讥笑、怒骂、压抑的喘息、恐惧的尖叫、马匹嘶鸣、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他整个人像陷入泥沼中挣脱不得。 “小九?” “醒醒,小九!” 身体被人用力摇晃,急切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顾九渊猛地惊醒过来。 男人硬朗的面容紧绷,关切的黑眸担忧地看着自己。顾九渊揪住他衣衫,无声喊了句:阿衍。 把少年眸中的惊慌收入眼底,关衍拍拍他后背后收回手:“只是做梦,没事的。我做了rou包子,去洗漱下吃早饭。” 顾九渊巴巴看着他。 关衍没再多说,把衣衫从他手里扯出来,起身往外走:“我得去地里给玉茭除下草,你若想和我一块去就快点。” 看他说完直接走开不再理会自己,顾九渊忙下床穿鞋去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关衍今日有些反常,似乎不太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出门。 日头高升了,阳光火辣刺眼,关衍只提醒他带斗笠就率先走出门。一路上男人一直和他保持距离,说话语气依旧温和,但在他望过去的时候,会避开他的目光。 顾九渊抿唇,默默跟在关衍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玉茭地。 关衍家有八亩水田和六亩旱地。他一个人劳动力有限,种了八亩水稻后,便挑了些不用花太多功夫照顾的农作物如红薯、豆子和玉茭种, 照例让顾九渊在树下待着,关衍提着锄头去除草。 红薯地里薯苗葱郁茂盛,一茬茬在垄上爬行;旁边的豆子两尺来高,三两株紧挨在一块,茎秆上白色的小花害羞地隐藏在绿叶间;玉茭地里一人来高的玉茭排排站立,精神抖擞,茎叶间冒出的棒子鼓鼓囊囊…… 地里的农作物皆长势喜人! 关衍在玉茭间穿行,不时弯腰除草培土。顾九渊盯着他干活时展露的曲线,又想起昨晚的事。 虽然只是摸了一把,但阿衍的腰真的很劲瘦柔韧很好摸…… 顾九渊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有些羞愧。 是不是他昨晚把关衍衣服弄脏了,关衍今早才这般反常。 想想如果有人拿着自己的衣衫去做那种事,他肯定会羞恼得把人打一顿! 对了!昨晚关衍那件被他弄脏得衣衫呢? 顾九渊愣住。 仔细回想,昨晚他清理完后就把衣衫放在木盆里,打算今早醒来拿去洗,可关衍来叫他起床吃早饭的时候,那木盆已经不在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