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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全班的怨气直接组成了诅咒一般的喊话。 全班一共四个学习小组,每组十个人,除了蔚晴,其余三个人纷纷被诅咒包围了起来。 “讲讲道理啊!!你以为谁都是大小姐大少爷吗!?”一个组长哀嚎起来,“我家只是平平无奇的社畜一家啊!!我一个月零花钱连蔚晴他爸一天工资的零头都没有!!该你们给我平安果好吗同志们!?资助一下弱小可怜的我!!” 另一个组的人又摇起装着背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组长,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别装死了!!你看看人家组长,你跟蔚晴学学啊!!!晴姐你也说他几句!!” 柳煦在一旁笑得不行。 蔚晴倒是笑得大气。有人跟组长闹得热闹cue到她时,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挽着手,朝他们莞尔一笑。 蔚晴用十个苹果把班里吵得一片热闹。但正闹得开心时,突然,教室后门被人吱呀一声拉开了。 班内的一切瞬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柳煦就坐在靠门的最后一排,后门就在他旁边。 后门一开,走廊里的冷风就灌了进来。 柳煦首当其冲受了其害,他被冻得一哆嗦,又往后一仰头,看了过去。 来者竟然是迟到大户沈安行。他站在门边上,脸色惨白,耳朵被冻的发红,嘴角也不知怎么的红了一片,还噙着点血。 看起来像是出门前被狠狠掴了一耳光。 在看到沈安行时,柳煦就猛然眼前一震,脑子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炸成了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又一次逆流而上。 和上次一样。 完全一样。他又在看到沈安行的一瞬间就忘掉了所有,又一次恍恍惚惚地溯回了九年前,与九年前的自己连接成了一体。 他看着沈安行,有些茫然。 班里的空气在他推开门之后,眨眼间就降到了冰点。 没人敢吭声了,尴尬的气氛铺满了整个班级。 或许是因为从没见过他赶过早自习,每一个人都十分稀奇地看着沈安行,一片沉默。 沈安行站在后门被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有点不自在,啧了一声,抬了抬头看向全班,冷声道:“干嘛?” 大部分人都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转回过头,继续忙自己的。只有一个脾气也不太好的见原本热闹的空气冷了下来,不太高兴地啧了一声,不太服气的说了句:“看他怎么了?天天臭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了似的。” 这种人大部分都有一两个小弟跟着,当然这位也不例外。这话一出,他的一个小弟就立刻跟了上来,狗腿的附和道:“就是嘛,看他怎么了?他是啥玩意儿啊,还不能看了?” 这两句话的声音都很高,摆明了就是对着沈安行说的。 但沈安行懒得理,就当没听到。他转头拉上门,把书包扔到了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说他的见他没反应,就接着冷笑一声,道:“怎么了,看你怎么了?” 蔚晴上去给了他一脚:“少说两句!” 被自己组长给了这么一脚,这男生也只好撇了撇嘴,又啧了一声之后,不吭声了。 蔚晴要是不出来,柳煦就打算出来跟他干了。但眼下既然没事,他也就不再好出来挑事了。 他也有点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从桌肚子里掏出一包纸巾来,抽了一张出来给沈安行。 沈安行刚打算趴桌睡觉,柳煦却递了这么一张纸过来。 沈安行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柳煦点了点自己嘴边。 沈安行这才明白,就接过了纸来,又不太自在的点了点嘴边。果不其然,点下来了一点血痕。 他莫名有点尴尬,就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今天出门的时候,被甩了一巴掌。” 柳煦带着他住过院,早知道他胳膊上有伤,沈安行也早就明白他肯定知道自己经常在家里挨揍了。 柳煦也确实知道。他点点头,以示自己理解,又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一大早就被踹出来了。”沈安行轻描淡写道,“他今天好像心情特别不好。” “是吗。”柳煦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看了看前边,又皱起眉来小声道,“下次他再说这话,揍他就得了。” “麻烦。”沈安行也小声说,“打得过打不过都要请家长,到最后挨揍的还是我,所以轻易不打架。” 柳煦:“……” 说的也是。 “少惹事才能活得长。” 沈安行最后下了这么一句定论,然后就把擦了血的纸丢进了桌肚里,对柳煦道:“晚安。” 柳煦:“……晚、晚安。” 道完晚安,沈安行就直接往桌子上一趴,睡过去了。 柳煦无奈心疼又好笑。 12月24日的平安夜是周五,周五上午最后两节课都是历史。 历史课的老头精通催眠大法,讲起课来慢慢悠悠特别不着急,听起来活像催眠曲,一上课能催倒一片。 沈安行一睡睡一天,柳煦每次看他,他都是把脑袋深埋在臂弯里沉睡的样子。 历史课实在太催眠,饶是柳煦这种三好学生也禁不住打了个大哈欠。 就在此时,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嗡地一下。 柳煦的困意被震了个清醒。他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在心里“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