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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要不要拍拍对方的背表示安抚。进退两难之际,青年低沉的声音伴着海风,在耳畔响了起来。 “雨宫信任我吗?” 他点点头,抬手顺了顺太宰治后脑的黑发。 “会不会离开、有没有后悔、算不算信任,您问再多的问题,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环在腰间的手臂勒紧了些,耳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太宰治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会信任你。” 那张照片已经化作千百份,飘荡在无光的海底,然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起沉下去了,胸腔之中空落落的。 我的心试着为你抗辩。 ——所以,请务必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组合战败退场,横滨守卫战大获全胜,宴会之后本应迎来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而对港口黑手党来说,却并非如此。 【现任的首领秘书、港口黑手党的副手雨宫翠,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卧底。】 明明具有那种程度的能力,怎么可能之前的十几年都呆在贫民窟默默无闻? 尽管狂怒的中岛敦下了狠手尽快处理,但影响毕竟已经造成。基层成员之间偶尔碰面,时不时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发散思维进行揣测——如果不及时处理,无疑会对极大的负面影响。 太宰治收到报告之后,沉默地瞥了一眼手边的药片。 那是雨宫翠早上带来的,自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服用,平常从未拉下过。那人曾经开玩笑说过,是能够让人毫无痛苦抵达天堂的毒药,而自己也就毫不在意地吃了。 在办公桌前等待的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烦躁地开口催促。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他躺在扶手椅上,慢条斯理地反问:“你指什么?” “别装傻!”黑漆漆的小矮人翻了个白眼,明摆着嫌弃得要命,“特地把雨宫支开,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吗?给出证据安抚人心,再追查散播谣言者进行惩处,应对措施就那么几种,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 太宰治把桌上的的药片拢在手心里,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就着水吞了下去。 吃完药之后,习惯性地从侧边抽屉摸了颗糖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给了中原中也答复。 “证据已经在找了哦,中也这种没有大脑的单细胞生物是不会懂的。这么闲的话,不如跑腿去帮我买份蟹rou饭好了。” 后者用响亮的摔门声回答了他的支使,把偌大的首领办公室留给了太宰治一个人。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舌尖上逐渐扩散开来的甜味。 证据的搜集特意避开了雨宫翠的耳目,又以前所未有的细致和力度进行,持续了这么久之后,应该在今天之内就能整理出结果。 上午他派了秘书去出外勤,地点不算太远,不出意外的话,中午就会回到港/黑。 那些挥之不去的谣言,雨宫应该多少也有所耳闻。若是就此离开的话—— 太宰治把剩下的糖果咬碎了咽下肚去,一时之间自己也不清楚心中究竟作何想法,混乱之余又觉得有些疲倦,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又回到了很久以前,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的焦灼状态。 等到搜查结果递交上来,一切尘埃落定,那么想必生活就能回到之前吧? 回到那艘灯火通明的游轮上,紧握着的右手即将递出,对面的人眼角弯弯、笑容柔和,似乎也在真心实意地期待着。 一定是这样的。 “只要您希望,我永远不会擅自离开”——因为那个人,曾经这样允诺过。 雨宫翠回到港/黑的时候,发现上司的状态一如既往地不好。 依旧拒绝休养和去看医生的建议,只是像只被雨打了的猫咪一样蔫巴巴地往他怀里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得没精神极了。 他把手背贴在太宰治的额头上,确认没有发烧之后略微松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个麻烦鬼。 “到休息时间了,我们去睡一会儿吧。” 青年从鼻腔里挤出意味不明的哼声,被雨宫翠视作同意,拉着人出了办公室大门,往员工宿舍走去。 在路过某个似曾相识的房间时,太宰治突然停下脚步,扯住了秘书的衣角。 他冲身边的秘书挤挤眼睛,小声解释:“这是我的秘密房间!” 围观太宰治从兜里摸出了……一根铁丝而非钥匙,三两下灵活地打开了房门,雨宫翠失语之余,随即想起了这个房间为什么这么眼熟。 跟在青年背后迈步进去,熟悉的酒杯酒瓶游戏机、矮桌书柜铁架床,视线范围中除了没有那副银光闪闪的手铐,一切都和一周目时别无二致,顿时勾起了有关当时深刻的回忆。 感慨之情不过三秒钟就已经消散,他把目光从曾经打破过的窗户玻璃上收回,拎起一旁坐在地毯上已经拿起了游戏机的太宰治,硬是把人塞到了床上。 还故作凶狠地对滚来滚去表示抗议的上司放话威胁:“再不睡觉,我可要把你拷在床上了。” 后者乖乖安分下来,拥着被子躺好,没过多大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轻柔起来。 而坐在沙发上的雨宫翠在扫视之后,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桌角半敞着的精巧小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