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页

    果然这就是一个欺压链啊!

    “我又不是不付你钱。再说了,上次你害得我差点误工迟到,这差点就黄了我的生意,知道吗?你要做出补偿啊,补偿。”

    “以后我也不会为难你。”

    车夫鬼没有办法,只好一脸忍辱负重地放下车,让我上去:“您请。”

    这时候,有钱人久川悠希坐着自家司机开的豪华小车开到了我身后,由内而外地闪烁着来自凡尔赛的土豪金光芒。

    他摇下了窗户,看向我:“要我顺路带你一程吗?”

    “不不,但还是谢谢。”我客气地婉拒。

    谁要跟你坐一辆车啦!万一像那种霸道总裁,半路话不投机给我扔下车怎么办?到时候不能按时回到旅店,我岂不是可以给自己在马路上摆个灵堂了!

    别说,就想想他这暴脾气,我相信他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人的!

    车夫鬼隐隐期待的渴望眼神看向我。

    我无情无视,对久川悠希说:“给人家一次赚钱的机会嘛,您说对吧?”

    车夫鬼:不,我不想。

    我核善的眼神:不,你想。

    久川悠希倒也没多想,见我说的肯定,“那你一路顺风。”

    他摇上了车窗,司机也不含糊,小油门一踩,车屁股一扭,便一溜烟地开走了。

    我看向一脸绝望的车夫鬼,笑道:“别紧张呀,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车夫鬼:“……”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

    “今天心情不错?”

    妓夫太郎推开窗子,从外面进来:“吉原外面有几个不长眼的鬼杀队的愣头小子,探头探脑的,我看着心烦,就全给宰了。”

    他瞧了一眼堕姬桌上堆的小山高的橘子和橘皮,就知道她一定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这是meimei的习惯。

    上次见她这么高兴,还是几年前吃到了柱的时候。

    京极屋的人对蕨姬花魁这样的浪费行为,其实私下里早就颇有微词,但是却不敢对此有所置喙。

    水果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他的meimei剥了又不吃,宁可拿出去扔掉,也不愿意分给下面的人。

    妓夫太郎就是这么教她的。

    在堕姬眼里,这就是她的东西,哪怕扔了,烂掉,都不会分给别人。

    堕姬和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有一个不懂规矩的秃,偷吃了不说,她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看到。

    妓夫太郎想起那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女孩,不禁咧着嘴笑了,这让他本就丑陋扭曲的面容看起来更吓人了。

    不得不说,确实是很美味。

    堕姬哼着不成调儿的吉原流行小曲,往指甲上涂着丹寇。她抬头看到哥哥,不由得嫌弃:“你别笑了,难看死了!”

    妓夫太郎早就习惯了meimei的埋汰,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毫不在意,毕竟他本来就丑,但是meimei就是他的脸面,只要meimei好看,他就无所谓自己如何。

    “你今天遇上什么有趣的事了?难得这么高兴。”

    他凭着自己的习惯胡乱猜测:“吃到了稀血?”

    没有吧?meimei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人血味儿啊。

    “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堕姬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故事里的小梅,就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本来就生的明艳,此刻即使是未施粉黛,这般笑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是新晋的下弦一讲给我的。”

    “下弦一?大人说要他好好写什么……书的那个?”妓夫太郎皱起眉:“你可别私下里跟他见面,大人明令禁止这种事。”

    “就这一次嘛!再说了,又不是人家去找他的。”堕姬手里动作一抖,不小心画歪了颜色,苍白的指尖瞬间染上了一抹亮色的红。

    “都怪你!害我画错了!”堕姬愤怒地嚷了起来:“这是从西洋进口来的东西,根本擦不掉!”

    她看着指甲,秀眉微蹙,手里动作几下,被她拔掉的部分瞬间就覆盖上了没有染上颜色的新指甲。

    “不管怎么说,你少接触他。”妓夫太郎不屑地冷哼:“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确实,上弦的鬼已经几百年没有变动过了,有能力杀掉柱的总是他们,而下弦走了又去,换了又来,从来就没有固定过。

    这次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我倒希望他能活得久一些。”

    堕姬看着亮晶晶的指甲,心情复又美丽起来:“他讲的故事是真不错,不愧大人赏识他。女主角的名字我很中意,从头到尾的故事我也很喜欢。”

    妓夫太郎只是随口一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

    堕姬口才一直不太好,故事讲得更是差劲极了,说起来颠三倒四的,不过好歹磕磕绊绊地讲了个大概。

    妓夫太郎听着听着,不知怎的,明明是紧握镰刀的手,却慢慢松开了。

    他的眼角被那一堆挤在角落里的橘子慢慢占据了。橘皮所拥有的那种艳丽逼人的颜色,正如同堕姬的美貌,让人目光忍不住流连其上,一旦聚焦,就再也挪不开。

    妓夫太郎听着那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嫉妒故事里的兄长有那样的家世与容貌,而是无端端地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