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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他们都陷入了深思。 满羌国位列西域众国之首,劫持公主,就如劫持住东胡。公主身份特殊,他们若是以公主为筹码,便可要挟中原和东胡。 “他们或许要和我们谈判。”顾念行道,“东胡的加入,西域自知此战难胜,损伤巨大,便早已意图拿公主来为自己做退路。” “阴毒。”格格赛冷不丁蹦出了一个中原话,“我们,如何?” 西域以此要挟,侧面说明公主的性命暂时能够保住,但又怎么救她呢? 顾念行皱起眉,难道只能利用谈判求和来救出柏清清吗? 正是这时,外头一人掀开了帐门。 众人皆一吃惊。 顾念行八风不动的神情,也露出了震惊,他死死地盯着那人,且不说他为何来此,只是他能自如地进到顾家营帐,便令他不得不忌惮。 “我要问东胡借几百精兵。”来人面向格格赛,手持白玉扇柄,但并未打开扇子。 “你是?”格格赛纳闷道。 “来救公主。”他吐出几字。 格格赛不敢置信,脸上的血凝住了,他没作反应,但右臂被泪痕满面的秀儿捉住,她推了推格格赛,突然信任点点头。 那旁的顾念行却反应极大,俊目透着疏离,又咬牙:“不行!” “小将军,你还是先收拾好顾家的残兵吧,难保西域会不会再偷袭。”那人慢悠悠地扫过快与自己齐高的他,眯眼嗤笑道。 顾念行被他说得怔了怔,他现在确实一步都不能离,大战初完,军心难振,身为将军,他只能守在这儿。 “将军,时不可待。”那人又转头,对格格赛道,话语中带着催促意味。 —————— 柏清清再次睁开眼,身体不知为何虚弱很多,她看向半个时辰前西域牢兵端过来的食物和水。 谨慎起见,她没有吃那饭,但水,却因为嘴太干而稍微沾了一小口。 却没想西域人果真阴险,给她下了迷药,就算她有武功,也逃不出这个破地方。 铁链发出嗖嗖的开锁声,她强撑眼皮,看到一个鹰钩鼻的中年男子踏进关她的牢房里,穿着红白相间的丝绸衣,身边跟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那不是在京都呆过的西域商人吗? 鹰钩鼻的男子说了些西域话,趾高气扬地瞧着地上的她。西域商人立刻把话翻译给她:“公主,大王想与你们求和建好。” “把我关了,这是你们求和的态度的吗?”柏清清冷笑。 “大王的意思是,公主只要乖乖的在这住一些时间,等中原、东胡与西域把战事谈拢了,该赔的城赔了,该割的地割了,大王自然就会放你回去。”西域商人谄笑道。 “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让大荣东胡停战,还割地……呵。”她哼道,“看来你们西域已经战败,穷途末路了,没办法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鹰钩鼻的男子随即皱眉,他与西域商人又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堆话,西域商人也没给柏清清好的脸色了:“不要不识抬举,我们西域如今,杀你十分轻松,你也不逃不出这儿。” “杀我?”柏清清闭眼,讥笑一声,“随便。” 看过了数万将士的打打杀杀,经历过了京都的波云诡谲,笑话,她在现代也是个普通人,小命一条,此时便宜得还不如大荣能战的士兵。 “你不要激怒我们大王。”西域商人指着她骂道,“到时若是谈和失败,你这个东胡公主,便是第一个给我们西域的祭品。” 柏清清没理他,她肚子空空的,人又困又累,懒得还嘴。 牢门啪得一声重重关上,四周顿时安静了许多。她吐出几口气,侧躺着,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无论西域的人对她怎么恐吓,她都不会在意了。自从离开京都后,她便知晓自己的性命就像挂在荒漠枯枝上的白布,大风刮过,稍有不慎,就没了。 水滴断断续续落下,伴随着牢门外那群无所事事的牢兵下流的叫骂声,他们似乎聚在一起赌博。 柏清清阖着眼,听到这些琐碎的声音,依旧困得睡了过去。 月色清冷,一丝微光潜进了石砖的缝隙,斑驳地照在她有些脏的面颊上。牢房里,阴冷阴冷的,她战栗着,护住两臂,缩了缩身体。 牢兵们的叫骂声越来越响,吵得她头疼,她蹙眉,远远地蜷缩到黑暗的角落里。 “救!”一声喊叫还未完,就被无边的静寂吞没了,屏息间,才能听见匕首刺进rou里的声音,还有人倒下的闷重声音。 柏清清猛地睁开眼睛,她睡觉难深,一有风吹草动,都能迅速感觉到。 她听得到靴子擦地而过,衣袂扬风翻飞,匕首出鞘绞入血rou中,再拔出后滴血,这些都直逼自己的牢房。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牢门的铁链瞬息间断了,落在地上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 一袭白衣绝尘,先闯进了她的眼帘。 来人身如玉树,风姿秀逸。乌发如墨,肌肤似雪,行走间自然而然流露出高贵。 他再走近些,柏清清才看清容貌,还是俊美无俦,尤其是那双眼,最会撩拨勾人,曾经就把她迷得七荤八素。 呵,金玉其表。 她在心里无声地苦笑。 胥岁寒的白衣染了点点殷红血迹,那血就似缀在枝头的梅花,又艳丽又凄美。他用手帕轻揩锋利刀沿上不断流下的鲜血,像什么也没做一般,楚楚可怜地望着柏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