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华丽人生在线阅读 - 第11节

第11节

    程研姗选择的是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连衣裙是复古设计,u字型的领子微微露出饱满的半球形,再加上她特意化了浓艳的妆容,那仿若从欧洲古代画册中走出的娇艳美女一出场便让大厅里的人发出一阵惊艳的抽气声。

    可是这一阵惊艳还没有缓下来,便见她身后紧跟着走下来一位同样绝色的女子。

    程佳瑶身上是一条冰蓝色的连衣裙,连衣裙裙摆长及脚踝,设计简洁,不过冰蓝的丝绸中又加了些银色丝线作为点缀,在灯光的照耀下,这裙子上隐约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像是撒了一层碎钻在上面,让人看一眼便再也无法忽视。

    她的面上也是薄施脂粉,如此素净本没有什么特点的,然而因为有了那张无比绝色的脸作为点缀,真是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而这样的素净就恰到好处。

    再加上那垂及后背的长发,长发浓密厚重,越发显得她身材娇小玲珑,那露在外面的手臂嫩得好似刚挖出的莲藕,如此黑白分明的对比,又有如梦幻般的冰蓝色点缀,她就如从森林中偷跑而出的精灵,美得空灵婉约,好似只要多看上几眼就能被她吸走了魂魄一般。

    程佳瑶如此惊艳出场无意吸引了全场人的注目,而那原本被好些人簇拥着,正与人相谈甚欢的魏烨修在看到这样的程佳瑶之后,她身上那种震撼的美几乎让他停止了呼吸。

    像是被一阵强劲的风迎面袭来,如此强烈的撞击,瞬间让他失了神智,好似其他感官都失去了直觉,只余下那一双锐利的眼,清晰的定格在那淡雅却明艳的身影上。

    他一直都不喜欢长得太过艳丽的女人,总觉得那样女人太过俗艳,可是在看到程佳瑶的这一刻,那一直坚守多年的想法就这般轻易就土崩瓦解了。

    出尘绝艳,他一直都觉得这世上的没有女人能配的上这个词,可是这一刻,他觉得用来形容程佳瑶真的太适合不过。

    程佳瑶提着长裙优雅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前世奶奶生日宴上的事情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那一天应该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一向骄傲的她在那一天将整个程家,整个秦家的脸都丢尽了,她成为了衬托程研姗的绿叶,成为了让程研姗彻底跻身上流社会名媛行列的垫脚石。

    从那之后,程佳瑶不仅有一个残害亲jiejie的恶毒名头,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称号,她成了她母亲曾经湘天市第一名媛身上最大的污点。

    都是与上一世差不多的人,他们当时嘲笑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而现在,经过死亡的洗礼,经过那仿若涅槃重生的痛苦,再以这样姿态出现在这些人面前的时候,她要得到的只会是赞美和惊艳的目光。

    听着大厅里的人发出的赞叹声,程佳瑶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弧度,很好,看来她的第一步走得很成功。

    至于接下来……

    程研姗想要将她踩在脚底,想要踏在她残破的身体上得到她至高无上的荣耀,想要让她以炮灰为代价,成为她进入名利场的垫脚石,那么就要看她给不给她机会了。

    程家的大厅里,有两级修成圆弧性的阶梯,阶梯延长得很宽,倒像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已经摆着一架钢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圆弧形的台阶上,程研姗望着底下人明显过多注意程佳瑶的目光,心里的不甘如蚂蚁咬心,双手也下意识的握紧,可是她很快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不久之后便要将程佳瑶踩到她应该在的地方,她此刻的惊艳在她沦为笑柄之后便也无足轻重了。

    司仪刚刚已经介绍过了,她们两姐妹一个弹奏一个跳舞,所以这两人走到台阶上之后众人纷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们,真不知道这两个美人合作表演会是怎样的一种盛况。

