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第1节
《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作者:墨然回首 文案:【正文完结,养肥可宰啦~】 天德十二年,大燕首富之女李药袖本以为被青梅竹马的三皇子退婚,已是她一生最坎坷波折之事。 万万没想到,在她正欲“发愤图强”一雪前耻之际,天坠异星,灵气复苏。 而她稀里糊涂被迫成了替前未婚夫他爹镇守皇陵的镇墓兽。 一朝醒来,呵,这次我一定要夺回我失去的…… 等等,她的体型是不是和高大威猛的镇墓兽不太一样??? 巨大的龙爪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小小的,圆圆的,也很可爱呢。” 李药袖:气死! 百年之后,已修成半副仙体的李药袖端坐在道侣头顶,豪气万丈向前来给她祝寿的泱泱众人一挥爪:“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时已成名的剑尊、千山派掌教、清水寺主持等等各方大佬:“……” 超会交朋友的小镇墓兽和道侣一路打怪升级再谈个恋爱的轻松仙侠小甜饼。又可名为《我与佛修、剑修、符修等等大佬们的少年时光~》 平凡俗世刚刚步入修仙世界的灵气复苏的背景,没有通天彻地的大能和完善修真体系,主打一个启蒙混乱。 预收:《总有沙雕想害我》 文案:裴霜明作为当世剑尊,千山派执剑长老,一生醉心剑道,无情无欲。 直到一日,他为爱剑远赴蓬莱,寻求长鲸骨。不巧偶遇一不知名散修渡劫现场,十八道天雷轰轰烈烈落下,炸得裴剑尊一魂离体,识海翻倾。 云泠千挑万选,选了鸟不拉屎的蓬莱洲作为自己渡劫道场,被塞了无数异宝的她安安心心等着雷劫落下。 哪成想,本该九道的天雷突变十八道,劈得身娇rou贵的云泠小仙主两眼一黑。 再睁眼时,天姿神秀的小仙主变成了灵根尽废,连克三夫的落魄县主。 此时,她即将迎来第四个未婚夫——赫赫有名的千山教某不知名内门弟子,一个据说被雷劈傻了的倒霉男的。 云泠:这剧情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被迫联姻的内门弟子无能狂怒,一剑劈碎山头:我裴霜明,今天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献出我的清白之躯! 迎亲当日,掀开盖头,四目相对。 “……”裴剑尊沉默须臾,一把扯开自己的喜服露出精壮强健的胸膛,“你得到了本尊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放飞自我之作,男主虽然脑子坏了,但雄竞天赋拉满。全篇鸡飞狗跳的土狗文学。 清冷剑尊(\)土狗剑尊和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小娇妻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前世今生 史诗奇幻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药袖 ┃ 配角:太多了,不想写 ┃ 其它:难得写个仙侠,大家开心一下 一句话简介:他超爱! 立意:浴火重生,积极前行 第1章 天机大变 事故发生得很突然。 天德十二年四月二十四日,辰时一刻,李药袖正在对着庭前春花无病呻吟地吟诗作画。吟一句“无边落木萧萧下”,画一笔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四脚蛇。她对面的青浦先生拢袖端坐一派淡然,如若细看,便发现他双目无神,神态安详,早已是四大皆空,无欲无求。 再过两日便是李药袖十六岁生辰,她爹说了,如果她在琴棋书画上再没一项能拿得手,让她爹在京城权贵子女相亲大会上一扫颓势,眼眉吐气,替他觅得一麟儿佳婿,她便要被赶到八百里外的乡下庄子里日省三遍,带发修行。 无怪乎李药袖她爹如此心狠手辣。只因三日前,李药袖被她娘早早定下的未来夫婿给悄悄退了婚。虽说对方做事很是体面,既未大肆宣扬也未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羞辱她,更添了厚礼以表歉意,但在极好面子的李老爹看来这已是奇耻大辱! 用他的话来说,日后入了土,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娘子交代! 虽然李药袖觉得她娘已走多年,算时间,这时候保不定已经投胎做人会打酱油,喊她爹一声爷叔了。奈何她爹主意已定,李药袖陷入两难,一手荣华富贵,一手自由无束,岂料尚未抉择,她爹便打断了她矫揉造作的做派,脸色沉重地将人唤到书房,开口第一句话:“你走吧,即刻就走。” “???”