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她眯着一双眼,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稚气,和平日里那个透着冷意的高傲美女有很大的不同。那一刻莫立仁只觉得心头有千百只手在那儿挠他,耳边还有个邪恶的声音在那儿催促着:“吻她,快点吻她。” 他想,吻一下应该没事儿吧。二十一世纪,男人情不自禁吻一个喜欢的女人,回头应该不会被人绝交才是。 于是他抛开一切杂念,对着许烟雨的嘴就凑了过去。许烟雨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两只手还在茶几上乱摸。终于她摸到一个冰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酒瓶子和莫立仁的脑袋都往一个方向走,最终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许烟雨喝醉了,手里的力量大了许多,这一下直接撞在莫立仁的鼻子上,对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莫立仁只觉得鼻子一阵剧痛,似乎不听到了“喀嗒”一声,直接用手去捂。温热的液体流到手心里,他简直哭笑不得。 这算是报应吗?趁对方酒醉想要偷吻,结果直接被打得鼻子开花。 他顾不得管许烟雨,抽了两张纸巾去擦。很快纸巾就被染红,颜色十分鲜艳。那一边许烟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拿了酒瓶之后并没有喝,反倒是身体一歪靠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莫立仁摸摸鼻骨只觉疼得厉害,又用了几张纸擦拭也没完全止住血。再看一眼睡得死过去的许烟雨,他真心觉得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 偏偏害他这般狼狈的女人正没心没肺得睡着,他连质问或是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最后只能自认倒霉,捏一团纸巾塞在流血的鼻子里,扶着许烟雨出了包厢门。 得先送她回家才能去医院看鼻子。可莫立仁今天似乎流年不利,刚出包厢没走几步,就在走廊里撞见了霍子彥。 霍子彥当时正从另一个包厢里出来,一身平时上班的打扮,看起来像是在应酬生意伙伴。他关门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莫立仁和他扶着的许烟雨。 心头“蹭”地就蹿起一股无名火。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似乎连想法都没有,只有一种叫生气的情绪在心里迅速蔓延开来。 但他面上依旧神情淡淡,只走上去和对方打招呼,顺便问道:“你鼻子怎么了,谁打的?” 如果身边这女人不是许烟雨,莫立仁这会儿肯定拉着兄弟吐槽了。但现在他却说不出口,总觉得十分丢分儿。 于是他不介意摇头:“没什么,不小心磕着了。” “看起来不像是磕着了。” “我说是就是。”莫立仁有点耍无赖的样子。霍子彥的样子实在欠揍,明明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直戳人心窝子。 他怎么就和这么个家伙做了兄弟! 偏偏霍子彥心里也不痛快,哪里会跟他客气。他扫一眼醉得一滩烂泥的许烟雨,一抬下巴道:“怎么,准备带回去糟蹋了?” “能换个词吗?” “想干坏事还怕人说?活该让人打歪鼻子。” 莫立仁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他还不能否认,因为客观来讲,确实是许烟雨打歪的。 “真的歪了吗?” “嗯,有点。” 莫立仁知道霍子彥这个人不爱开玩笑,他说歪就一定是歪的。他是靠脸吃饭的人,虽说不缺那点钱,却也不愿让一酒瓶子毁了事业。 霍子彥还火上浇油:“还是去医院看看好,别回头永远歪了,那可不妙。” 说完他伸手,拽着许烟雨的肩膀,直接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兄弟,你这什么意思?” “她醉了,我送她回家,你去医院正鼻子。” “少来献殷勤,当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把女人还我,我先送她,回头再上医院。” “随你。”霍子彥说得淡然,手却紧紧搂着许烟雨,完全不让莫立仁近身,“你就作吧,回头鼻子好不了没法上镜,我相信叔叔阿姨是很高兴你退出演艺圈的。” 这算是戳到了莫立仁的软肋,他气得牙疼偏偏没办法,只能不舍得看一眼许烟雨,吩咐道:“那你照顾好她。要是敢照顾到自己床上去,回头我非揍你不可。” 霍子彥轻蔑地扫他一眼:“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是禽兽。” 说完这话他搂着许烟雨转身,都没跟包厢里的人打招呼,就往停车场走去。 许烟雨是真醉了,一点力气没有,所有的重量都靠在霍子彥身上。走出一段后霍子彥觉得这样太累,索性一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大步走出酒吧大门。 ☆、第31章 恋恋不舍 霍子彥把许烟雨扔在后排座椅上,也没调整位置,就绕到前面去开车。 许烟雨歪歪斜斜地躺在哪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行,很快就离开了酒吧。 这个时间路上车已不多,霍子彥心里有那么一丝无名火,踩油门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用上了力,车速一下子飙到很高。 前面出现了红灯,霍子彥竟是浑然未觉,一直都快到路口了他才反抗过来,猛踩了一记刹车。 车子性能好,滑行了一段便停了下来。可后排的许烟雨却遭了殃,巨大的惯性将她弹回了椅背上,又被撞了出去,“咚”地一声就掉进了两排座位间的空档处。 醉成泥的许烟雨“哎哟”了一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霍子彥回头一看,不由想笑。看来她真是喝多了,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完全没有爬起来的意思。 本来把她放后排是带了点气的,气她大晚上的和莫立仁去酒吧喝酒,并且毫不设防喝了个烂醉如泥。可现在看她缩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样子,霍子彥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把车开到路边,重新将她扶上了副驾驶。 为防她再飞出去,霍子彥特意给她系安全带。凑过去拿的时候对方的气息一阵阵地扑在他脸上,带了点淡淡的酒味,非但不让人嫌弃,反倒有一种暧昧的味道。 霍子彥身体一僵,转过头来望着她的脸。灯光照在脸颊上,显得皮肤又白又透,长长的睫毛轻轻盖下,在眼睑下投入两排淡淡的阴影。她的唇比平时看起来更红更饱满,不知什么原因,她竟突然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 这动作简直要人命,霍子彥再冷静自持这会儿也是血气上涌,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原来她的唇是这种滋味,实在太美妙了。” 车里像是被燃起了一把火,烧得霍子彥全身都疼。