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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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吧。”林逸衣扫眼桌面,上面蒸了一屉全新的蒸包,还有一小碟她嘱咐好的糖醋小菜。 小菜是用胡萝卜丝和土豆丝焯水后用料调至,颜色清爽,口感上佳,符合小孩子的胃口。 三人入座,林逸衣喝粥,示意春思把蒸包给两个孩子吃,早晨一碗粥几个包子一碟小菜是再理想不过的早餐。 元自冥胆怯了吃了一口,顿觉唇齿留香,说不出的香嫩,在他单薄的词汇里,只是觉得这个漂亮的小包子比它的长相更好吃,更香。 元自浩的眼睛再次眯起来,包子的香味仿佛能顺着鼻孔流出来,明明没有一粒rou,却让他觉得比rou还好吃,比他吃过的所有菜色都好吃。 两个孩子自顾自的吃着抱着,从一开始的优雅进餐,吃到狼吞虎咽。 林逸衣示意给他们上粥。 金黄的小米粥熬的非常充分,林逸衣亲自下的米,火候经过六次变化,金灿灿一碗小米粥比平日看起来颜色更加金亮更加好吃,腕上再顶一蹙糖醋小菜,看着更加漂亮,味蕾全开。 林逸衣一直看着他们把一屉小蒸包吃完,喝光了碗里的米粥,点点头让他们退了。 出了正厅,元自冥从未觉得这么舒服过,胃里暖暖的,整个人都很精神,晨光照在身上觉得浑身有劲。 如此舒服的他们不会想到,他们的食材食量是林逸衣多年从事餐饮行业的来的黄金参比量,以体重衡量每个人对食物的摄取要求,然后量身定做,达到最舒适的饱腹感。 林逸衣饭后喜欢看书,懒洋洋的斜坐在阳光照进来的窗前,一手握着小铁球,一手卷着书,神色清雅高贵,不言自成风景。 林逸衣的房间有很多书,最新的孤本是王爷昨天派人送来的。 林逸衣不认为日理万机的永平王会注意到她最近的爱好,应该是‘侍寝’后第二天,他身边的秘书送来的。 林逸衣不介意谁送来的,有用就行,这次送来的书中,有六本书介绍各地的饮食风情,有几本介绍植被覆盖,林逸衣从中惊醒的发现了很多种圣国还没有开始运用的调味食材,已经派人去取,加上半个月前,她让人联系的走私商队,一个月后,她大概能收到六种调味小料。 林逸衣心情不错,翻书更加勤快。 “王妃娘娘,各院的姨娘来请安了。” 林逸衣愣了一下,才想起各院姨娘是做什么的,然后随手一挥,没有动的意思:“进来吧。”请完安走人,林逸衣没有与她们多接触的意思。 可惜,林逸衣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尤其在傻瓜王妃为她们解决了劲敌时,她们不介意过来表现一下安慰。 韩碧尤其动容,一袭碧绿的宽袖罗裙,衬得她更加温柔善良如烟似雾,刚进来便红了眼眶,眼睛里写满了千言万语的嗔怪:“jiejie……” 林逸衣顿时打个寒颤。 韩碧含泣的脸顷刻间扑过去跪在林逸衣脚边,眼泪唰的留下,说不出的娇柔如风:“jiejie,您受委屈了,meimei的心好难受……” 后面的人依次进来,见韩碧哭的伤心欲绝,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当没看见的跪地请安:“参见王妃,王妃安康。” 林逸衣忍不住放下书,拍拍韩碧的肩:“好了,不哭了,再哭不漂亮。”真是我见犹怜的一张脸,女人见了也忍不住心软,更何况男人。 韩碧哭的更加伤心,仿若亲姐受辱,无法弥补“jiejie,您何必呢,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妾,动摇不了jiejie的地位,jiejie何必为了她,担上‘妒’的罪名,还与太后起争执,meimei看了好生不忍。”韩氏手帕擦泪,楚楚风情。 林逸衣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跟太后起争执了,她们谈的很愉快,日子都订好了? 韩碧肩膀颤抖的趴在王妃怀里哭:“jiejie,meimei舍不得看jiejie受委屈,不过是个妾室王爷再宠也动摇不了jiejie的地位,jiejie真不该……真不该为了她……陷自己与不义……meimei好心疼……” 韩碧捂着心痛,哭的伤心欲绝,紧紧的攥着王妃的手,姐妹情深的哭诉。 