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
十分钟后,他唏嘘着把杨月按进校医院的病床里,指着他的鼻子大叫:“都38度5了!今天才想到来医院!你早干嘛去了?!烧傻了吧?” 杨月:“……” 他昨晚回了房间就一直在收拾东西,想得是今天一早就联系中介去看房,租到合适的房子就第一时间搬出那个眼不见心不烦的破地方。 谁承想今天一早踏出单元门的那一刻,他险些因为头晕而一头栽在地上,好不容易强撑着来到校医院,躺在又硬又小的病床上,四处都弥漫着难闻的消毒水味,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具灵魂都被抽空了的死尸,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高烧让他浑身皮肤紧绷,骨骼刺疼,就连呼吸都灼热而粗重,酸疼的眼皮已经开始上下打架了,可他却根本无法入睡。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只在排练休息的空档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除那以外一直都滴米未进,胃部灼烧的饥饿感疯狂地折磨着他。不仅如此,昨晚被贯在木门上的肩胛骨和脊椎、砸在坚硬地板上的拳头、被狠狠摔在地板上的后背、因为撞击而硌在沙发扶手上的肋骨以及不知道被那个畜生扇了几巴掌的屁股都在隐隐作痛,多重痛感碾磨着他脆弱敏感的神经,让一向坚强耐cao的他险些趋近于崩溃。 这个狗畜生,再敢招惹他一次,他非得把人往死里揍不可! 把你狗头用膝盖咔嚓一声拧下来锤爆!把你膝盖骨挖出来当沙包砸穿你的肚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炮踩!把你十根好看的手指头剁下来塞进你肠子里!把你肠子扯出来打成中国结扔进火锅店里涮火锅吃! 等等……火锅。 “咕……” 不争气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叫嚣起来,杨月吞了口口水,突然就想到了香喷喷的味增拉面,滑滑软软的海鲜蛋羹。 cao,还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他狠狠咒骂自己一句,默默闭上了眼皮酸涩的眼睛。 一连几天,侯择七连杨月的影子都没逮住。 他当天就去了学校排练厅,殊不知杨月当时正饿着肚子在校医院呼呼大睡。 紧接着他又回了榧山,直至深夜都没等到杨月回来,而另一边的小孩儿却在学校里的招待所里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侯择七回了兰庭蹲在行李箱前守株待兔,可兔子实在受不了身上的汗味和消毒水味,回了榧山舒舒服服住了一晚,顺便帮兔子mama浇了满院子的茉莉花。 最后侯择七实在忍无可忍,让安吉来兰庭盯梢,自己回了榧山,双面夹击之下,杨月去导师家商讨院级迎新晚会外加剪音乐到深夜,导师看他在沙发上塞着耳机睡着的疲倦样子,于心不忍的收留了他一晚。 总之奇妙的缘分就是让两人无数次巧妙的错过,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一场现实中的躲猫猫游戏。 假期一结束,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走投无路的侯择七在中午放学前戴上口罩鸭舌帽,来到杨月他们学院门口蹲点。 国庆假期一过,军训完的新生也正式开课了,整个学院的学生都把沉浸在假期里的心思收回来一心专攻在学业上,于是第一天的课程进行得异常顺利。 临近下课几分钟,杨月按教案上推完了课程,便伸手招呼班长:“这学期现代舞基训的服装你们还没统一吧?班长,你去服装教室把色板和之前那几个款式的服装拿上来,我们再确定一下。” 班长一溜烟跑了出去,全班的女生提前放松了下来,一个大眼睛姑娘好奇地凑上来问:“杨老师,你手肘上怎么破了块皮啊?” 和侯择七打架那晚,那狗畜生扯着他衣领把他按上木门上的时候,他的手肘被木门上的雕花磕掉了一小块皮,现在已经结了痂,虽然伤口不大,但在他天生就呈冷白色的皮肤上却格外明显。 杨月低头看了一眼血痂,眼皮也不带眨的扯谎:“洗澡的时候滑倒了,磕的。” “哎呀老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迷迷糊糊的还怪可爱的,”旁边一个女生逮住机会立刻逗他。 杨月只是冷冰冰瞪她一眼:“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期末想挂科?” “我比你大,夸你可爱都不行吗?”女生理直气壮的反驳。 她们现在大二,以普通高中生的身份考入这个班的学生,按年龄算的确比杨月还大上一些,所以课余时间,这些平时就爱跟他插科打诨的学生没少逗弄他,杨月只当她们一群小女生天性开朗爱玩儿,也就不跟她们计较。 杨月扯出短促凉薄的一笑,反问:“哼,我还用你夸?” 话落,全班女生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 “哎呦!给你根杆儿还真顺着往上爬啊?” “他笑了他笑了!他心里肯定乐开花儿了!” “快品品这个语气,好傲娇啊!” 学舞蹈的女生生性爽朗,咋呼起来吵得不行,奈何现在还不是下课时间,杨月立马敲了敲屁股下坐着的矮柜,示意她们小点声。 “一群小姑娘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不怕找不到男朋友?”杨月待她们安静下来反问道。 一个高高酷酷的女生小声嘀咕:“打架扛水拧瓶盖撩妹子我们哪样不行?要什么男朋友?” 杨月乐了:“是么?可了不得。” 话落,去服装室的班长拿着东西回来了,杨月对她点点头把衣服和色板拿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