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这都什么毛病!喝酒就喝酒嘛,还划拳!划拳不怕啊,之前也玩这个,助兴嘛,好事——但先前他们是要么作诗要么赌点小钱啊!今天谁出的馊主意说“输的人要么喝酒要么一口一个灌汤包”的啊?太缺德了! 灌汤包这东西,里面的汤都满满当当的,而且得趁热端上来才行,凉了就不好吃了。 可趁热的东西就不兴“一口一个”这么吃啊!烫嘴啊! 于是,片刻前的场面是:殿里能喝的就灌酒,坚决不吃灌汤包;不能喝的呢……比如七殿下和十殿下,嘴角就给烫红了。 年纪小的更惨,比如刚十六岁的十二殿下,他想喝酒来着,六殿下过去微笑着把杯子一抢:“你还小,少喝酒。” 然后一圈人就围成人墙看他吃灌汤包了,十二殿下一个包子吃进去脸都红了,好不容易咽下去,追着六殿下就打:“你站住!你是我亲哥吗!你你你……你别跑!” ——这还是划拳游戏刚开始的时候。 酒过三巡之后就更闹腾了。七殿下和十殿下嘴被烫红之后也不敢再吃灌汤包了,只好硬着头皮喝酒,但这二位酒量不济也是出了名的,十点下喝了几杯之后就站不稳了,索性有亲哥九殿下帮着。 九殿下一拍桌子:“来!我替他喝!” 陈冀江当时一听这话就挑眉了,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陛下撸袖子就给七殿下挡酒来了。 谢晗已经喝得头重脚轻了,胸口一阵阵翻涌感十分明显。一看皇帝挡过来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张牙舞爪地就要把酒盏夺下来:“皇兄……别、别……” 醉醺醺地还想往回挡?谢昭气定神闲地扶住他,他打着磕巴还劝呢:“别、您别管我,皇兄您明儿还……还上朝呢!还是……我自己来!” 谢昭淡眼瞧瞧,坐在旁边的四弟没什么反应,还等着跟七弟划拳呢——四弟这也是喝大了,眼睛都不聚光了! 谢晗继续跟他抢酒盏:“我来……我来!” 谢昭一松手把空酒盏给他,转身跟宫人要了两只碗过来,一边倒酒一边跟四王说:“来,不理他这不能喝的,大哥跟你喝。” “噗……”陈冀江可算没忍住笑,扭脸就躲到外头去了。心里直说陛下忒毒了,这么一碗灌下去,四殿下估计怎么也得半夜才能起来了。 他绕到殿外,看看门边已经少了大半的酒坛。 啧,阮娘子这是故意的吧?往年中秋都不备这么多酒,就今年,又多又烈,还种类齐全。 他再眯眼瞧瞧里头:嗯,座次上也是动了些脑子的。往年都是陛下和亲王们设一席、皇子王子们在旁边设一席,今年她把孩子们的席都直接挪到侧殿去了。 侧殿和内殿间还隔了个外殿呢! 小辈不在,长辈才好少些威仪敞开了折腾,这安排好。 陈冀江微微地舒了口气,看看已经醉到吊在陛下胳膊上唱小曲儿的七殿下,捂着嘴又乐了一声,招手让小诚过来。 他说:“去,到九格院跟阮娘子说,陛下今晚准去她那儿。宴散后让她先放放别的事,叫人把正院先收拾干净了,迎驾。” “诺。”小诚应下,陈冀江又压音说:“早先陛下不是吩咐拿西边贡进来的料子给阮娘子做寝衣吗?一直没给送去,你啊……这就给送过去,今晚合适。” 小诚一愣,转而想起来是什么寝衣,闷着头就去了。 想想那寝衣的料子,他小诚心里直说:师父你个没正经的!阉都阉了,懂得还挺多! 十五的圆月下,陈冀江乐呵呵地独自站了半天。 阮娘子立起来了,能帮着陛下干事了,这瞧着就更像夫妻了。现在要帮一把的,反倒是这些“趣味”的事。 免得好不容易到了并肩而立的一步,反倒只有了皇帝和皇后的关系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174章 奉承 宴散后,皇帝送走了弟弟和侄子们,进寝殿喝下催吐药猛吐了一番,又吃了小半碗醒酒的酸笋鸡皮汤。躺了小半刻后坐起身:“去九格院。” 九格院里,雪梨闷在房里不敢出来,把宫女们也都轰了出去。 新送来的寝衣也太……太……太妖娆妩媚了! 料子轻软、随着光线变动会有流光微转这都算了,关键是它比寻常的料子要薄上那么一半。她躺着不动还好,一站起来吧……各种不该显出来的线条都十、分、明、显! 心衣的部分还做得挺低,拢得又紧,勒得胸前一道沟壑,外面轻薄的中衣又只能把它遮成“隐约”的效果,全挡住是不可能的。 御前的人什么意思! 她现在特别想把刚才传话的小诚拎回来打一顿! 等了又等,见他还没来,雪梨犹豫再三之后下了榻,打算自己从柜子里摸出套别的寝衣来换上。 身上这套实在忒不正经了。要不是一直和御前关系尚好,她简直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有意坑她! 是以谢昭一进门,看见的便是雪梨跪坐在柜子前翻腾衣服…… 轻薄的寝衣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刚消下去的酒气又冲脑了。驻足维持着清醒站了一会儿,还是大步向她走过去。 “雪梨。”身后的声音让她悚然一惊,手上滞了滞,“等、等我一下……我我我……” 腋下猛被一提,又一恰到好处的力道将她转了过来,谢昭一扶肩头把她扶稳了,视线不经意间一低…… 酥胸近在眼前,看得他当真滞了一瞬。按理说二人都不知道有过多少回床笫之欢了,应是不至于再有这样羞赧的情绪,但眼下…… 穿得透果然比穿得露还要撩人心啊! “咳……”谢昭一声轻咳之后别过了头,强咽了口口水,心里直呼自己自作自受。 这料子原是西边的胡人贡进来的,那边气候又干又热,做衣服多爱用这种轻薄的料子。可是贡到洛安来就做什么都不合适了,主要是款式上的差别,拿它做上襦太透、做下裙更透,做成下裙的外层或围裳吧……里面搭其他一看就是中原花纹的料子又很怪。 