林逸衣觉得好生怪异,还有点看美人哭的无奈:“行了,不是大事。” “不,在meimei眼里就是大事,为了贱籍之后,玷污了jiejie的名声实在不值得,碧儿要进宫为jiejie讨回公道。”说着说着哭的更加情真意切,几乎哭晕过去。 林逸衣看着那个心疼啊,疼的最后扶起她,动容的握着韩碧的小手道:“好meimei,快别哭了,听你这么说本宫也认为不值,本宫听meimei的,明就禀了宫里,抬沈氏进门吧。” 韩氏擦泪的举动瞬间僵住,睁着大大的水眸,僵硬的看着满脸纯良的王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七点。 ☆、08私库 林逸衣欣慰的点头,不哭了就好:“就这么说定了,没事都下去吧。” 韩碧诚惶诚恐,紧紧的抓着王妃的手一脸无法置信:“jiejie……”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韩碧一时间无法回神:“jiejie,您……您……” 林逸衣神色清淡,看向韩碧的目光平和中透着冷意:“还有事?” 韩碧慌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妾……妾……” 林逸衣托起她的手,柔软的小手放在她消瘦的手上,却给人诡异的压迫感:“jiejie知道你是个好的,看不得jiejie受委屈,这份情jiejie领了。 今天看着meimei哭的这么伤心,jiejie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meimei想想,放心,jiejie以后一定为meimei保重身体,不为那些小事动气,今儿我就依了meimei,沈氏的事便到此为止,现在jiejie累了,都退下吧!。” 韩碧觉得头晕目眩,五雷轰顶,焦急的抓住王妃的手,死死的抓着,腹有千言万语要冲王妃吼!“jiejie,jiejie,我……” 林逸衣无意多谈,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韩碧与众女人浑浑噩噩的被赶出来! 待众人心神回落。 韩碧气的身体颤抖,神态愤怒,王妃在耍她吗!? 小吴氏握着玉手,讽刺上前一步,嘴角轻蔑的上扬,笑容嘲讽,声音尖锐:“偷鸡不成蚀把米!哼!当真是姐妹情深羡煞旁人,韩jiejie这回真是的给我王府办成了一件大好事,meimei是不是该杀鸡宰羊酬谢韩jiejie。 韩jiejie不如好事做到底,把自己的日子分给沈meimei岂不是功德圆满,修炼成仙。” 垂虹闻言,立即看向吴氏:“吴姨娘什么意思!竟敢对侧妃娘娘不敬!” 韩碧目光一冷,但又瞬间恢复柔弱,她不知道王妃想做什么?但这黑锅她是背了。现在更是成了笑话,韩氏抹抹泪:“吴meimei说的什么话,后院的事儿其实我能做主的。” 小吴氏瞪了垂虹一眼,怏怏一讽,对上韩氏:“谁说您不能做主了,您不是就给姐妹们找一个meimei吗?” 韩碧眼睛一红,湿了手帕,声音软软的惹人怜惜:“meimei说的什么话,怎是我的错了,到是吴meimei以后别不习惯叫别人meimei,惹了笑话。” 吴氏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你!——” 舟儿急忙拉拉姨娘的袖子,示意她忍让。 垂虹高昂的头,在外一直扮演者护花的悍侍角色。 吴氏看到韩氏还是哭就恶心,年纪一大把了哭给谁看,哭哭哭,这回哭出事来了吧,扫把星:“舟儿!我们走!不就是多个meimei,总比有些人能当人娘的好。” 韩氏闻言气的面色恼恨,她最恨别人提她年龄。 一旁的罗氏没有理会前面的热闹,绕过他们,望着远处浓林中露出的亭台楼阁,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困惑,王妃何意?即便是想与韩氏作对,也不应拿纳妾这种大事开玩笑? 一袭蓝衫女子见韩氏不对,上前一步缓和气氛:“韩jiejie别生气,吴meimei说者无心,再说,妾身估计王妃只是说说,咱们别太当真,别太当真。” 韩碧掩面而泣,仿佛不能承受一般,哭跑了。 留下温柔的冷氏,尴尬的笑笑,示意大伙离开。 …… 吴相怡回去便摔烂了珍爱的花鸟琉璃碗:“气死我了!