李药袖大惊失色,“爹,你等等,我还没想好怎么敷衍你……” 更令她害怕的是,她爹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将她一顿好骂,而是苦大仇深地看了一眼她这个讨债鬼,不耐烦道:“别说废话,让你走就走。钱和行李我都让花红、柳绿替你备好,现在就动身。” 李药袖一见此状,犹豫片刻,悄声问:“爹,咱家终于谋反啦?” “……”李老爹怒目相向。 李药袖再一犹豫,更小声问:“爹,你私通敌国的罪孽终于败露啦?” “……”李老爹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乱跳。 深深震惊的李药袖尚未问出第三句,只听窗外天色骤亮,廊下打扫的小厮一声惊叫:“哎?!” 一团如煌煌红日的火球将天空撕开一条裂缝,自天而降,猛烈地撞击在了天京城的正中央,无数火球随之从天而降。上一瞬还恢弘富丽的京都盛世,须臾之间满目疮痍,惨叫声与火光将人世渲染成地狱。 而本该是大燕朝权力最中心的皇城,在最初的撞击之下,坍塌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口,无数地裂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迅速蔓延,如一张蛛网将茫茫众生网罗其中。 在府中诸人的尖叫声中,李药袖怔愣地看着末日般的场景,李老爹脸色苍白,嗫嚅着道:“迟了,终究还是迟了。” 天德十二年,异星坠世,天机大变,皇城地裂,燕帝驾崩,大燕皇室险些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更遑论权贵之下芸芸众生,自此步入无边苦楚的漫漫长夜之中。 然而这些与此时的李药袖距离尚远,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已有十日,短短十日,李药袖经历了从天崩地裂到跑路不成,再到侥幸存活却又在哀嚎遍野的废墟间被前未婚夫一手捉拿,扔进这间暗无天日的石屋中,其间种种,一言难尽。 直到现在,灰头土脸的她难以理解她未婚夫是如何从一堆焦尸中认出了她。与蓬头垢面只剩下半条命的她相比,大燕的前三皇子虽然眉头紧缩,步履匆匆,却是衣衫从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气定神闲。他看着她,没多少表情,只在眼底浮现出一缕笑意:“国师所料不错,果真在这。” 李药袖气若游丝地被两个侍卫左右拎着胳膊从尸体间拽了出来,尚未看清前未婚夫那张英俊的脸庞,便被塞入了一辆帘幕深深的马车,再一路风驰电掣地奔走上路。至于去往哪里,发着高热的李药袖浑然不觉,她仅剩的听觉里只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和道路两旁若有若无的□□声,还有偶尔马蹄踩碎人骨的脆响…… 再然后她的高热退去些许,她恢复了些神志,摸摸索索想掀开窗帘看看外界,却发现厚实的帘幕早已钉死在窗帘上。 等到马车停下,她尚未趁着门帘现在的瞬间瞅一眼外界,便被人蒙头带进了这间漆黑的石屋。 石屋里,李药袖浑浑噩噩不知时日,只是睡了醒,醒了又睡,再睁眼时额头温度已降了不少,但仍是有些低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因不远处的石桌上精致的雕花宫灯静静燃烧,宫灯边坐着一方端正身影,手边搭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她睁眼没片刻,看书那人便发现了她的动静,立刻抬眸看来。 果然是他,那个不知廉耻,不守男德的负心人(她爹的形容)。 李药袖干着嗓子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喉咙,有气无力道:“我爹呢?” 三皇子沈蠡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如此,怔愣片刻后一笑:“放心,我既寻到你自然也不会忘了岳丈的安危。” 李药袖心中大石落下,闭眼缓了缓神,半晌还是哑着嗓子,忍不住提醒他:“是前岳丈。” “……”沈嘴角微微一抽,“是你要我上门退婚的,此事非我所愿。” 李药袖精神不济,本又要一头睡过去,一听他狡辩立刻又来劲了,眼皮子都不掀地阴阳怪气:“哦豁,那怪我喽?” 他那贵妃娘差点就把嫌弃两个字刻成块牌匾,每此进宫都高高挂出来给她一次脸色看。这也便罢了,上次还妖言惑众,给他那脑子不清楚的皇帝爹吹枕头风,说国师算到她命格贵不可言,只有嫁去番邦才能镇守国境安稳。 她老爹一听,差点被逼得在朝干殿门口上吊,这才没让她被连夜打包送去西番当野人娘娘。 “……”从认识到现在,沈蠡在嘴皮子上就没赢过她,索性不再多费口舌,兀自坐在那——生闷气。 李药袖懒得搭理他,老神在在闭目养神。 果然,没片刻,沈蠡自己生完了气,又主动开口,声音低沉乃至微微发涩:“阿袖,你可知外界现在如何了?” 