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幸好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但她还是摔倒了好几次,膝盖手肘擦破皮流血,却还是得尽快站起来跑。 若是这样被拖到张府,她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总算是到了,张家下人也没为她解了绳子,像拴着一条狗一般拉着她到了后院。 正好砍柴的人前两日死了,她便刚好顶替了上去。 “好好干活,不然有你好看!”下人给她解开绳子,龇牙咧嘴地教导了她一番,便离开了。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风宁霜低头看着面前的大斧子,有些恍惚。 只不过是路过赌场,便被莫名其妙地抓来当奴隶了吗?不不不,再往前一些,她是先在轩辕裕路过的时候掷了石子害他摔下马,赶紧逃跑到了一个偏僻的旮旯,才有接下来的事。 “哈哈哈……”风宁霜冷冷笑道,是报复吗?因为她害轩辕裕在众多百姓面前丢了面子。 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眼睛眯了眯,风宁霜咬牙切齿,直到之前的下人又重返,看见她还没动手劈柴,一鞭子便甩到了她的手腕上,火辣辣的疼。 “还不开始干活!找死呢吧?” 风宁霜吓了一跳,赶紧坐下,粗糙的板凳硌的生疼,她双手举起大斧子,对准立好的柴火劈下去。 没有控制好方向,一斧头差点砍伤自己的脚,风宁霜赶紧再来一次,试了好几次才正好砍中柴火中心。 “没用的东西!”下人骂骂咧咧,见她干活倒也没有再为难她,转身离开。 由于不想再被甩一鞭,风宁霜认认真真地砍着柴,虽然没有很齐整,但是一块不剩地劈完了。 “呼!”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她大口大口喘气,双臂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不知那下人是不是在远处监督着,风宁霜休息了没多久他便来了,见她劈完了柴火,让她将这些柴火搬去灶屋,帮忙生火。 柴火的尖角置在怀中刺的生疼,她一声不响地跟着下人身后,一路上悄悄打量张府。 没有什么铜墙铁壁,倒是有一处偏僻角落,那里的墙跟其他相比要低一些,风宁霜边走边想着怎么逃跑,那里倒是个绝佳之地。 下人带着她到了灶屋,里面正准备着要做晚膳,她赶紧回到后院再去搬柴,这一遍遍地经过那绝佳之地,发现逃跑有望后心情便好了许多。 帮忙着生火,眼睛被烟熏地睁都睁不开,差一点还烧着自己的衣裳,她暗自低叹,如今落魄,连这些粗活都不能做好。 等张家用完膳之后,她又被拉着洗碗,全部的事情都做好之后,张府的厨娘才赏了她一个馒头吃。 已经一天没吃,早已是饥肠辘辘,风宁霜小口地嚼着,一路被带到下人的卧房。 毫不意外是大通铺,一推门进去便有股浓重的味道,她拼命地忍着,躺了上去。 夜色渐深,风宁霜等了好久周围的下人才都睡着,她悄悄地推门出去,来到下午一遍遍路过的那绝佳之地。 找了些垫脚石,风宁霜不敢发出声音,万一被抓住就完了,她轻手轻脚地踩在石头堆上,一手挂住墙上。 用力拉扯,她感觉到身子往上浮了些,咬牙再往上一些,伸出脚踩着墙,勾住上面往上爬。 中途差点掉下来,她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好几秒,稳了稳心神才继续。 墙还是有些高,离上端还是有些距离,风宁霜想要再努力一把,可是手臂却没有了力气,下午被鞭子抽开的伤口也裂开,鲜血流了一手。 没有力气了……握着上端的手指渐渐松开,她努力抓紧却徒劳无功,身子开始下滑,仿佛所有的努力都要毁于一旦。 但当这时,一双手将她稳稳托住,抱着她很轻松地翻过了墙,站在了张府外的街上。 凉风袭来,风宁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地逃出张府了。 那男子其实在远处看了她很久,自她还未来起,他看着她艰难地往外爬,求得那自由二字。 “你不想留在张府?”兴许是她的执着打动了他,他在她摔下来之前飞了过来,带她翻过墙。 风宁霜谨慎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对于这来历不明的帮助,她不敢过多相信。 那男子大概有读心术,他拉着她走远了些,确保没有人跟着,“我叫白黎宣,是来给张府的嫡子治病的。” 白黎宣,似乎有些耳熟的名字……她不说话。 白黎宣笑了笑,温和地道:“既然你不信我,我们便分别吧,我不会将你之事说出去,毕竟我也是帮凶,哦对了,这药你拿着。” 白黎宣从袖中拿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递给她,方才他便看见了她手上的伤,碍于不好多问,还是直接赠药妥当。 药装在青瓷瓶中,风宁霜手指慢慢收紧,胸口有着莫名的情绪。 “那便这样吧,今日分别,若是有缘会再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风宁霜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住了他,“谢谢……” 白黎宣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很快背影便消失在街角。 握紧手中瓶子,风宁霜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开,辗转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废弃的旧庙,堆着些旧稻草便坐在上面。 用青瓷瓶中的药粉给身上的伤上了药,她静静地侧躺着,心中复杂。 白黎宣…… 她想起了这名字,白黎宣,宣王,一手医术极好。 当初总是在轩辕裕口中听到两个名字,一个便是宣王白黎宣,另一个是夜王君清夜,她记得轩辕裕很不喜欢这两人,每次提起这两个名字便会沉下脸。 现在想想,坏人对好人果然是相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