王妃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省事!” 舟儿闻言吓的关紧了门窗:“姨娘,您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吴相怡才不怕,如瀑的发丝高高挽起,露出优美的颈项,小脸透着后院女子谁也比不了的稚气和活力,还有无法掩盖的:“有耳又怎样!谁还能动了本姨娘去向着她,也不看看这后院得宠的是谁!” 舟儿立即附议:“当然是姨娘了,王爷一个月有三天必歇在姨娘这里,自然最宠姨娘的。” 吴相怡闻言,抬起白皙的颈项,神色高傲目光清冷,但下一刻,玉手拍在桌子上气的要死:“韩氏那贱人,成天就知道哭,以为谁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装的好似蔓藤一样,其实就是狗尾巴草!” 舟儿吓的一头冷汗,姨娘越来越敢说了。 …… 韩氏更气,险些没有把王爷赏的观音瓶当破罐子摔了。 垂虹不断的安慰着,唯恐主子气到了心上。 韩氏朱钗乱颤,气的胸口起伏:“姓林的欺人太甚!”丝毫不提自己假心假意在前。 垂虹身有同感的点头:“王妃这是把娘娘您当猴子耍呢。” 韩氏立即神色一冷。 垂虹立即明白说错了话,立即自扇嘴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 两天后,太后的赏赐源源不绝的抬进永平王府,说是怜惜永平王妃身体孱弱,给王妃补身体用。 至于补身体需不需要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和天下奇珍,谁也不敢找太后询问,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永平王妃答应了婚事,太后给好处了。 林逸衣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看了太后送来的‘谢礼’,让春思清点入库,顺便提醒:“入院库。” 往外走的春思一愣,下意识的开口:“娘娘,不入府库?”春思说完自知失言,又见王妃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吓的急忙垂下头去办事。 林逸衣当人不会再入府库,府库是永平王府的公用,平日掌握在年婳手里,以前原主为了讨好王爷,从来是私库府库不分,现在不行她要银子有用,一分都浪费不得。 前院内。 年婳正在茶水间温茶,听完丫头的回报愣了一下:“没有入府库?” 小丫头点点头,颇为不愤:“真是小人之心,还怕姑娘贪了她的东西不成,姑娘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会稀罕她哪点东西。” ☆、09进门 年婳不悦的看过去。 小丫头不愤的甩甩手:“好了,好了,奴婢知道不要乱说吗,姑娘肚子里能撑船,才不会跟王妃一般见识。嘿嘿,好年姑姑别瞪了,奴婢还不是为姑姑不值,呀!奴婢想起奴婢还有事忙,先走了。”小丫头提起衣裙,一溜烟跑了。 年婳微微蹙额,冷淡理智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困惑,但她不相信深爱王爷的王妃真的会给王爷纳妾,还是纳那个女人。 年婳想到王爷每年为沈家小姐搜罗奇珍异宝,对沈千梦不同一般的重视,心里升起一缕酸涩,纵然冷情如王爷对沈小姐也是不一样的吧。 王妃可千万别在这件事犯糊涂,否则王妃的价值真的到头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三日后,一顶小轿抬了深宫中的罪臣之女沈千梦入府,一袭粉色的衣褂,几箱简单的陪嫁,没有吹拉弹唱的乐队,没有骏马新郎,甚至没有两支红烛一顶盖头,原天下兵马大帅嫡女便嫁了终生。 沈千梦坐在轿子里哭的声泪俱下,从家变到现在更是尝尽了世间冷暖,如今的她坚强的活着,不让外人看了笑话,可想到马上要见恂哥哥,沈千梦从不示人的柔弱抑不住的往外涌,让她觉得害怕、委屈。 沈千梦的轿子抬进吴氏小院。 小吴氏气的摔烂了最后一个花鸟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