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节
“教皇？”叶凌疑惑了：“你们的新教皇不是还没选出来吗，你怎么就不能忠于他和教廷了？哦，你是在担忧维文的事，生怕那位大主教真的会遂了他的愿是吗？放心吧，就算那位大主教当上了教皇，他也不可能胡作非为的，教皇不也是受到你和主教们的监督的么，如果乱来的话，其他高层自然会出面废掉他的。” “不是说维埃里大主教，而是上代教皇，也是令我们黑暗教廷复兴的那个人。”提及十六代教皇，露茜的眼中充满了崇敬：“他是一个伟大的，不可思议的领袖，教廷的八大主教，以及许多高层，都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教廷能够迅速发展至今天的规模，也是很大程度上受益于他的宏图伟略的指引。” “哦，上代教皇？”叶凌有了点兴趣：“照你这么说，他确实很伟大，也最适合带领黑暗教廷，只是这位教皇为什么离任了？” 露茜叹了口气道：“他是主动离开的，很多年前的事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包括上代的黑暗天女，以及所有的大主教在内，这是黑暗教廷中的一个谜。” 叶凌问道：“那这和你现在的烦恼，有什么关系了？” “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新教皇的推选，和上代教皇的意愿发生了一些冲突，而且还是由他亲手培养的人制造出来的，不过却可能对教廷的未来有利。”露茜已经透露了不少黑暗教廷的秘密，某些关键的东西，她还是得有所保守，只是婉转地表达了其中的意思：“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叶凌沉吟了一下：“如果那位前教皇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英明，他的意愿应该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你也说了，那位前教皇离开已经有很多年，而这个世界的形势每天都在有着新的变化，或许他的意愿已经并不适合现在的时代了。不管怎么样，教皇只是个人，他只是领导着教廷，并且为教廷服务的，而教廷是集体，如果以我之见的话，个人不管怎么样，总得屈从于集体的。客观地说，新教皇的出现，对你们教廷有利，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教会也不能少了教皇！” “就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露茜烦恼地道：“难道是我错了？” “你是对是错我不知道，这是贵教的内部事宜，”叶凌打了个哈哈，接着又道：“至于从个人角度出发嘛，我倒是不希望那位大主教当上新教皇的，貌似很多人都说得他多好，可是他连自己的孙子都没能管束得住，一个称职的爷爷都不算，我不觉得他真的能够管理好教廷。露茜，你要是去竞选教皇的话，我会举双手支持的，可惜就是没有投票权！” 露茜笑了起来，不置可否：“如果你是我的话，会不会去竞选新教皇？” “nonono！”叶凌想也不想就猛地摇头：“不要老是把我拿来和你做对比，每个人的性格和追求都不一样，我是那种喜欢自由和冒险生活的人，对教皇神马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是真坐上了这个位子，啧啧，每天处理那么多的公务，又不能随便去任何地方，那还不如一刀把我杀掉得了！” 露茜哑然失笑道：“难道坐教皇的位子和坐监狱差不多，你要知道，多少人都想成为我们黑暗教廷之主，从此站于这个世界的巅峰，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对我来说，和坐监狱差不多了，再大的权力，也都比不上自由，”叶凌一时兴起，随口吟了起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露茜征了下，她的记忆力相当好，当即跟着吟了遍：“呵呵，没想到你还很有才嘛，但是我不明白，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 她是一个从小就被定为黑暗天女继承人，失去自由的人，也从来不知道自由的滋味，对她来说，黑暗教廷的事，就是她的全部了，要露茜抛下其他的东西去获得自由，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叶凌笑道：“你是不会明白的了，想想看吧，许多被捕捉到的鸟儿，它们被圈养在华丽的笼子之中，再也不用到处辛苦觅食，然而它们宁愿一直地撞击笼子，直到自己死去为止，因为再优越的条件，也都比不上那片无边无际，任由它们翱翔的蓝天。” 露茜若有所思：“嗯，你说得有点道理，我从来没从其他的角度考虑过这种问题。”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渐渐地从教廷岔到了其他东西上，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轻松起来，露茜紧蹙着的柳眉也不知不觉间地舒展了，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月已上了中天，又从中天开始下降，却是下半夜了。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呢！”察觉到的露茜连忙站了起来：“黑暗空间的效力持续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得回去啦，喂，感谢你今晚陪了我这么久！” 虽然叶凌没有给出任何建设xing的意见，后来聊的更是一些不相干的话题，不过露茜总觉得舒畅了许多。 