    两人行了礼之后便摆好姿势,随时准备开始。

    程研姗清楚,这将是她翻身的一次关键性的战役,她会用百分之两百的精力来迎战,能不能扭转乾坤,能不能让程佳瑶跌落谷底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程佳瑶站在钢琴边上,手指随意的在琴键上点了几下,程研姗只以为她这是试音,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接下来的舞步。

    却不想程佳瑶在点了几下之后竟淡漠的说了一句:“这钢琴有问题。”

    程研姗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已经下了楼来的白曼香听到她这话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众人在听到程佳瑶这话之后也都开始诧异的议论起来。

    程研姗很快回过神来,极力露出一抹关切的笑容问道:“什么问题啊meimei?”

    程佳瑶摇摇头,“我不知道,得找专业的钢琴师傅来看一下。”

    白曼香急忙走上前来,她极力忍住面上的尴尬神色和某种慌乱道:“瑶瑶你是开玩笑的吧?这琴怎么会有问题呢?这琴之前可一直都珍藏起来很少用的。”

    程佳瑶转头望着她,她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说话的语气却透着不容怀疑的坚定,“白姨,这琴真的有问题,我从小学琴比你明白,我刚刚试了一下,这琴有几个音不准!”

    白曼香眼皮隐隐一跳,为防止人看出异样,那脸上很快带上了一抹焦急之色道:“这样啊,那我马上找琴师来看一下。”复又转头冲嘉宾们道歉,“还要劳烦各位等一等了。”

    人家主人都这样说了,这些教养良好的贵胄们自然非常绅士的表示没问题。

    白曼香见状便作势下去联系琴师,程佳瑶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冷冷一笑,白曼香这计谋可真是周到,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她找的琴师想来已经被她给收买了吧?不管她有没有发现问题她们都是打定了主意让她出糗的。

    她们为了让程研姗翻身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们又怎么可能想到,为了这一次的表演,她同样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呢?

    所以白曼香正要离去的时候程佳瑶准备开口叫住她,可是那“慢着”还没有说出来,却听得大厅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等一等。”

    白曼香的脚步果然一顿,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却见从大厅的最右边慢慢走出一个挺拔的人影。

    ☆、第17章 绝地反击

    他一身亚麻色的西装西裤,衣裤服帖的穿在他的身上,透过衣服的起伏隐约可见他衣服底下那结实又性感的肌rou纹路,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在一本正经中又透着几分不羁,他发型略显凌乱,可是却又透着一种别具一格的艺术美。

    如果这一切都让他充满了魅力的话,那么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更是一种最直白,最强烈的震撼透过视觉撞击到人的心灵深处。

    这样一个如妖孽一般的男人大概只能出现在童话故事中吧?

    他踩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来,他就像一个自带发光体的生物,头顶的灯光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走到程佳瑶跟前站定,他那温柔如水,迷人深邃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她身上,他薄唇轻勾,那微微上翘的弧度就像是伊甸园中最不可抗拒的诱惑。

    “我平时对钢琴也有几分研究,倒不妨让我来看看。”

    白曼香嘴角抽了抽,笑得有些尴尬道:“这种事情就不劳烦肖先生吧,我看我还是找专业的琴师比较好。”

    望着肖子轩那妖孽一般的脸,程佳瑶突然就笑了,“不用了,就让肖先生来看看吧。”

    白曼香待要再说话,肖子轩却已经脱下西服,走到钢琴后面开始检查了,毕竟来者是客,人家都已经这般主动帮忙了,白曼香也不便再说什么。

    对于肖子轩这种变态的生物来说,她认识他这么久了,好像从来不知道他有什么不会的,所以她一点都不奇怪他连钢琴也会修。

    大概十分钟过后肖子轩才站起身来,他拍了拍手,笑得魅惑人心:“好了。”

    程佳瑶便过去试了几个音,果然被肖子轩这个变态随意弄了几下,她担心的问题都解决了,她给予他一个赞赏的笑容,并向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这个傲娇的家伙却半点回应都没有,拿着西服便下去了。