当时他就想着要把这东西给她,各种款式想了一圈皆觉不合适之后,突然想入非非,神使鬼差地便吩咐说:“按雪梨的身量做身寝衣。” 尚服局自然就按他的吩咐做啦,做完之后呈到他面前给他一看……他才清醒地觉得给她穿这个真不合适! 他看着料子动点“邪念”不要紧,真给她穿就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了。 谢昭心里很清楚,雪梨在他面前确是很娇很软,但归根结底还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这身寝衣透得……只怕都跟青楼有一拼了,这不显得像他有心轻贱她似的么? 就这样,衣服做出来之后他就让人收着不提了。 可她现在怎么穿上了?! 谢昭看着侧旁的地缓了半天的神,心底的灼烧才慢慢压下去。 他克制的声音有点发沉:“你这衣服……” “小诚刚才送来的!”雪梨赶紧解释,一脸“我才没想色诱”你的诚恳。 小诚? 谢昭双眸微眯,后牙一咬:准是陈冀江或者徐世水的主意! “咳……”他又一声咳,转而道,“这是做给你的,但你若不喜欢,以后就别穿了,我没拿你当那种人。” 真的没有,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难免会想想自己喜欢的姑娘穿得……勾人点的样子! 他这是给自己辩白,但雪梨听在耳中,重点确是另一回事了——竟是你的主意啊?! 害她难为情了半天!心里复杂死了! 她磨磨牙,四下一扫确定门窗都关好了,酝酿酝酿情绪,迈着猫步在他身边绕:“哎呀这位爷,大晚上的看到了奴家这个样子,您可不能扔下奴家不、管、啊。” 末三个字分明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谢昭:“……”她这是报复! 雪梨一看他脸僵了,就更在他身边来劲了——反正她已然穿成这个样子被他撞见了,日后再让她这么穿吧她还没勇气,只好这回物尽其用! 是以她厚着脸皮使出浑身解数逗他,玉臂往他肩头一搭,凑到他面前的脸近到羽睫都能刮着他的下颌了。她轻轻地呵了口气,浅浅笑说:“奴家伺候爷去盥洗?” 盥洗?他都浴火焚身了! 谢昭一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围合式的裙摆经这么一动便散到身下去了,玉腿露出来的一瞬,雪梨还是扛不住脸红了,头往他怀里一埋。 谢昭挑眉:这会儿显得乖巧也晚了。 幔帐放下之后片刻,帐中的温度便在二人的摩挲间腾起了。那身本就轻薄的衣料经不起他心急之下的扯拽,雪梨听到“呲啦”一声之后挺满意,微抬头迎上他吻过来的唇,投入在吻中享受了一番之后啧啧嘴,正式开始了没羞没臊的过程。 房外,守着的宦官们像是一尊尊石像。陈冀江稍微轻松些,在侧院找了个没人的小间打盹儿,耳朵倒没忘了注意各样动静。 嘿……今晚忒能折腾了,这都第三回了。 到底俩人都年轻,果然难免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卧房里,雪梨欲哭无泪。 是因为他喝多了还是她撩拨了他?他怎么一副不让她第二天下不了榻就不罢休的架势啊! 她已经快累脱了,一边推他一边告饶:“我不行了!明天……明天再来好不好!” 谢昭手臂搂在她身下,身上的动作没停,嘴上倒在她耳边哄得细语轻声:“乖啊梨子,让我尽个兴,一会儿就让你好好睡。” “呜……”她眼睛一红哭了出来,牙关紧咬着骂他,“混蛋你……前两回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他没接她这茬,不要脸地“嘿嘿”一笑,该干嘛干嘛。 直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雪梨还趴在榻上起不来呢。 腰疼,背疼,使不上劲! 于是她就这样赖在榻上盥洗吃早膳了,吃完早膳之后想去看看在读书的阿杳不行、想去瞧瞧在念诗的阿沅也不行,心有戚戚焉地趴了会儿之后,决定把阿淙和阿泠抱过来玩玩。 哎嘿,双生的孩子真好玩——雪梨每回见到他们俩,头一个反应都是这个。 两个孩子都小小哒软软哒,放在一起,暂且还看不出什么大差别来,只能通过衣服来判断哪个是儿子哪个是女儿。 目下六个多月大,两个孩子都会坐了。她让人把他们抱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好醒着,奶娘就直接把她们放到了床榻内侧坐着。 阿淙一双大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忽地嘴一弯笑了:“嘻……” “笑什么笑。”雪梨维持着趴姿,挪动的动作都不敢大,手指摸摸阿淙的额头,“叫娘!” 阿淙:“嘻嘻!” 阿泠张张嘴:“咿……娘!” “哎,你看meimei多……”雪梨一个“乖”字还没夸出来,没坐稳的阿泠往旁边一歪就倒阿淙身上了。阿淙哪受得了她的分量?顺着也倒过来了。 雪梨:“……” 俩孩子半拉身子交叠着侧躺着望她,还发着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呢。 雪梨和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哈哈哈哈!”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笑,阿淙鼻子一抽:“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