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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琛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令仪的背影,刚才她就觉得公主似乎心绪不宁,之后又不曾和太子说过一句话,恐怕是刚才在屋内,姐弟两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jiejie!” 令仪回过神,见胤禛盯着自己,笑道:“怎么了?” 胤禛眼巴巴地望着令仪,道:“jiejie是不是不开心啊?” 宫人们都在远处站着,听不到姐弟二人的对话,于是令仪点点头,道:“是。” 胤禛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大家都说jiejie这里很脆弱,所以jiejie不要太难过了,这里会很难受的,我不想没有jiejie。”他的手指着的正是心脏所在的地方,显然是从宫人的口中知道了令仪心疾的事情。 令仪低下头,低声道:“是啊……我都忘了。” 她现在有许多说不上来的失落,可是她却连原因也找不到,这才是她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胤禛又伸手抱紧了她,道:“不过没关系的,我会陪着jiejie,逗jiejie开心,比其他人更爱jiejie的!” 令仪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而一怔,随后抬手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好啊。” 先前令仪让人送了药给皇贵妃,可六阿哥的病却始终不见好,便知道这药恐怕是没作用的。可悲的是疼爱六阿哥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饱受痛苦又努力地活着,他们对此却束手无策。 康熙每日情绪都不是很好,远不如之前状态好,皇贵妃则更不用说,每日守在六阿哥身边,宫权甚至交给了令仪。 按理说没有公主执掌宫权的先例,只是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皇贵妃也主动点名令仪,因此令仪便开始着手管理内廷,和胤礽吵架的事情便抛在了脑后,也无暇出宫去看自己的铺子。 只是她到底年纪小,又没有协理宫权的经验,因此还要时常奔波前往慈宁宫和慈仁宫,以便询问自己不懂的老规矩,短短几天的时间,除去请安便来回跑了好几次。 齐布琛跟在令仪身边,低声道:“主子这几日似乎休息的不大好。” 令仪的神情却是有些消瘦,不过她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的,因此并未有人太过在意,康熙也只是叮嘱女儿要记得好好用膳。 “嗯……最近太忙了。” “主子和太子是不是……” 令仪看到不远处德妃的身影,立刻喝止道:“住口!” 齐布琛默然。 德妃也看见了令仪,快步走上前来,道:“五公主。” “德妃娘娘万安。”令仪行过礼后客套道:“德妃娘娘是来拜见乌库玛玛的吗?” 德妃却木着脸开口道:“我是……来拜见五公主的。” 令仪微微一愣,哪里有妃嫔拜见公主的?她这才发觉德妃虽然穿着整齐,双眼却是通红,仿佛一根绷紧了的琴弦,下一秒就要断弦尖叫。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到了德妃的永和宫,宫人们纷纷为两位主子端茶送水,令仪只觉得德妃神情不对,因此只是和德妃面面相觑,并不饮茶。 过了许久,德妃挥手屏退众人,这才开口道:“公主知道为什么我会请你来吗?” 令仪身体紧绷,道:“愿闻其详。” 德妃低着头,攥紧了衣摆,轻声道:“公主……其实可以救胤祚吧。” 令仪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依旧从容不迫,她开口道:“我之前不是已经送金鸡纳霜了吗?可是胤祚的病似乎还没有好,我也很担心……” 德妃猛地抬起头,抓住了令仪交叠在腿上的双手,道:“公主明明可以救胤祚的!” 令仪的身体僵在原地,道:“……德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德妃极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道:“我不知道公主是用什么办法治好了太子的天花,但是至少证明公主是有办法的……我请求公主,救救胤祚吧,就当是看在仁孝皇后的面子上……”她有些语无伦次:“皇上和我说过,公主是布库里雍顺托生的仙女,是天神眷顾大清的象征……公主一定可以治好我的孩子的,否则太子的病怎么会好呢……只要公主将胤祚治好了,以后我什么都听公主的,就是胤祚,我也教他拥护太子、听从公主的……” 令仪顾不上手腕传来的刺痛,只是追问道:“谁告诉你我可以治好六阿哥的?谁告诉你的?”她见德妃不说话,冷声道:“如果你告诉我,我或许会想办法救胤祚,可你要是不告诉我,这件事绝无转圜的余地!到时候你这个‘好额娘’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吧!” 德妃呆滞许久,终于开口道:“是太子!是太子告诉我的!” 令仪只觉得如坠冰窟,呆呆地注视着前方,过了许久,她开口道:“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她低下头,看向已经跪倒在地的德妃,终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救六阿哥呢?” 德妃嚎啕大哭:“做额娘的怎么会不要儿子,这就是母亲的本性啊。” 令仪听到“母亲的本性”这几个字,身体微微一颤,她沉默良久,又问道:“那胤禛呢?他不也是你的儿子吗?你……为什么从不去和他说话、从不陪他玩呢?” “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那个时候仁孝皇后去世还不到三年,我就被纳为妃嫔,没多久便怀上了他,为此我不知道被多少人嘲讽背主忘德……”德妃厉声道:“他根本不是我的儿子,胤祚才是……虽然我没有养育他长大,可是他会对我笑,不像四阿哥,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我,他眼里只有巴结而已……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