    将两人如此默契的互动尽收眼底,魏烨修的脸色逐渐黑沉下来。

    而白曼香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可是周围还有这么多宾客,她自然不能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得太明显,不仅如此,她还要装作若无其实的客气笑容道:“好了好了,让大家久等了,那么就将剩下的时间交给她们两姐妹吧。”

    程研姗的脸色实在没有比白曼香好上多少,本来之前在钢琴上做了手脚,就等着接下来表演的时候程佳瑶弹走音丢人现眼,却没想到程佳瑶这个踩了狗屎运的家伙居然看出来钢琴有问题,还有那个妖孽男,没事瞎参合什么劲?想到他们计划破灭,程研姗简直气得想吐血。

    如今要让程佳瑶丢脸已经少了一些胜算,看样子等下也只有全力以赴,争取在技术上碾压她,她对她的舞蹈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程佳瑶流利的试了一串音之后便开始弹前奏,而程研姗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前奏一过便开始起舞。

    前世的程佳瑶之所以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只因为她的钢琴被白曼香和程研姗动过了手脚,她们做得很周密,如果她没发现那她就吃这个哑巴亏,如果她发现了,那么她们安排“琴师”就会让琴烂的更厉害。

    前世的程佳瑶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在弹之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在弹奏的过程中便出了多次差错,可是与之相反,程研姗却将整个曲子舞出了灵魂,弹到后来程佳瑶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更是将整首曲子弹得乱七八糟。

    上流社会对名媛的要求很高,而程佳瑶作为程家的女儿,作为第一名媛的秦家二小姐的女儿,无疑跟名媛两个字越走越远,不仅如此,她还悲哀的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重生一世了,白曼香和程研姗却又故技重施,想要用这种办法将她踩在脚下成为程研姗踏入上流社会名媛圈的垫脚石。

    指尖在琴键上飞舞的程佳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上一世你们让我受了那么多的侮辱和谩骂,那么这一世你们是不是也该尝试一下相同的滋味呢?

    程研姗,我要开始反击了,你准备好了么?

    《克罗地亚狂想曲》是一首以战争为背景的钢琴曲,曲调中的悲怆正是对克罗地亚战争惨烈的一种写照。

    音乐开始,那略显沧桑的曲调好似将人带到了那饱受战争摧残的克罗地亚,断壁残垣,硝烟弥漫,随处都可见累累白骨,天空好似也在同情这片土地,黑沉得不像话。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灰色,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程研姗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舞者,她那柔曼的舞姿,标准到几乎完美的动作以及那恰到好处的表情很快便将人带进了这样一副悲惨的画面中。

    音乐与舞步完美的配合在一起,一开场便让人发出一阵阵来自心底的赞叹。

    乌鸦从天上飞过,远处还有隐约的枪响,敌人赶尽杀绝,正在战场上寻找幸存的生命,好将其斩草除根。

    时不时兴奋的尖叫和绝望的惨叫一起响彻在硝烟弥漫的上空,乌鸦的叫声也像是祭奠死者的悲鸣,敌人那般残酷无情,竟将克罗地亚的人都屠戮殆尽!

