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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话还真有些气人。黎秩苍白的眉头紧了紧,说道:“剑是我的,不过先前有些损毁,我送去修了,派人取剑回来的途中被夺走,不过几日,就到了九华山。”作为交换,黎秩也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说了出来,“夺剑之人,招式狠辣不像正道中人。” 孟见渝果然意动,“是谁?” 黎秩摇头,不过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紧了紧手里的名册,只说:“我查到了会告诉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黎秩与孟见渝没什么好说的,告辞完就要走。 孟见渝却突然发问:“你爹还活着吗?我还没跟他决出胜负呢。” 黎秩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不知道疯哪儿去了。若是阁下见到了,劳烦给伏月教送个信,好让我派人去把他接回来,到时定有重酬。” 从孟扬的住处出来后,萧涵抱着那本名册,欲言又止道:“枝枝,你觉得孟见渝……他的话可信吗?” 刚才在书房里装傻充愣,还以为他真的信了孟见渝。听到萧涵这么问,黎秩多看了他一眼,心情颇好地解释道:“你来九华山之前都不打听一下吗,孟见渝此人有些离经叛道,甚至愿意跟魔头交友,为了要胜过我而暂时不告发我,对他而言只是寻常。” “况且,我有什么可怕的。”黎秩意味不明道:“不过六大门派而已。” 他显然不将六大门派放在眼里,而身为魔教教主,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样的自信睥睨武林白道。 萧涵因他的镇定,也暗暗安了心,可看着黎秩平凡的脸上难掩傲然光华眼眸,萧涵想起了孟见渝刚才问过黎秩他爹的话,也想起早前黎秩跟他说过老教主得了疯症失踪的事。他沉吟须臾,终是问出口,“他刚才叫你小教主,枝枝,你真的是伏月教的教主?” 黎秩看他,“你不知道?” 萧涵眨巴眼睛,“我怎会知道?” 黎秩脸色徒然冷了几分,他深深看了萧涵一眼,摇头走人。 萧涵快步跟上,便听见黎秩冷幽幽地说:“你撒谎和忽悠人的时候别总眨眼睛,看着特别心虚。” 萧涵停下脚步,睁大眼睛望着黎秩的背影,桃花眼眸里的意外变作零星笑意,抬脚慢慢跟上黎秩。 回房后,灵堂那边九华山要延迟孟扬下葬的消息已经传开来,众人怒骂伏月教无耻之时,整个九华山包括陆盟主一干人都做好了御敌的准备,加强戒备等待三日后的魔头的到来,但谁都不清楚,魔头到时会不会来。 黎秩去了厨房。 右护法似乎有着洗不完的碗,这时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后厨再次只剩下一个洗碗工。黎秩到时,左护法正悠悠闲闲地坐在一边看右护法刷碗。 “教主!” 见到黎秩,左护法跳了起来。右护法也甩掉手上的水珠起身。 黎秩点点头,目光在粗布灰衣也遮掩不住右护法长身挺拔的温雅风姿上停顿了片刻,走进厨房,两位护法跟着进去,黎秩在厨房门边那一方小桌让坐下,避着日光,对两位护法由衷道:“有吃的吗,我还没吃早饭。” 左护法一听急了,立马举手,请缨去找吃的。右护法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在黎秩示意下在对面坐下。 黎秩道:“说吧。” 右护法微低下头,“属下无能,没能拦住夺剑之人,至今也没能查清他们的身份,不过属下可以断定,他们夺剑伤人应该不是早有预谋。” 黎秩给了他一个说下去的眼神。 右护法道:“十日前,正是武林盟意外频发的时候,属下奉三堂主命令下山暗中观察,并不知道小白是去取剑,只收到小白到了附近,约我一同回教的信。小白也说,他那时只是一时兴起等我,因我有事耽误,他留宿客栈,才会碰上那些人。那些人身手并不很好,但力气奇大,而且人数不少,很难缠。属下后来查过,他们并非一路人,而是在半个月前两两三三慢慢聚集到那家客栈的,不知有何图谋。而小白投宿时不巧挑了被他们占据的客栈,许是不小心看见了什么,或是他们害怕小白发现了什么,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左护法端着九华山上一个长老的媳妇正坐着月子在吃的滋补老母鸡汤回来,纳闷道:“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也没留意到那家客栈是黑店!白天我还等了半天人,他们都好吃好喝的招待,可是那天晚上他们突然就动手了,还给我下了迷药,太过分了!” 你说堂堂魔教左护法,居然被黑吃黑,而且还没有还手之力?左护法自己说起来都觉得丢人。 黎秩看到那锅清淡滋补的老母鸡汤时,眼里露出嫌弃之色,倒也接过了左护法递来漂浮着枸杞的鸡汤。 右护法道:“小白鲜少在江湖出没,他们应当不认识小白,但只要在江湖上混的,就不会不认得教主的剑。剑在剑匣里,小白若一直没有取出来,他们应该也不会知道这是九斤。” 右护法迟疑地道:“我相信小白没有将剑从剑匣里取出来过,那泄密之人自然不会是他。而在教中,又有几个人知道教主将剑送去修了?” “不要自乱阵脚。”黎秩搅着碗里的汤,面不改色道:“最好如你所说,或许真的是小白撞见了什么。” 右护法点头,“正是,这样至少我们还能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