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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刹那,他才从昏昏欲睡中惊醒片刻,轻声问道:“殿下何时命人备的水?” 只不过句话,都耗尽了他几乎所有力气,眨眼的功夫,头一沉,便又趴在了浴桶边。 后背倏然覆上热度,是姜青岚为防止他溺水,贴近后将手臂绕到他身前,正如他记忆中初次与这人共|浴之时。 他那时是因两夜的折腾,体力不支,可今日难道是病着的缘故? 就听姜青岚薄唇蹭到他耳边说:“本王曾言,要与你独处,热水就是少不了的。” 这话是何时说的? 楚亦茗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他想要支起身,只以为是人埋头趴着容易晕,却手脚无力,难以动弹。 “不喜欢这样了?”姜青岚就似有读心术一般,扶着他转过身来。 楚亦茗疲倦地抬眼,只能手臂勾着姜青岚的脖子才能坐稳,他谈不上喜不喜欢这坐姿,只盼着洗完之前别睡着就不错了。 姜青岚待他着实温柔,这细致的照料,已然暖化了他的心。 安静的室内,除了水声哗啦,唯有人在说,人在应。 不过片刻,就成了人自说自话。 他在说—— “就这样依靠着我,哪也别去,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不受伤害。” “孩子很安稳,是我,惴惴不安,” “你也爱我,对吗?” 楚亦茗无法回答,他兴许身在梦中,梦中的姜青岚已不是书中那个会因占有欲囚|禁爱人到死的男人。 夜里姜青岚是如何述说惴惴不安,楚亦茗不曾听见。 可天明时分,因冲动快活一场,真正将惴惴不安挂在脸上的便是楚亦茗了。 从清晨第缕阳光照进屋里,楚亦茗就慌张地在褥子上用手试探,眼睛都没睁开,已然惊醒了身边的男人。 姜青岚该是以为他梦魇了,拍着他的肩,小声地哄着:“哦……没事了,是梦,有我在,别怕。” “是梦吗?”楚亦茗迷糊着问,“我怎么觉得被褥有些潮,是不是孩子有事了?” 他这说,姜青岚也紧张了起来,立刻撩起被子瞧了瞧。 楚亦茗这会子被寒意激着,清醒了许多,也想着起身看个究竟,却被姜青岚按了回去。 眼见姜青岚脸欲言又止。 楚亦茗可是真心急火燎了起来,这男人怎会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赶紧问道:“是出血了?我怎么都不疼呢?” 姜青岚话音犹豫:“是你……” 楚亦茗更急了,催促道:“说呀,要不请太医来瞧瞧吧。” “这个毛病不适合太医来瞧,”姜青岚瞬将他暖进怀里,压低些声音,说,“小腹平平,被褥是后半夜你退热又发了些汗,那处,是成年男子该有的反应,天明了,是常事。” 楚亦茗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姜青岚的手如昨夜般覆了上去,那暖意,灼得他羞红了脸。 竟是因他的误会,主动让人瞧见了这种事。 “不羞,不羞,这种事本王也有,不然也给你看看,”姜青岚是真不知羞耻,牵着他的手就往那处引,笑得轻柔,道,“不看,你用手感受也成。” “殿下,昨夜已是胡闹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您还是快些起吧。”楚亦茗不知不觉,对这人说话都用上了鼻音,哼哼的语调,娇气得很。 姜青岚却道:“你昨日病着,今日本王休沐,陪你说说话还不好。” 说的好听是说话,可手已是又不安分了起来,也不等他再说出欲迎还拒的话来,便主动安|抚,道:“本王问过太医了,这种快活,不碍着你安胎,纾解几回,心也就畅快了。” “殿下可不是问的陈院使吧?”楚亦茗脸是越发红了,舒服归舒服,可颜面还是要的,若是问了陈院使,他日后可要怎么面对这位长辈。 “问谁都一样。”姜青岚说着话,高高兴兴地又与他起忙活起来。 …… 这事愉悦,他二人正值青春,得知无碍,自然是一连多日难忍热|情。 直到七日后,陈院使来诊脉,本也只是说着胎像稳固。 姜青岚却听不得凡事都说好,直言问道:“他前回风寒也都好了,这两日怎又入夜低热。” “这……”陈院使支吾半晌,忽而转头对着楚亦茗详细说出望闻问切的结果。 这话,姜青岚听不明白,楚亦茗却渐渐红了脸。 姜青岚倏然急道:“医者看诊还打什么哑谜。” 却是楚亦茗下子攥紧了姜青岚的手,拉拉扯扯,含蓄道:“他是说,我们最好分房睡。” 第36章 孕中忧思 “分房睡?”姜青岚这人平日里对楚亦茗事无巨细,可偏生这种事半天不开窍,待那陈院使离开后,又向楚亦茗问道,“是怕你过了病气给本王吗?” 楚亦茗没好气地翻身背对这人,讽了声:“呆子。” “放肆了,”姜青岚坐到他身后,拽了拽他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本王关心你,爱重你,你竟这样的不领情,还骂人。” 这是骂吗? 这是无可奈何。 偏要他说出口,他如何说得出口? 是责怪姜青岚不该听风就是雨,得知这样快活不伤胎气,就夜夜以此为乐? 可这事毕竟是两厢情愿的,责怪对方,还不如责怪自己精通医理却还甘愿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