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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鸣喧一手拎着一颗人头,听到李夫人的声音,一把扔了那东西,翻身下墙跪到了李夫人面前,“白鸣喧听令。” “你带小姐速速离开李府,去沽城找她兄长,李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护住她的命!你明白吗?” “白鸣喧明白!”他说着便站起身,几步走到一瘸一拐的李荣儿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小姐快走吧!贼兵已经杀到了院外!” “我不走!我要和我娘在一起,你放开我!” “带她走!” 李夫人怒吼一声,之后她迎上了李荣儿泪意婆娑的双眸,道:“娘答应你,娘会活着等你会来!所以,你也答应娘,好好活下去!”而后,李夫人又看向白鸣喧,催促道:“快走!” 白鸣喧道一声‘是’,下一刻便一把扛起李荣儿,在她的哭喊声中,扛着她往后院门口狂奔而去。 李夫人回过了头,对死士道:“列阵。” 李家死士如雄鹰展翅般顷刻便各就各位,摆出了一个高低错落的箭翎之阵,暗器,弓箭,长矛短刀层出不穷,果然将已冲到院子门口的贼兵又杀了回去。 “上墙。” 李夫人说完,小厮们爬上墙头拉弓射箭,丫鬟们跟到墙下手握长矛,李夫人打开袖箭随时准备补刀,不难看出李府不愧为将帅世家,这临危不乱的摆布很见功底,将门之风显露无疑…… 白鸣喧将李荣儿扛到后门,改为背。他在出门前对李荣儿道:“小姐不要再哭喊了,否则会辜负夫人一片苦心。” “我娘,” “走吧。” 白鸣喧一步跨出门外。后门外一样杀声震天。他立刻抽剑,对李荣儿道:“小姐抱紧我。” 前不久,他也对她说过一样的话。 李荣儿泪眼婆娑地回头望着自己的家,伏在他的背上,说:“我们不要离开京城,我不要离开京城。” 白鸣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他背着她,一路杀出了后院那条街。身后有追兵也有守备营的士兵为他们掩护。等跑到两条街后,场面更加混乱,但已无人会注意他们俩个,大街上四处都是如他们一般逃亡之人,白鸣喧混入了逃亡的人群,随着人流又跑了很久,终于跑出了青龙门。 青龙门外是大片的田地和许多村庄,白鸣喧看似漫无目的,实则脑海中是有一个明确的落脚点—— 神农坛附近有一片神农田,那附近有个村子,是他小时候曾经待过的地方。他的师父在这里有一处院子,本来是专门给他住的,这几个月他去了李府,现在那院子不知是否又安排了什么人…… 但眼下,除了那里白鸣喧能确定是比较安全的落脚点,其余地方他带着李荣儿都不能算是安全,尤其是随便找一户人家万一被人发现端倪告了密,那么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 李荣儿此时还惦记着她的爹娘,没有注意白鸣喧在往哪里走又带她到了什么地方。直到白鸣喧推开一户农家小院的篱笆门,她才回过神来,“放我下来。” “进屋再说。” 白鸣喧直接将李荣儿背进了屋里,刚推开偏房的门,就听见正房里穿来一声咳嗽,一个老者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了门口,那老者手里端着一碗水,看着白鸣喧目露惊讶,迟疑道:“是,小白吗?你怎么到瓢叔这儿来了?是不是又没有吃得了?” 白鸣喧立刻接话,道:“瓢叔,我要在这里借住几天,可以吗?” 老者打量了一下他背上的少女,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娶媳妇了吗?她受伤了?那快进屋里吧。” 白鸣喧道了声谢,背着李荣儿进了屋。 正房里,老者身后一人道:“你何必这样说?就算要拾薪加火,这也有些太明显了。” 瓢叔,也就是公子宝,回过身冲说话的人笑了笑,道:“想当年全平京的人都说咱们会成亲,我那时就日日盼,天天盼,人言可畏啊。你没看见,刚才我说那话时,那姑娘的神态吗?” “看见了,”说话的人自然是周璨,他此时一身农夫打扮,用半块粗布遮着半张脸,尽管如此,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也过分美丽,反而到令人更想一睹真容,“神女有意自不知,这个觉悟得有个合适的契机,你现在点出来,恐怕她也顾不上。” “夫人教训的是!”公子宝一笑,连忙给周璨行了揖礼,像模像样,那一声‘夫人’倒是直接把周璨给气笑了。甩了他一个白眼,回里屋去了。 周璨说得不错,李荣儿心里惦记着李家,她的爹娘姑母,就算刚才被那位瓢叔误会成了白鸣喧的媳妇,她心中有些异动,可要说往深里再想想,那是真的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 其实,若非现在是这样的一个情形,李荣儿应该很容易就发现,在瓢叔说她是白鸣喧媳妇之后,白鸣喧也并未作出解释,正常情况下,这是很有问题的。而这会儿,李荣儿只当是她的身份敏感,白鸣喧出于安全考虑才没有点破。 但事实上,却不是。 白鸣喧把李荣儿放到屋内炕上,就坐到了门槛上,发起了呆。刚刚他师父说那话的意思,难道是在点他下一步任务的指示吗? 可,师父是知道他的身世的,而他最终也会杀死李衍泰。 其实今日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可以趁乱混入皇宫,但李夫人偏偏把李荣儿又扔给了他照顾。这些天,自从那次在西山过了一夜后,他和李荣儿之间虽然还是小姐与护卫,但白鸣喧能感觉到他们俩之间有些东西与之前不同了,就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