叶凌也站起来道：“应该是我感谢你，收留了我这个去到哪里都会被小混混拿着菜刀砍的可怜人才对。” “小混混？”露茜又笑了：“好吧，如果重生教都只能算得上是小混混的话，那灰色禁区绝大多数的帮派都是纸老虎了，你的口气还真不小，完全忘记当日怎么被菜刀砍成rou酱的了吗？” “我怎么会忘记，就是因为害怕，我才要这么安慰自己啊，好在现在有一位贴身保镖在身边，暂时还不用太担心。” “去，谁是你的贴身保镖了，去死！” “……” 夜色浓重，黑暗教廷某处。 白天的教廷总部，在暗之界的笼罩下就总是蒙上朦胧的面纱，而深夜更显幽秘。 然而，一道幽灵般的身影，还在某所古色古香的宅院中活动着，他双手负于身后，来回地踱着，那袭黑色的长袍，有别于一般的祭司神官，其造型样式是，教廷独一无二的，赫然竟是黑衣大主教维埃里。 这么晚还没睡下，因为他在等待着一个人。 那个人还没有回来，维埃里就不断地走着，脸色冷峻，此刻他的心中，正在思考着某些事情。 没想到，露茜会来上这么一手。 女候选人，该死的女候选人！ 如果露茜没有提出废除禁止女性竞选教皇的条例的话，他在黑暗教廷是没有任何对手的，成为教皇已经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而现在，胜负难料。 维埃里相信凭着自己在教廷中的声望，能力，地位，以及资历，都足以赢得无数教众的选票。 只不过，黑暗天女也是教廷的形象代言，教廷刻意营造出这个完美的女人，这让露茜在所有教众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崇高而超然的，已经足以给维埃里带来巨大的威胁，他不得不顾忌，并承认自己美梦有可能落空的可能。 总的而言，维埃里认为自己的胜算还是要高一些，和露茜相比大概是之数。 略占优势还不够，维埃里不能容忍自己的胜算几率在九九成以下，他需要的是“必然”，而不是“很可能”，他等待这一天，已经苦心积虑很多年了，绝对不容有失！ 距离大选还有些天，如果能够找个好的机会，让她在教众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的话，那自己的上位，就板上钉钉了。 可是，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得有很好的机会，才能够让露茜失去较重们的信任。 派出跟踪的人去了那么久，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正在思虑之间，维埃里忽有察觉，回过神来，望着远方的黑暗，沉声道：“出来吧！” 一道影子从浓重的夜色中闪出，来到维埃里的面前，刚欲行礼，维埃里摆摆手道：“不用多礼了，说下有什么发现吧。” 第五百八十章【第六感觉】 “是！”那影子恭声道：“属下谨遵大主教之言，一直跟着圣女殿下和那个人，发现他们去了城南威尔斯区的清心湖。” “清心湖？”似乎对这个名词有些敏感，维埃里波澜不惊的脸略为动容，想了一下旋即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在那里做了些什么？” “似乎一直都在湖中闲聊，”影子顿了一下：“只是圣女殿下的感应很是敏锐，属下也不敢过于接近窃听，因而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维埃里点头道：“嗯，除此之外呢？” “他们整晚都呆在清心湖，直到回教廷，都没有再去其他地方，属下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很好，辛苦你了。”维埃里手一挥，影子就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而维埃里再次陷入了思考。 据他所知，露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清心湖呆上会，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去清心湖从来没有带过第二个人，现在却是邀那个叫做叶凌的年轻人同行，而且还在湖中呆了好几个小时，直至下半夜才回到教廷。 这个信息，可不一般呢。 按说受到传承思想的影响，历代的黑暗天女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感情，唯一例外的只有教皇，比如上代黑暗天女就是最好的例子，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维埃里是其中之一。 所以，露茜不应该喜欢叶凌，或许，她只是把那个年轻人当成好朋友而已。 先前他并不是太在意叶凌，就算露茜声称叶凌身上很可能有着和影魂之书相关的秘密，不过只是可能而已，而且比起新教皇的竞选来，这件事就显然远远没那么重要了。因此，自叶凌进入教廷以来，他还从未和之会过面，就算维文和叶凌有过矛盾，维埃里也并没将这外来者放在心上。 现在，维埃里却是有了一见叶凌的打算。 眼睛眯了起来，那位一向以正直温和形象享誉教廷的首席主教，眼中发出了狐狸般的光芒。 如果这个人可以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可以给自己带来好机会！ 新教皇的大选并没给叶凌带来影响，身为客人的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除了昨晚陪露茜说了些话之外，叶凌不打算插手和黑暗教廷有关的任何事。 翌日，他还是早早地爬了起来，不过，在去试练场之前，门却是被敲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 给自己整理房间的杂役教徒已经了解自己此刻应该尚未出门，不会过来打扰的。 