那股压抑了许多年的激情终于在瞬间爆发出来。几乎没有思考,他伸出手来直接搂住许烟雨的腰,开始疯狂地在她嘴里攫取探索。 许烟雨本来睡着,被这突然而来的吻弄醒了几分。迷迷糊糊间她以为是莫立仁,赶紧伸手去推对方,嘴里含糊地道:“不行,莫、莫立仁,你放开……我。放开……” 这话软绵绵的,像是给霍子彥的心头打了一剂催化剂。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沾过女人了,反正在他的印象里就从来没有过。 这就像是一个初吻,把他心里藏了二十六年的热情全都释放了出来。 而且许烟雨在拒绝莫立仁,这更令他高兴,之前的那一点气性儿立马就没了。 许烟雨的双手在他胸前胡乱推着,非但没能把他推开,反倒更是燃起了他的心火。他一个用力紧紧抱住对方,哑着嗓子道:“是我,我是霍子彥。” 身体下的人明显僵了一下,顶在他胸前的双手也停了下来。霍子彥却丝毫没有放弱进攻,反倒吻得愈加激烈。 许烟雨又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却很快妥协下来,甚至渐渐开始迎合,双手不再乱推,转而摸到了他的后背,意乱情迷地摸了起来。 *一触即发,若不是在大马路上,霍子彥几乎可以肯定,这会儿他已经剥光对方的衣服,长驱直入了。 这个几乎将两人燃烧殆尽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许烟雨因缺痒身体出现了微微的痉挛,这才让霍子彥恋恋不舍得放开她。 两人吻得满头大汗,彼此瞪大眼睛望着对方,脸上都写满了渴求。但许烟雨毕竟喝了酒,酒劲上来她也控制不住,在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她两眼一闭,竟是昏睡了过去。 霍子彥依旧有些沉迷其中,捏起她的下巴又轻轻啄了一下,这才坐回座位继续开车。到了许烟雨家门口,他停下车把人扶出来,走过长长的弄堂,刚想要开门抬头却见所有的房间都暗着灯。 他知道许家人肯定都睡了,于是索性摸出钥匙自己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他在墙边摸索片刻,终于打开一盏灯。然后他抱起许烟雨,站在楼梯口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许烟雨住哪一间。 就在这时某间房间的门开了,许母一脸睡意地走出来,嘴里嘀咕道:“烟雨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 她突然看见了霍子彥,吓得叫了一声,随即又捂住嘴。因为她已经认出他了。 霍子彥冲她点点头,神色平静道:“伯母你好,我送烟雨回家。” 语气理所当然,毫无羞愧之意。 许母喃喃道:“霍少爷,怎么是你?” 霍子彥略略皱眉:“你认识我?” “哦不,不认识。”许母立马改口,“听烟雨提起过一两回。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喝酒了?” 许母走上前来,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儿。 “是喝了点,她的房间在哪里?” “在二楼。” “好的。”霍子彥抬脚就往二楼走,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许母只能跟在后头,到了楼厅后抢在前头开了灯,指了某扇门道:“就是这间。” “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 许母鬼使神差地就去开门,丝毫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霍子彥抱许烟雨进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后,又冲许母礼貌道:“不好意思伯母,这么晚打扰了。您帮她换一换衣服吧,我先走了。” 许母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霍子彥也不等她回话,径自下了楼。许母匆匆赶过来送他,他却抬手一拦:“您睡吧,我自己走就行。对了,这是钥匙。”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还了回去,转身关门离开。 许母站在那里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楼去看女儿。 第二天早上,许烟雨顶着剧痛欲裂的脑袋醒来时,发现母亲正站在那里瞪着她。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 “是不是有人送我回来的。” “是,一个男的。” “哦,是朋友,姓莫。” “姓莫?”许母提高了嗓门,“你当mama是瞎子啊,霍家的少爷霍子彥,我认不出来吗?” “霍子彥?”许烟雨愣住了,“你是说,是霍子彥送我回来的?” “对啊,就是他。” 许烟雨脑袋里一下子炸开子。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跟莫立仁去的酒吧,怎么一转身成了霍子彥。 昨晚喝得太多,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她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她和霍子彥激烈地吻着,她几乎要被对方吻死。 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幕就可能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的。许烟雨吃惊地捂住嘴,跳下床来冲进了洗手间,砰得一声关上门。 外面许母还在唠叨:“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搞的,好端端出个国搞个孩子回来也就算了,现在怎么又跟霍少爷牵扯不清了。他们那样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你可不要犯糊涂。” 许烟雨却在镜子前仔细检查身体上有可能露在外面的皮肤,特别是脖颈处。看了一圈发现没有红痕后,这才开门冲母亲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声点,小哲会听到的。” “不会的,他在楼下和你爸一起吃早饭,他听不到。可烟雨,妈的话你听到没有,听进去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知道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许烟雨敷衍了母亲几句,匆匆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去吃早餐。餐桌边小哲正贴心地给许父盛粥,还将碗放到嘴边吹了又吹。 许父一见女儿来就夸奖外孙道:“真是个好孩子,太乖了。” 许烟雨摸摸孩子的头坐了下来,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最后胡乱扒了两口,就带着小哲出门,送他去幼儿园。 去幼儿园的路上许烟雨问小哲:“最近怎么样,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有小莹在,没人敢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