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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姑娘瘫在佛像前,佛像眉眼慈悲,却不能收了她的耻辱。 顾惜宁只扫她一眼,眼含笑意,“我本想饶了你,你非要寻我跟前,当我是好性儿的?” 这会儿,李大姑娘哪里还能维持得清冷美人的表相,只觉着惶恐不已,脸上疼得她都不敢去碰,明明眼前之人笑颜如花,落在她眼里就跟催命符一样,令她脸色惨白。 “弄出去,”顾惜宁吩咐道,“仔细着照看着,明儿全须全尾地送回长宁侯府。” 元宵立时就令人进来,进来的是位健壮仆妇,她毫不吃力地就将李大姑娘扛起,送回老师太给专门挑选出来的房间里。此时房间里面焕然一新,没有一丝沉腐气味,还燃了素水香,素水香清清淡淡,能让人平心静气。 老师太在外头将这幕看在眼里,并未凑上前说些惹人厌的话。 顾惜宁见她识趣,便让汤圆添了一千两的香火钱,令老师太都没敢收。 “收着这香火钱,”顾惜宁指指自己点上的长明灯,“好生看顾着我的长明灯。”她从未为父亲点过长明灯,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在地底下怨她。 老师太只得收过这面额千两的银票,手到是颤抖了起来,“县主且、且放心,贫尼定会照看着这灯。” 顾惜宁摆摆手,就回了屋。 她这边带的许多人,自是伺候她饮食起居,待伺候过后,人都是回了庄子上,打算明儿一早再过来伺候她们姑娘。虽是留宿在清水庵,到比老师太起来更像是此地的主人。 李大姑娘此际缩在角落,似个小可怜一样,眼神充满了惊惧。 顾惜宁不理会她,似没这个人一样,待入了夜,她才有闲心去问李大姑娘,“你那meimei几时回京?” “轰隆隆——”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又是电闪雷鸣,似昨夜里一个样。 今儿是六月初一,已是入夏,雷声入得李姑娘耳里,脸色似白纸一样惨白,瞧不出一丝血色。 又是接连的雷,轰得人脑袋发疼,李大姑娘捂了自己耳朵,缩着脖子,并不敢轻易起来。“她、她明、明儿就会入京的。”她说得磕磕绊绊,心里虽不想说,此时也轮不得她不说。 “嗯?”顾惜宁扬眉,美眸里笑意渐深,接过汤圆奉上的茶浅抿了一口,“是明儿呀,明儿也好。你说与你是双生姐妹,可是长得相似?” 李大姑娘面上一滞,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未等她说话,忽听得伴随着雷鸣声响起杂乱的敲门声,似有人在敲清水庵的门。 这让李大姑娘全身一紧,想起梦里的六月初一,她被谢呈宙掐死在清水庵,这念头一上来,她便似心里头被什么针尖刺芒给扎过,“砰砰”的敲门声,与雷鸣声重重地落在她心上一样,令她呼吸困难。 她揪着自己的前襟,好像颈间有一双手在慢慢地圈紧,让她在绝望中不能呼吸。 汤圆见状不对,连忙将两手制住,谨慎地盯着她,“姑娘,她好似有些不对劲。” 顾惜宁有些讶异,“魔怔了不成?” 汤圆嫌弃道,“我看着她魔怔了不至于,到像是中邪一般。”说着,她就一个手刀将李大姑娘给劈晕了过去,还笑着对顾惜宁道,“姑娘,让她睡一晚就是了,省得惹姑娘您心烦。” “县主,求见县主。” 这会儿,老师太过来敲门。 元宵亲自开了门,见着老师太焦急过来,便问道,“我们姑娘要歇息了,师太可有何事?” 老师太悄悄地往屋里一看,见平鸾县主坐着,李大姑娘到是躺着,瞧样子像是睡了。“打扰县主歇息,是贫尼的不是,只外头来了一位姑娘并丫鬟,想要借宿在庵里。如今县主在庵里,贫尼不敢擅自作主,还望县主您拿个主意。” “可问清楚那姑娘是何人?”元宵轻声问道。 汤圆嫌弃她的闷吞,连忙追问道,“一个姑娘就带一个丫鬟,这入了夜还在赶路?” 老师太也知道这事有些凑巧,偏就发生了,再往李大姑娘面上瞥了一眼,稍稍犹豫了一下,“与这位姑娘到有些相似,贫尼方才开门时,还当是这位姑娘呢。” “哦,与李大姑娘相似?”顾惜宁顿时就来了劲儿,想着来人必定是李清欢,当下就故作大方道,“这也是个缘份,师太还是快快地将人请进来为好,免得失了这份机缘。” 老师太当下松了口气,忙谢道,“县主宽厚。” 说着,她就退出去,待过转角处,只见那里站着个黑影,见着老师太过来,他也不闪身而退,反而迎上老师太,朝着老师太行了个礼,“师太……” 老师太“嘘”了一声,拉着黑影闪入更暗的角落里,“你不在书院里好好进学,怎的陪着县主来了此处?” 夜色里,隐隐地瞧见黑影的人,竟是白日里畏畏缩缩的谢呈宙,他此时一扫白日里的畏畏缩缩,对着老师太道,“那姑娘身份不一般,劳烦仔细顾着些。” 老师太刚要再说些什么,谢呈宙就已经身轻如燕地翻墙出去,老师太的手还微抬着,半响,她才放下手,面上似有些纠结,也是一瞬的事,很快地就去将那姑娘与丫鬟都迎了进来。“庵里还有位贵人,你们待会儿不要冲撞了贵人才好。” 那姑娘抬起头来,露出与李大姑娘一般无二的脸来,眉眼精致,透着一丝冷淡,似从骨子里渗出来。她虽冷淡到也不缺礼数,“多谢师太提点。” 此人正是李清欢,自小住在外面,如今也到了该许婚事的年纪,被恩准能够回京团聚。 她身边那丫鬟身高比她还高些,明明看着年岁要长于李清欢,身段到是极为奇怪,平平坦坦,瞧着半点曲线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