怀着疑问叶凌把门打开，却发现门外的是一位老者，平实朴素的气息让人很容易误以为他是教廷总部一些底层人物，然而那袭黑袍却表明他的身份并不一般，据他所知，无论光明教廷还是黑暗教廷，普通教众都是没有资格穿袍子的，至少得是祭司级别，才能袍子加身。 这位祭司，找自己有什么事？ 叶凌迟疑地道：“请问……” 老者露出一丝和煦得犹如冬日阳光般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很容易在第一时间对他产生好感：“你好，叶凌先生，我是教廷的黑袍主教维埃里。” 他的声音很平淡，就和他给别人第一印象那样，但叶凌闻言，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这个人的身份，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黑暗教廷的首席主教，新教皇的热门人选维埃里！ 见到叶凌手足无措的样子，维埃里又是微微一笑：“早就听说圣女殿下带回了两位尊贵的客人，但因为教廷最近有一些要事，直至现在我才过来拜访，真的很过意不去。” 自己算得上什么身份，在对方的面前，不管辈分，地位，都差了不知多少个级别，现在竟然纡尊降贵亲自上门拜访，而且这还是新教皇即将竞选前的宝贵时间，叶凌回过神来，颇为受宠若惊：“不，不，维埃里大主教，你言重了，应该是我去拜访你才对，不过考虑到大主教事务繁忙，不敢打扰。” “哪里的话，你是我们黑暗教廷的贵宾，作为主人的我们，招呼客人是必须，可是我没能尽到责任。”维埃里不无歉意地道：“鄙教条件简陋了一点，如果有怠慢叶凌先生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 叶凌连忙摆手道：“没有的事，贵教的人都很热情，我呆着很是舒服。” 维埃里呵呵笑道：“这样就好，只要叶凌先生愿意的话，住上多久都没有问题，有什么需要的话，和负责别院的教徒们说就好了，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叶凌哪里还敢提更多的要求，连声道：“谢谢，不敢麻烦大主教！” 客套了一番，维埃里有意无意地问道：“哦，对了，叶凌先生似乎是来自灰色禁区之外的吧，怎么会和圣女殿下认识的呢？” “这个说来有点话长，不过圣女殿下还救过我和另外一位朋友的呢……”叶凌也不疑有他，经过短暂的交流，他觉得这位黑衣主教是位相当友善和好的人，毫无架子，平易近人，给他的印象无不和传闻中的那样。 世上有些表里不一的虚伪家伙，但叶凌绝不相信维埃里是其中一员，就算自己看错了，但教廷的无数教众会看错？ 而且，自己算老几，别人会图谋你什么东西？ 于是叶凌简单地将自己帮助滕家村后遇见露茜的事都说了出来，不过却是隐藏了在星际监狱中首次碰到黑暗天女的另一个副魂化身“军师”的事，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出于立场关系破坏了露茜的计划，严格算起来曾经和黑暗教廷作对过，叶凌可不打算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影响了自己和教廷的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啊，”维埃里听完之后满脸欣慰地道：“看来叶凌朋友是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正义之士呢，就连我也很佩服你敢于挺身而出，帮助弱者对抗邪恶势力的勇气，怪不得圣女殿下也把你当成了朋友！” 叶凌不由汗颜，如果维埃里主教知道自己这位正义勇士曾经把黑暗教廷也当成邪恶群体敌对过，他会怎么想？ 干咳了两声，叶凌谦虚道：“没有啦，我也就一时冲动，偶尔做件好事而已，贵教以和邪恶力量斗争为宗旨，那才是真的值得尊敬。” 又相互客气了几句，维埃里主教道：“呵呵，叶凌先生，我得去教廷处理一些公务了，有空的话再来拜访，失陪了。” 叶凌把他送到门口：“好的，维埃里大主教，请！” 送走了维埃里之后，叶凌自言自语道：“这位大主教是个很好的人啊，除了对孙子管教不周之外，其他的都无可挑剔了，不过也难怪的，毕竟他整天都忙于教廷的事务。” 这句话叶凌也没打算说给任何人听，但却是传来了回应：“不，我可不这么认为！” 回应来自叶凌的心底，不用说是狐妖女皇了，叶凌皱起眉头：“茱莉姐，怎么说？” 茱莉缓缓地道：“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问题。” 叶凌反问道：“问题？哪里有问题？” “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人并不寻常，总之，对他多留点心吧。” “觉得而已？”叶凌有点晕，他对狐妖女皇的回答不以为然：“茱莉姐，虽然你的眼光很毒，但这次却是没有任何理由，光凭感觉就评估人家，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同意你了，要知道维埃里大主教可是黑暗教廷的大主教啊，先不说对待我的态度如何，就凭着他在教廷中的声望和人缘，都足以说明他是个大大的好人，莫非那些尊敬爱戴他的教众全都都能看走眼了不成？” 茱莉不置可否地道：“呵呵，但愿是这样吧。” 其实她也不敢肯定，只是修炼过幽冥之书后，狐妖女皇的第六感就极为敏锐，那些毫无理由的感觉，绝大多数时候都被证明是对的，才会比较警惕。 这时的维埃里，已经在前往教廷事理事部的路上，但他的心思，却没有放在今天需要处理的事务计划上。 真如叶凌说的那样，他在捣毁旋风团之后露茜才来到，也就是说，当时露茜并不知道他的力量和影魂之书有关系，她却还是找到叶凌同行，这不像她的性格。 其中，应该另有内幕。 不管是什么内幕都好，除了和影魂之书的关系外，露茜对这个人，应该也很感兴趣，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