    天上雷声轰鸣,慢慢的,倾盆大雨落下,克罗地亚的大地上汇聚出一条条鲜艳的洪流,灼痛了人们的眼睛,乌鸦的嘶鸣就像是最悲哀的挽歌,让听者闻之落泪。

    绝望,悲惨,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战争的惨状了。

    曲调到达最高亢的地方,每一个音节都震撼在人的心灵深处,最灰色的情绪在人们心底汇聚,悲凉又凄惨的克罗地亚牵动着人们的心。

    可是突然……

    在那一片废墟当中慢慢的,慢慢的,像是一株柔嫩的小草与大地奋战的那份柔软的坚韧,一道纤细却坚韧的身影从废墟中站起来,犹如那顽强的破土而出的小草一般。

    那是一个受到鲜血洗礼的战士。

    断壁残垣,乌鸦悲鸣,血色侵染大地,眼前绝望又灰暗的一切,还有敌人不远处那兴奋的吼叫,丝毫不能动摇她想要奋战的决心。

    满身是伤,可是她有着一颗坚定的要跟敌人决一死战的信心,受到创伤的心灵,却越发顽固了她要战斗到底的决心。

    就像那浴火重生凤凰,只有遭受过最极致最深刻的痛苦之后,才能重新长出让人惊艳的羽毛,才能再一次翱翔在九天之上,成为万禽之中独一无二的王者。

    你们断了我的手脚又如何?你们践踏我的血泪又如何?你们用刀子一刀刀疯狂的剜着我的心脏又如何?

    那些嚣张的,恶毒的,残忍的敌人们,你们即便将我的身体烧成灰烬,可是我的灵魂依然不会覆灭,她会支撑着我再次站在你们面前,支撑着我握紧手中尖利的兵器,支撑着我再遇到任何困难都不会退缩,支撑着我用我的武器向你们的身体和灵魂发起最凶残最猛烈的攻击!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不远处那个指尖以最变态的节奏敲打着琴键的女子,她好似将整个灵魂都融入到了音乐中,那一首不过是用音符组成的曲子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身上,与她的血脉相连。

    那一刻,她好似不再是程家的二小姐,她化为了战场上的战士,她浴血奋战,在所有人都倒下之后,她依然有着要手刃敌人的决心。

    强烈的节奏,激动到可以震碎人心脏的曲调,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驾驭。

    程研姗刚开始还能很好的配合程佳瑶的曲调,可是到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所弹奏的调子好像是那首熟悉的曲子又好像不是那首熟悉的曲子,直到那一次巨大的起伏和转折,程研姗的舞步已经无法再与她嵌合,她就像一根在风中摇曳的树枝般,刚开始还可以抵御狂风的袭击,可是那巨大的好似要毁灭一切的狂风来势汹汹,终于,她无法再承受这种压垮一切的重负,她一个步子踩空了,直接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然而狂风依然在继续,那激动人心的调子依然响彻在大厅,没有人去注意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不由自主的被那个仿若与音乐化为一体的人吸引。

    直到她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全场在死寂了许久之后终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程佳瑶慢慢从钢琴边起身,走到舞台中央冲众人行了一个标准的退场礼。

    然后这才将目光落在程研姗身上,她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关切的询问:“jiejie,你没事吧?”

    众人这才想起来刚刚她伴舞的时候竟从台阶上摔下来的事情。

    很快,人群中便发出一阵嘲笑,然后是一阵并不刻意压低的议论。

    “这个就是那个私生女么?果然小市民养的孩子就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不仅如此呢,听说她还设计陷害自己的meimei,最后被人给当面戳穿了!”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东西,程家的二小姐可是秦惠的女儿,这样的事情也敢做,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就是啊,这么不自量力的东西,竟然还想当程家二小姐的伴舞,她难道不知道秦惠当年可是个钢琴天才么?她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如今知道厉害了吧?”

    这些人的议论程佳瑶也都听到了耳中,上一世的她也是这样被人鄙视,被人奚落。

    “哟,原来这就是秦惠教出来的女儿啊,连钢琴都弹不好,可真是丢了她mama的脸。”

    “可不是么?听说这个孩子从小被惯得嚣张跋扈,她那个jiejie上次就是被她给推倒差点摔断了腿。”

    “没想到她心肠这么歹毒,如果真摔断了腿,湘天市倒是少了个舞蹈天才了。”

    “真没想到程家那个流落在外的大小姐是这样的人才,看样子她mama教导她可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竟比那个程佳瑶还要像一个大家闺秀。”

    前世的她在这些议论中是多么难堪,多么无助,多么痛苦,此刻的程研姗就是多么难堪多么无助,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