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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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巴不得远离他,但真的离开后,反而会经常想他。陶嫤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病的不轻。 子时左右,大抵是到了新环境睡不好,她昏昏沉沉地醒了一次。恍惚间听到屋里有动静,睁开眼看了看,好像有一个人影掠过,她惊了一惊,再仔细看,那影子已经站在她的床头了。 她第一反应是江衡,盖因他常干这种事。 然而就着窗外的月光,她分辨得出,此人身型与江衡并不同。江衡高壮英挺,他修长瘦削。 陶嫤遽然睁大眼,坐起来问:“你是谁?” ☆、第88章 自责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床前。 他的声音很熟悉,“短短几日光景,郡主就把在下忘了么?” 陶嫤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何人。 秦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闯入她的房间?陶嫤清楚地记得睡觉之前,她的房门是上锁的,而且此处距离松州有数百里远,他来做什么? 没时间想那么多,陶嫤扯开喉咙呼救:“来人,有歹徒!” 秦泓凑到她跟前,捂住她的嘴巴低低地笑道:“郡主不必白费力气,秦某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他们一时半会醒不来的。” 他离得近了,陶嫤能看清他的表情,唇角带笑,心怀不轨。 大半夜的闯进姑娘房里,能有什么好事?陶嫤抬脚便要踢他,她下手毫不留情,专挑他最脆弱的地方,“滚!” 可惜他是习武之人,她的攻击被他轻轻松松地躲开了。他擒住她的双手,俯身压在她身上,笑着道:“虽然我不担心被人听见,但还是想让郡主安静一些。”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绢帕,准备堵住她的嘴。 陶嫤扭头躲开,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如此无礼,不怕我回长安告诉皇上,让他灭你满门么!” 秦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态度可以称得上悠闲,“如果秦某让您永远也无法回长安呢?” 陶嫤愕住,回过神后朝门外喊叫:“白蕊,玉茗……” 呼救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一团布给堵住了。秦泓摸着她的脸蛋,俯身仔细凝睇她,“郡主生得这么细嫩标致,如果不是为了阿妹,我是怎么都舍不得下手的。” 秦慕慕? 看到她眼里的困惑,秦泓不介意跟她解释一番,“阿妹因为郡主声名狼藉,这点郡主想必没有忘记吧?” 那是她自找的,跟她有何干系。陶嫤不悦地皱了皱眉,她早该想到秦家一家没一个好东西,meimei如此,哥哥又能好得到哪去!偏偏嘴巴被堵住了,四肢都被他压在身下,连求助都没法。 她越是挣扎,他便压得越紧。 陶嫤头一回觉得恶心,被厌恶的男人压着,原来这么恶心。她呜咽了两声,试图踢开他。 秦泓一手按住她的双手,一手摸上她的腰肢,“来时阿妹跟我说,要让郡主也尝尝名声败坏的滋味。秦某觉得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于是便亲自来了,上回在酒楼门前没能一亲芳泽,留在今晚也不错。” 他俯身嗅了嗅她的气息,少女的馨香总是有无穷的诱惑力,他在她的脖子上烙下一吻,“郡主别反抗,秦某会让您快快乐乐地离开。” ……禽兽! 陶嫤扭开头,不让他亲,他的触碰让她觉得反胃。 无论是摸她还是亲她,都让她难以接受。跟江衡强迫她时完全不同,她不排斥江衡的碰触,虽然总拒绝,但心里是欢喜的。她唯一放不下的是那道伦理的枷锁,她需要江衡为她打开。 然而现在,另一个男人碰她,会让她无比反感。 眼看着他要脱她的衣服,陶嫤拼命地挣扎,甚至拿膝盖顶他,却都被他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秦泓一边制服她,一边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玩物,“原来郡主本性泼辣,倒是让秦某更想驯服了。” 驯服个屁! 要是能说话,陶嫤一定张口骂他,偏偏口不能语,手不能动。 渐渐地没了力气,她的衣服被他剥得只剩下一件小衣,在刚才挣扎的过程中,衣襟半敞,露出里面桃红绣金的肚兜。月光下她的皮肤皎白光滑,秦泓看得眼睛都直了,腾出一只手扒开她的衣服,“郡主这身细皮嫩rou,真是勾人魂魄。” 他本性轻浮浪荡,不知玩过多少女人,说出这番话并不稀奇。但是陶嫤不一样,她是春闺里娇养的姑娘,哪里被人这般对待过,即便是江衡,也不曾扒光她的衣服评头论足过。 屈辱与恐惧交织在一起,陶嫤眼里不由自主地晕上水雾,她拼命眨了眨,不想在他跟前露怯,极力缩小身子,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身子。 秦泓盯着她的身子看了半响,眼里的欲.望更加浓郁,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肩膀,“好美……” 触手光滑,细腻无暇,堪比世上最精美的玉石。 他见过许多女人的身子,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没有任何瑕疵,腻白通透,只看一眼便勾得他浑身燥热。秦泓眼里的光芒深了深,从肩膀滑向胸脯,眼瞅着便要碰到那里,陶嫤往后一缩,躲过了他的脏手。 秦泓并不生气,反而兴趣更加浓厚了,“听说郡主跟魏王有染,怎么,他没这样碰过你么?” 江衡才不跟他一样呢! 陶嫤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和肚兜,她既恼恨秦家的人,又恼恨江衡的士兵太没有用,一点药便将他们都迷倒了,屋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听不到么? 要是真被他玷污了,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让他得逞。 可惜嘴巴被堵着,双手被缚在身后,连死都不能。