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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印象根深蒂固,直至现在。 萧靖川成长时期极力证明自己比父亲优秀,可没等他长大,萧斯年却去世了。 消息受到严密封锁,因此外界并不知道萧二爷出车祸的那晚,年幼的萧纵也在车上。 萧斯年是为保护次子才去世的。 这些年萧靖川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说弟弟更像父亲,无论容貌气质还是聪慧。 而萧纵也确实应了这个名字,做事离经叛道,早年离家出走更是把老爷子气个半死。 萧靖川忽然发现萧纵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他的目光停在一个Omega身上。 “好久不见,阿纵。”叶雨濛微笑着对他说。 ** 叶雨濛。 人如其名,烟雨朦胧的。 短短几个字像水滴入沉寂的深潭,涟漪越扩越大,惊动了水底的暗流和尘封的记忆。 记忆中的布雷斯顿,好像总没有天晴的时候。这座城市气候潮湿,天空永远带着一层阴霾,灰色的尖顶建筑高高耸起。 路人匆匆走过,时不时向对峙的两个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们还会再见吗?”叶雨濛明明没淋雨,眼睫却仿佛是湿的。 萧纵曾经爱极了他眼里的光芒:温柔、清澈,望着你时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到头来才明白,命运所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1] 变故是从一场绑架开始。 萧纵很少回忆这件事,以至于很多细节都模糊了。 只依稀记得自己断了几根肋骨,被关在屏蔽信号的旧仓库里,救出时已经严重脱水,性命垂危。 他不知道在昏沉中度过多少天,更不知道老爷子为了他险些把整个联邦翻过来。 萧纵失踪后,叶雨濛作为唯一清楚行程的人,在萧家铺天盖地搜寻萧纵时果断选择逃避。 警方几次盘问,他都坚称自己只是萧纵的合租室友,并不知道室友平时做什么、认识什么人、去了哪里。 事后他说因为怕被当成绑架犯的一员,才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仿佛就是萧纵离家几年的总结。 说来也巧,萧纵醒后在病床上听到些许片段。 当时萧家陷入政|治|危|机,许多人都猜老爷子这一次罩不住了。 大厦将倾,曾经攀权附贵的人有的选择明哲保身,有的不惜反踩一脚,让萧家把莫须有的罪名都坐实。 对手为这一天经营多年,步步为营,每一环都在计划内。 在这节骨眼上为了找萧纵兴师动众,无疑是将整个家族往悬崖边又猛推一把。 再见面时,叶雨濛明显憔悴很多,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眼神躲躲闪闪。 萧纵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人不适合做他的另一半。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不会了。” 少年声音坚硬如冰。 不会再见了。 ** “兔崽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咣当”巨响。 别苑地板从瓷砖换成大理石,又换成更坚硬的花岗岩,砸完只留下一道浅浅擦痕,无形中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浪费。 萧纵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他瞥向一旁的私人医生,似笑非笑道:“陆叔照顾得不错,外边天天传老爷子身体不行,我听着倒还是中气十足。” 陆医生笑眯眯地客气道:“孙少爷过奖了。” “你就是盼着我早点入土!”萧衍嗓门又高八度:“数数这是第几个相亲对象,啊?气死我了!” 这顿骂本来可以省了的。 萧家这些年几经沉浮,不至于一点事就大惊小怪,有关赌场的事萧纵打过腹稿,绝对能够应对自如。 可他还是失算了,他没想到老爷子从头到尾就没关心过这件事。 萧衍还没等孙子站定脚,劈头盖脸问的第一句是: “上次给你介绍的Omega,你跟人家相处得怎么样了?” 一句话就把萧纵问得当场愣住。 他反复回忆好几遍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就在前段时间他为任职集团CEO做准备时。 老爷子没和谁提前打过招呼,卸任的消息一放出,萧纵都被他搞得手忙脚乱。 临时准备的东西太多,那段时间天天加班到后半夜,硬说其他印象的话,那应该是Omega要求见面吃个饭。 而萧纵最终有没有答应,连他自己都忘了。 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更不知道在那个暴雨滂沱的夜晚,对方没有开车去饭店,因为恶劣的天气以及临城拥堵的交通环境,饭店打烊后也没能叫到计程车。 Omega回家后就着凉生病了,据说还一病不起。 当晚萧纵和下属开会,直到凌晨两点才吃上助理给点的外卖,完全没记起这件事。 外界都以为萧二少目下无尘,只须长到合适的年纪,玩够了,就能继承商业帝国。 殊不知当年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发宇宙新能源,把科技部那个濒死的项目重新做起来。 他带着研发团队,穿着几百斤重的太空服,在条件简陋的民用空间站一呆就是好几个月。 萧纵不是专业人员,关于新能源的一切内容全部从无到有,从理论变为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