李药袖很沉默,虽说高烧数日将她烧得神志不清,一步迈入了鬼门关,但之前天变过于惨绝人寰,一闭眼便是种种尸横遍野的种种惨像,还有一些……难以以常理解释的现象,如今想起仿佛是她发的一场噩梦。 “天德十二年四月二十四日,京城地裂数百道,寰宇崩塌,摧毁无数宫室房屋。”沈蠡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看着面如金纸的李药袖,想抬手拂去她鬓角的冷汗,却又迟疑地停住手,最终他浅浅坐在了床榻边沿,“这次天变,上自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死伤无数,京城之内生还者寥寥。” 不知是生病的缘故,还是石屋内气息流通缓慢,李药袖听着他的声音越发胸闷,她忍无可忍睁开眼,看向只远远搭坐在床沿的男子,冷笑一声:“你不还活着吗?” 沈蠡对上她的视线,平静的神情中忽而透出一丝冷漠:“是啊,因为‘国师’早已预料到这场变故,并禀告了皇帝。否则,”他的嘴角有些僵硬地微微勾起,“皇帝怎么会在十年前就在百里之外的这里修建这座庞大而牢固的皇陵呢。” 看着眼前的男人,李药袖心底蓦地生出一丝寒意,她几不可查地抓紧了手中的小被子! 第2章 直入正题 老皇帝在修皇陵这件事,李药袖一直是知道的。 毕竟她老爹除了勉强算是皇亲贵胄的一员,还富可敌国。修皇陵这种劳民伤财的大事,老皇帝怎能放过从他身上薅羊毛的机会呢。 修皇陵,不奇怪,哪朝哪代,哪怕再勤俭的皇帝都少不了为自己的身后事铺张浪费一回。奇怪的是,老皇帝修这座皇帝却是极尽隐秘,撇去极少数参与此事的官员,整个燕京的贵胄圈子仿佛毫不知情。 连李老爹都对此事三缄其口,只在一次微醺之时失言一句:“皇帝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今时今日,看沈蠡阴阳怪气的模样,联想几日前帝都惊变,暗自猜想,这回恐怕是皇帝作了个惊天动地的妖了。 沈蠡见她垂眸不说话,烛火下少女容颜憔悴,额角脸颊上都是刮擦的伤痕,有一道斜穿下颚的伤口甚至翻卷出发白的皮rou。从小到大,她应该从未吃过这种苦,他忽然心想,嘴上也不由问了出来:“困了?” 李药袖本还装模作样,想从他口中套一套话,一听这话,立刻警觉地竖起小耳朵,强行撑起发沉的眼皮子定定看他:“沈宫亭,你的意思是你老爹早知今日却啥也不做,只跑来这破地方大兴土木,修皇陵?” 她匪夷所思,这未免也太荒唐了,李药袖想到这短短几日间所见到的那些惨像。整个京城犹如堕入了无间地狱之中,随处皆是残肢断骸,遍地焦黑枯骨,更别说空气里无处不在的那股烧焦的rou味…… 李药袖越想脸色越是发白,抓着小被子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忽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沿着石壁远远传来,如同一声惊雷吓得李药袖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几道惊恐尖叫接连响起,如同传染一般迅速在死寂的甬道里传开。 沈蠡眉目倏地绷紧,一手倏地抽出腰间佩刀,只匆忙留下一句:“好生休息,别多想。” 李药袖来不及反应,只在他推门瞬间,随着森冷的寒风吹入,一股浓稠到黏腻的血腥气蜂拥而至,其中还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与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在石门紧闭的一瞬,李药袖借着灯火的余晖瞥见了一片青白的衣角一闪而过,浓重的血腥气里忽地掺入了一缕厚重的香火气。 门缝间,一双细长微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瞥来,又漫不经心地瞥过,虽是含笑一眼,却看得李药袖浑身汗毛竖起,整个人如同警觉的小兽,一点,一点缩进她的小被里。 她知道那人是谁,虽然仅仅见过一面,但却毕生难忘。 他是当朝地位仅此于皇帝的国师,无人知晓他的姓名来历,但无人不晓他的神通广大和……心狠手辣。 李药袖见他那一面,是他当着皇帝的面,一手提起惠妃刚生产的孩儿,轻描淡写一句:“孽畜”,便举手割断孩子啼哭不止的喉咙,血溅三尺落在他青白色的道袍上,李药袖只看了一眼便被她爹颤抖着手死死捂住了双眼。 那一面过后,国师依旧是国师,惠妃已在宫中查无此人。 李药袖抓着被子慢慢遮住脑袋,昏沉的睡意忽然也一并袭来,须臾间便堕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之后的时间里,沈蠡忙碌了起来,李药袖很少能见到他,每次短短的会面也不过是沈蠡隔着远远地问一句:“今日可好些了?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做些什么?” 比宫里娘娘晨昏定省都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