陶嫤恨得浑身颤抖,头一回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玷污自己。 秦泓把她看了一遍,伸手到她脖子后面,企图解开肚兜的系绳,“郡主别怕……秦某对对你温柔的。” 陶嫤死死盯着他,她想着,即便是死了,也要将这个人牢记在心,变作厉鬼都不放过他。 * 直棂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泓手上的动作滞了滞,脸上头一次出现裂隙,起身正欲逃跑,却是晚了。他被来人一把提起来扔在地上,还没张口,身上便挨了一圈。 这一拳用尽了十成的力道,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还没看清来人的相貌,便被紧紧地握住了脖子,不能呼吸。 “你找死!” 江衡脸色难看至极,手背青筋突兀,恨不得立即掐死他。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难以想象接下来发生什么。一想到那种场面,他就差点失控,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握得秦泓脸色发青,脖子都要被捏断了。 他另一拳砸在他身上,听到床上低声哽咽的声音,蓦地一僵,松开他站起来,脱下外袍裹在陶嫤身上,“叫叫?不怕,本王来了。有本王在,什么事都没有。” 一壁说一壁拿出她嘴里的绢帕,捞起被子盖住她,对闯进来的士兵厉声道:“把他带走!他哪只手碰了郡主,便剁了他哪只手!” 士兵是他来之后才醒的,没敢往床内多看一眼,便拖着不省人事的秦泓出去了。 不多时室内恢复平静,陶嫤余悸未消,安安静静地待在江衡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江衡解开她双手的绳缚,心疼又愧疚地反复摩擦那片被勒红的肌肤,“对不起……叫叫,本王来得迟了,让你受到这种委屈。” 紧绷的神智放松下来,陶嫤再也撑不住,好像终于找到了归属似的,委屈恐惧一股脑地涌上来,化作泪水溢出眼眶。 她哭的时候很干净,不知不觉眼泪便爬满双颊。可怜到了极致,小手紧紧地抓着江衡的衣服,蜷缩在他怀里无声地哭。 江衡伸手碰到她脸上湿漉漉的,这才发现她哭了,顿时心尖拧成麻花一样,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抵着她的头顶不住地安抚:“是舅舅不好,舅舅不好。别哭了,叫叫,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她在他面前哭过三回,一回是殷氏与陶临沅和离的时候,一回是走山路的时候,还有一回是夜里她躲在被窝里哭泣。 每一次都让他心软,却没有一次像这样心疼。 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伤害,都是他的责任。 他越是安慰,陶嫤的哭声便越大,最后索性环着他的脖子,攀附在他身上放声大哭,“我好害怕,魏王舅舅为什么才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江衡拍了拍她的后背,揉着她的后脑勺道:“不会的,舅舅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她埋在他颈窝蹭了蹭眼泪,泪水鼻涕一起蹭在他身上,哭声不止,呜呜咽咽,“我不喜欢被别人碰……” 江衡眸色一深,秦家敢对她做这种事,就别想他会放过他们。 面对她时却很温和,把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贴着她承诺道:“我知道,叫叫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碰。” 她偎在他怀里,这次意外地没有反驳。 半响,她才想起来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衡喟叹一声,“放不下你,便想过来看看。” 谁知道来了之后看见士兵都睡得死沉,连一个值夜的人都没有。他便知道不对劲,踢开他们的房间,问到她住在走廊最里面一间后,刻不容缓地赶了过来。 好在赶上了,没有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否则他或许会自责一辈子。 陶嫤吸了吸鼻子,情绪终于稳住了,大约是不好意思,依旧抱着他不肯撒手,小声地对他说:“谢谢魏王舅舅。” 江衡扶住她,用拇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低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睫毛,“今晚我陪着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点点头,乖乖地钻进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握住他,“你不要走。” 江衡轻笑,“嗯,我不走。” 她这才放心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没睡着,睁开对他道:“魏王舅舅,你不要轻易放过他。” 那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她不想叫他的名字,盖因心里还有阴影。 江衡眼神黯了黯,“放心罢,本王定会为你出一口气。” 她这才安心,握着他的手睡了过去。 柔软纤细的手指勾着他,一整夜都没有松开,江衡把她的小手反握在手心,坐在床边一直守到天亮。 * 天亮了,还是要整装出发。 秦泓被江衡的士兵押了下去,准备带回松州发落。他胆敢对郡主不敬,他一家都脱不了干系,这回江衡定不会放过他们。 白蕊玉茗得知陶嫤昨晚的遭遇后,纷纷跪在她跟前请罪:“是婢子睡得死,让姑娘受惊了,姑娘罚我二人吧。” 其实怪不着他们,那些士兵都没动静,她们两个没武功的姑娘又有什么用呢?即便醒着,也帮不上忙。 陶嫤让她们起来,“先欠着吧,到长安再说。” 她洗漱完毕,不想在这个客栈多停留,连早饭都没吃,便准备出发。 江衡送她来到楼下,他连着两晚没休息好了,体力虽好,但瞧着仍有些疲惫。 等所有人都登上马车后,陶嫤把白蕊玉茗也赶了进去,她立在马车外,站在江衡跟前道:“魏王舅舅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江衡低头认真地看她,颔首道:“好。” 她还说:“不要再追过来了,我会越走越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