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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起身检查顾九渊后脑的伤,又检查他口舌,接着再次诊脉。 关衍:“孙大夫,如何?” 捋捋胡子,孙大夫凝眉沉思了会,看向关衍:“他可曾习武?” 顾九渊一时茫然,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习武的痕迹,尤其一双手,掌心细腻温软,手指纤长莹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 这样的他如何习武? ……可那晚他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息在游走,汹涌澎湃、熔岩般guntang,烧得他癫狂不休,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习武。 关衍亦答道:“不清楚。” 孙大夫正色道:“他有内伤在身,体内还藏着似有似无的真气。内伤可治,经脉堵塞却不好治,至于失忆之症就更加棘手!” 闻言,关衍目露担忧,顾九渊面不改色。即便失忆他也知道这失忆之症不是吃药就能治好,只能听天由命。 “这样吧,”孙大夫提笔在纸上书写,“我先给他开个方子试试。他口舌无伤,应能正常发声,先吃药看看。” 关衍满眼感激:“多谢孙大夫。” 孙大夫手一顿,忽然说:“他得补气血,通经络,我所开之药虽贵却药效好,当然,普通药材也有相同功效,但得长期服用才能起效。” 顾九渊愣了愣。 他没有想过钱的问题。他的衣食住行全是关衍一手包办,并不需要他cao心。 ……可关衍并不富裕,如果这药费关衍付不起怎么办? “无妨,您老开就是。” 带着安抚意味的温和嗓音从头顶传来,顾九渊不由抬头看关衍。男人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把脱下来的斗笠给他戴上,还轻轻地拍拍他肩膀。 顾九渊眸光闪动,最后抿直唇角。 孙大夫开好方子,又叮嘱一番才让关衍去抓药。 那伙计瞅了瞅方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没抓药,而是拿过算盘噼噼啪啪算了一通,而后斜眼看关衍:“孙大夫免了你们的诊金,但这方子用的可都是好药,七天的药加起来总共八十八两,你付得起?” 关衍一怔。虽然来之前他就知晓回春堂看病吃药价格不菲,可还是被这天价药费惊了一下。 咽了咽口水,他忙从背篓最底下摸出装银子的青灰色布袋。 伙计“啧”了声,翻了翻白眼,一脸瞧不起关衍这穷酸似的举动。 加上刚卖草药得的钱,足以支付药费。关衍心下一稳,仔细数了八十八两碎银给伙计。 “有劳。” 看在真金白银份上,伙计脸色稍微好转,确认银子数目无误后才转身抓药。 关衍松了一口气,对上顾九渊黑沉沉的眼眸,笑了下,轻声道:“吃了药,你就会好的。” 顾九渊身侧的拳头悄然握紧。 他没了以前的记忆,不清楚八十八两到底是多少,可关衍眼中的惊诧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数目显然超出关衍意料。 想到男人数钱时的紧张和那双手上的茧子,顾九渊一股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地梗着。 他心浮气躁,真气从丹田涌出,随之而来的燥热自白皙的脖颈往上蔓延…… 少年垂着眼,抿着唇,面颊晕红浮动,一副倔强恼然的模样,关衍心里叹息一声,把药包放进背篓,用哄孩子的语气道:“银子赚来就花的,花得物有所值便好,不用介怀。” “好了,我们去买rou,回家给你做红烧rou!” 顾九渊立时按下心里的不愉,收拾好情绪乖乖对关衍点了点头。 “关大哥!” 两人刚走出回春堂,就被人叫住。顾九渊瞥了眼,说话的是个推着板车的年轻人,他没见过。 那年轻人和顾九渊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眼里刻满惊艳,而后痴痴地盯着他的脸看。有马车行驶过来,马车车夫吆喝了一声,年轻人才回过神来,忙赔笑着把板车挪到一边。 顾九渊蹙眉,听到关衍说‘这是村人刘松,在兴隆粮店做伙计’时,略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待马车经过,年轻人立马推着板车过来。他目光灼灼地打量顾九渊,咧嘴笑道:“这是小九吧?呵呵,我是刘松!” 顾九渊目光微冷。 关衍给他取的名字,不是让这些人叫的。 少年面白如玉,唇含丹朱,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显清贵姝丽,年轻人看得眼都直了。 关衍没想到在城里干活的村人都知道了顾九渊,再看年轻人看顾九渊眼神,眉峰一折,对年轻人道:“我们还要去西市逛逛,你赶紧送货去,别耽误了。” 年轻人原本还想多看顾九渊几眼和他多说几句话,可想到关衍两人刚才是从回春堂出来的,于是讪笑了下,道:“好嘞,那我忙去了!” 不舍地看了眼顾九渊,年轻人推着板车走了。 关衍摸摸鼻子:“年轻人难免好好颜色,并不是有意冒犯你。” 顾九渊侧目。 那你呢?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关衍看懂了。 男人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回答得很诚实,他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亦不能免俗。” 这话中规中矩,可顾九渊还是舒展了眉头。 西市路边就有卖猪rou的摊子,关衍上前问了价,要了三斤五花rou和两块骨头。 在他问价的时候,顾九渊就站他旁边听着。五花rou十六文钱一斤,筒骨是八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