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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搂着女儿,道:“这年前还能热闹热闹, 宁楚格就再和阿玛住一段日子, 等到年后找个好时候搬过去吧。” 令仪靠着康熙的胳膊, 道:“宁楚格才舍不得阿玛呢。” “你少来, 别以为阿玛不知道, 你早就嫌这乾清宫小,放不下你折腾, 想着养心殿那边大,所以才要搬过去呢。” 令仪抓紧康熙的手, 道:“才不是呢, 我又没去过养心殿,哪里知道大不大?” 康熙又对慧嫔道:“正好, 过几日你带着宁楚格去看看, 养心殿布置得合不合心意,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再改改。” “是。” 要是慧嫔生在现代, 必然是个好下级,次日便带着令仪去看如今的养心殿了。 养心殿是可是比毓庆宫还要宽阔幽深,前后殿地盘都十分宽松,不像令仪住在乾清宫或者慈仁宫的时候, 只有一个小院落,分成了三间屋子,加上伺候起居的宫人们,就是都叫来传个话都觉得逼仄。 令仪随着慧嫔进了养心殿内,前院正门有一处影壁, 镌刻的是龙纹,慧嫔这才道:“这是前朝的时候留下来的,看着很是精美,也没有大改。” 令仪看着那上面张牙舞爪的龙,问道:“这里除了皇玛法,还住过别的皇帝?” “我听一些老宫人是这么说的,似乎前朝的皇帝也偏爱住这里,所以又请了几个喇嘛来做过法了。” 院内还植了玉兰、桂花、杨柳与红梅,还有杜鹃、玫瑰、菊花、款冬以及迎春等等,为的就是一年四季都有花草可以欣赏。 “这树能结果子吗?” “应当是可以的。” 陀瑾也笑道:“公主在乾清宫的院落中也有一棵桂树呢,这不是刚刚好吗,以后还能多做些桂花糖和桂花油了。” 令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否则那香气那么重却没有丝毫用处,岂不是华而不实?” 慧嫔本不大喜欢这些花儿粉儿,但是因着令仪年纪还小,是宫中养大的姑娘,因此找了侍弄花草的花匠商量了许久才有今天的造化。 正殿是会客的地方,摆了十六把黄松做成的交椅,两把椅子之间放了高几盛放茶盏,左侧以雕漆博古架隔开,放了成窑的瓷器与几盆吊兰,内里砌了暖床,上面又放了炕几,方便与人谈话。右侧则是立了好几架书柜,又摆了书桌,书架上面空荡荡的,显然是等着放书。墙上又挂了几幅名人字画,有一副美人摇扇图,看着倒是颇有意趣。 绕过正中的两把交椅,自松林云石屏风边绕后,正是一重东珠珠帘,过一道门就是正房,左右是耳房,东西又有两列厢房。 令仪进了正房,之间当中是一幅山水图,又有楹联、香案以及中间的桌椅。屋内被梨木花罩分割成了四重,上面雕得有龙有凤,还有牡丹芍药等花。左手一间的是小厅,摆了松木长桌并配套的椅子,窗下又放了月牙桌配圆杌凳。 再往内一间就是卧房了,因着令仪畏冷,就修成了暖炕,旁边也放好了灯架,只等着令仪入住,在炕上安置被褥了。炕上放了一张马蹄腿的小炕几,用金银镶嵌了众多“福”字。 屋内一角隔断安置了宫人守夜的小榻,隔断门挨过来摆着两个顶箱柜,中间又夹了一个柜橱,还放了衣架,月洞窗下安置了盆架、巾架与梳妆台,方便就着晨光梳洗打扮,靠门处还摆了一架西洋自鸣钟,不可谓不齐全。 令仪这么看了一遭下来,也不由赞叹道:“这些家具倒是安置得十分齐整,看了这么久也没有缺的、少的。”她揶揄道:“我本来就还想着挑挑刺,好换点好东西给我,没想到竟然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公主别说,内务府的造物处听说是公主要挪迁宫殿,马不停蹄地便备下了这些东西,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就怕来的晚了。”慧嫔说到这里也有些嗤笑,道:“平日里想找内务府办一些正经事,内务府都有些拿大。” 就是奴才献殷勤,也有个轻重缓急,像令仪这样生在皇上身边自小长大,又饱受群臣褒扬的,自然是内务府献殷勤的对象了,哪里管她份例究竟几何,只要是能拿来的好东西,都尽量送了好的来。 令仪哦了一声,微微挑眉,道:“我年纪还小,他们不怕白献殷勤?” 慧嫔心直口快,道:“公主身边有皇上赐下来的宫人,诸事难免会透露一二的。” 令仪瞟了一眼陀瑾,却见她也偷偷看自己,见她眼神蓦地瑟缩了一下,心中便已经了然,道:“这倒是,阿玛关心我是件好事。” 慧嫔却并未察觉,只是接着介绍道:“那边是书房,待到过些时候公主要搬来,只需要叫宫人们简单洒扫一番,就能将书都置办在上面了,若是还有需要,再叫人去购置一些。” 令仪看了这么一圈,早就有些累了,道:“这院子这样用心,不去看那书房也知道是尽心布置过的,不看也罢。” 一旁的陀瑾急忙关心道:“公主可要坐下休息片刻?” “不必了,怪麻烦的,还是早些回去吧。” “是。” 养心殿与乾清宫还有一段距离,因此令仪特意做了青纱小轿回去,没想到走到路上,忽然有人疾步过来,满面喜色,险些冲撞了令仪的轿子。齐布琛便上前去打听,原来是一年前入宫的郭络罗氏诞下了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