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慕清然与孙非凡对视一眼，唇角勾起浅浅弧度，“价格无碍，只要武器够好。” 听见慕清然的话，掌柜脸庞上的笑容深刻了几分，转身，躬着身子带领两人向着二楼走去。寻常人都负担不起二楼武器的价格，因而能够走上二楼的人颇少，可看着此二人流露出的气度，相信定是不凡之辈。 珍宝阁的二楼比一楼空旷了不少，一眼便能看清二楼的所有，不过这里的东西可比一楼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可见珍宝阁的精品都放置在了二楼。 “两位请稍等，前些日子少东家正巧带了一把精品利剑回来，两位算是赶了巧，我去将它拿来。”掌柜恭声道。 慕清然右手抬起，挥了挥，掌柜立即转身离开，而她和孙非凡则是打量着二楼的其他东西。珍宝阁的商铺能够遍布多个国家，方可瞧出其强大之处，这二楼的每一件武器放在其他店里都可当做镇店之宝，可在这里，却是稀松平常。 “珍宝阁少东家，前些日子竟然来了白敬国皇城。”孙非凡喃喃道。 慕清然扬眉，淡然不语。若是说白敬国最为神秘之人，莫过于珍宝阁少东家，据说珍宝阁是在其少东家手上发扬光大，能够在各个王国站稳脚跟皆与这位少东家有着撇不开的干系。 传闻，珍宝阁少东家沐子澈容貌惊天，气度非凡，但凡见过其真人的女子，皆是念念不忘。偏偏沐子澈的身旁从未出现过红颜知己，从而更是成了众多女子的梦中情郎。 传闻，沐子澈实力高强，深不可测，在其威名之下方才无人敢找珍宝阁的麻烦，哪怕尊贵如皇家，亦要对沐子澈礼让三分。 如此青年才俊，富可敌国，又身手了得之人，自当名声不凡。 没过一会儿，掌柜便手捧一长方锦盒走了过来，打开锦盒，一把通体泛着青色的长剑赫然躺于其中。锦盒打开的那一刹那，一道森冷的寒芒自其中爆发而开，剑身冷冽，锋芒毕露，慕清然似乎看到了这武器的魂，铮铮傲骨而坚韧不屈，遗世独立而凄冷寂寥。 “好剑”慕清然眼中掠过惊艳的光，伸手拿出锦盒中的剑，在其剑柄下方，剑身上方，赫然写着“流光”二字，一缕阳光倾洒在剑身之上，光芒流转，反射出的清幽光芒，少了几分温暖，多了几分寒凉。掂了掂手上的重量，慕清然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此剑，正合她心意。 “掌柜，这剑多少钱？我要了！”慕清然毫不犹豫地道，以她如今的修为，使用流光必定能够将她的实力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 掌柜面色一喜，此剑价格不菲，若是卖了出去，他这个月的分红定是少不了。 “姑娘，这剑……” “哟，珍宝阁这是多了什么好宝贝？”一道轻佻自得地声打断了掌柜的话，紧跟着，一男子拥着一女子走进了慕清然的视线。 慕清然眸光一凝，深若幽潭地眼眸中掠过一抹冰冷的光，如蒲扇般长而卷的睫毛微微扇动，挡住了那一双黑漆的眸子，敛下了冰冷的光。 掌柜偏过视线一看，当即笑着出声：“季公子，有好些日子未曾来了，有好宝贝自当要给季公子留着，不过季公子的武器是长枪，这位姑娘看中的是长剑。”掌柜说的委婉，却已经表明了此物不是季公子所需要，暗暗提醒着不要打扰这桩生意。 然而，对方偏偏故作不理解其中的意思，笑着道：“正巧我的宝贝缺了一件趁手武器，不如让我看一看。” 那女子娇笑两声，原本紧贴着的身子更加靠近了几分，整个身体都挂在了男子的身上。 掌柜面色难看了几分，似是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么做，毕竟打断一笔生意，可不是君子所为。 一旁的孙非凡视线在慕清然和那男子的身上来回打量着，似是发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对方怕是故意阻拦。 慕清然扬起了精致的下巴，冷眼瞧着眼前的男子，道：“季云杰，当初被打得跟狗一样拖出门外，现在竟是还学不会乖吗？” 话音刚落，季云杰表情一变，英俊的容颜上染上了愠色，阴鸷的眼中泛着恨毒的光，“慕清然，当初你不过是借了旁人的势，现在只有你一人，我想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慕清然嗤笑一声，眼角透着一丝嘲讽，“没想到数月不见，季公子已经蜕变成了一只疯狗，疯狗闹起来，人是会躲，不过这不是怕，而是免得沾了一身狗毛！” 季云杰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角几乎崩裂，双手握紧了拳头，青筋自手背之上凸显而出，排山倒海的怒气呼之欲出，“慕清然，今日我不杀你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只见季云杰一步冲到慕清然面前，右手张开呈爪状，狠狠地抓向慕清然的脖子，似要将其脖颈生生捏碎。 慕清然后退一步，右手微抬，突然一道白色光芒闪掠而过，带起一阵尖锐破风声。 季云杰闪电般地收回了手，心有余悸地看向袭击而来的方向，那白色光芒停顿在了墙上，慕清然细细一看，那是一把月牙弯的飞刀，提及比起一般飞刀小，却更为锋利。 ☆、055 珍宝阁少东家 “珍宝阁中不许动手，莫不是季公子想坏了这个规矩？” 阳光烁金下，一道霸道中带着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一袭紫衣耀眼至极。 男子手摇折扇淡淡直立，如墨般的长发高高绾起，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只是静静地站着，却处处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华贵气息。那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绽放着迷人的光华，那是一双会笑的眼睛，不自觉地就会沉溺进去，他的嘴角扬着一抹灿若桃花的勾人笑容，撩动人心。 他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天地万物，在他的面前都将失去光彩。 慵懒清俊，面色含笑，衣襟飘舞，宛若天神。 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慕清然就知道他实力深不可测，盛名之下无虚士，珍宝阁少当家，果然名副其实！ 男子的视线正随意地落在季云杰的身上，分明是笑着，却无端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 季云杰怔怔地站着，眼神闪烁，暗暗猜测着此男子的身份，思量着该如何回答。 掌柜脸上布着恭敬之色，行礼道：“少东家” 听闻少东家三个字，季云杰的表情蓦地一变，冷汗涔涔，连忙作揖道：“沐公子，在下并非故意破坏珍宝阁的规矩，实在抱歉。” 沐子澈折扇轻摇，嘴角的勾人弧度转变成了戏谑笑容，“我只看到季公子突然出手，若按季公子所言，在下是眼瞎了不成？” 此话一出，原本僵化的气氛刹那间结了冰，季云杰木然的站在原地，哪怕他是名湛武府的弟子，可在珍宝阁少东家的面前连根葱都算不上。他实在后悔，怎的会忘了珍宝阁的规矩，若是惹怒了沐子澈，他的下场必定不好过。 站在季云杰身后的女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一双眸子痴迷的望着这一道颀长挺拔的紫色身姿，脸上泛着点点羞红。她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男子，相比而言，季云杰简直是个渣。 “沐公子，在下、在下绝非此意。”季云杰声音断断续续，眼睛转了转，突然望向了对面的慕清然，伸出手指着慕清然言之凿凿地道：“是她挑衅我，一时气急方才忍不住出手，始作俑者是她！” “季云杰，我与掌柜谈生意，是你出来搅局，此刻倒都成了我的不是，你这脸皮之厚实在是我所不及。”慕清然嘲讽道。 沐子澈的视线落在慕清然身上，那明亮的眼眸中掠过惊艳的光芒，转眼即逝，再度转眸，淡淡询问道：“掌柜，这位姑娘所说当真？” 掌柜低着头恭声道：“不错。” 沐子澈“唰”的一声收起折扇，折扇在左手上点了点，语态懒散，“珍宝阁规矩不可坏，念在季公子今日不曾造成破坏，便不重重追究。往后，珍宝阁不再接待季公子。” 季云杰听着沐子澈的前一句话，脸庞上露出了喜色，只是，第二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他身体颤了颤，脚步往后一踏，整张脸变得惨白。 白敬国所售卖的修炼资源几乎被珍宝阁垄断，其他的店铺不光种类不齐全，品级更是无法与之相比。珍宝阁若是不再接待他，往后他的修炼之路将大受阻碍！何况，珍宝阁一向一言九鼎，哪怕是好友帮他买，一旦被发现，连坐惩罚，如此一来，他之后的凄惨可想而知！ “沐公子，我……” 季云杰还想说些什么，可沐子澈的一句“送客”直接断了他的念头。 临走之前，季云杰恶狠狠地望着慕清然，眼眸中跳动着的两簇怒火恨不能将慕清然燃烧殆尽，慕清然则回以一个风华万千的笑容，灿然夺目，气得季云杰几乎崩碎了牙！ 那女子本想继续停留，趁机与沐子澈联络感情，可掌柜显然将她与季云杰看做一伙人，直接送了两人离开。拒绝不了的她只能跺跺脚，粉拳紧握，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空旷的二楼只剩下沐子澈、慕清然以及孙非凡三人，先前沐子澈的一番作为让慕清然二人看到了他的严酷之处。 沉默了片刻，慕清然出声道：“之前的事，抱歉。” 沐子澈唇角扬笑，一双桃花眼充满了多情，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再度打开，轻摇折扇，姿态风流，“此事与姑娘无关，是我珍宝阁放了条狗进来，打扰了两位的兴致，沐某致歉。” 慕清然眉梢挑了挑，看来她先前所说的话沐子澈已经听到了，故而有了这一说，会心的笑容绽放在慕清然唇角，“多谢沐公子。”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沐子澈淡淡询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慵懒。 “慕清然” “孙非凡” “两位先前是看上了流光？”沐子澈视线一撇，就见到了放置在旁边的长方锦盒，立即猜测到了先前之事发生的缘由。 慕清然微微点头，“不错，我要买下它，不知多少钱？” 沐子澈拿起了长方锦盒，将其盖上，束了起来。 瞧见这一幕，慕清然和孙非凡皆是表情微变，难道沐子澈不愿将流光卖给他们？ 沐子澈看着两人的表情，轻笑一声，“这流光就送给姑娘，当做先前之事的赔礼。” “不可，我与季云杰早有渊源，若不是我，也不会发生之前之事。沐公子能够不计较我的过错，我已经很是感激，至于这剑，万万不可。”慕清然连忙道，她实在没想到沐子澈会这么做，而她，更是看不透沐子澈这个人。 沐子澈毫不在意地笑笑，明亮的眼眸中透着灿然的笑，“身为珍宝阁少东家，话已经说出口，自然是收不回的。若两位收下流光，就当交了我这个朋友。” 从听到慕清然调侃季云杰的时候，他就觉得此女的不同，这种新奇的比喻他初次听到，却不由得感慨实在恰当！季云杰的实力比她强，她却临危不乱，怕是有着其他把握，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女子了。 慕清然与孙非凡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慕清然接过了锦盒，道：“多谢沐公子，若是将来有需要我二人之处，定不推辞。” “我这人就图痛快二字，既是朋友，就无须客气。” ☆、056 铭文之术 直到慕清然离开珍宝阁，依旧没能明白沐子澈这么做的目的。以沐子澈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如此作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在沐子澈并无恶意，她也就不再关注。 看着手中的流光，慕清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不愿欠人人情，没想到竟欠了沐子澈一个人情。”不论是从沐子澈的成绩还是他今日所作所为，都体现着他的聪明，面对太聪明的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罢了，正巧我会炼制他所需要的丹药，下次赠与他便算还了这份人情吧。”慕清然喃喃道，以她的眼力，一个照面就能看出沐子澈的身体状况，虽然气血旺盛，可早年却是落下了一点隐疾，影响不大，可若长此以往，将会越来越严重。 在珍宝阁中，她并未看到这种丹药，在她的记忆中有着多种丹药的炼制方式，可七曜大陆中的丹药都属于比较低级，她还没有见到记忆中的珍贵丹药，而根据她的了解，不少药草七曜大陆都没有，那不成天命大陆与七曜大陆的炼丹术并不相同？ 迄今为止，慕清然并不认识其他的炼药师，因而也无从知晓七曜大陆炼药界的事情，看来待到有空的时候也得去了解一番。 归程时，孙非凡也变得沉默了几分，两人一路无话，知道临近名湛武府的时候这才恢复。 “清然，那季云杰与你早先就认识吗？”孙非凡好奇道，在他看来，清然并不是一个主动招惹的人，只是她这一来，身上的麻烦实在不少。 慕清然淡淡一笑，“以前在珏华城见过，当时起了冲突，后来我来了名湛武府也几乎将此人忘了，没想到今日会再度遇见。” 说到此处，慕清然缓缓抬眸，望向湛蓝的天空，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那一抹青苍色，那张惊为天人的儒雅脸庞，两次出手相助的神秘人。 青君，现在何处？ 慕清然说得简单，孙非凡联想到在珍宝阁两人的对话，就猜到了其中的过程。说来，这季云杰的运气实在是差。第一次有人相助，第二次又有沐子澈出面，不过，亦是咎由自取。 “那季云杰也是武府中人？” 孙非凡的一声询问让慕清然收回了思绪，淡淡道：“当时我是如此听说的，不过我并未在武府中见过他。这种人，无需放在心上。”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将季云杰放在眼里，否则也不至于忘记了他的存在。 回到住处的慕清然轻抚着流光的剑身，回想着沐子澈先前所说的话。流光材质极佳，若是有铭文师在其上铭文，流光的威力将再度上一个层次。 就连慕清然也没想到流光之上竟能够铭文，但凡能够铭文的武器都是材质上佳，而这种武器唯有身价不菲的人方才能够买到，绝非普通人所能承受。至于铭文，越是强大的铭文，其威力越大，价格越高。 铭文师与炼药师一样，并非每次铭文都能够成功，若是铭文失败，不光无法增加武器的威力，就连原本武器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因而但凡要求铭文之人，都必须承担其中的风险。七曜大陆的铭文师亦是人数极少，若是找技术好的铭文师，价钱高不说，若无一定的交情，对方未必愿意出手，而技术不好的铭文师，这风险实在太大。 综合这些，慕清然暂时并没有给流光铭文的打算，若是说找关系，吴天信倒是能帮上忙，可如此一来，她就打上了吴天信的标签，自然不可行。 撇开心神，慕清然再度开始了闭关修炼的日子。再度有了五十块晶石的她有了足够的底气，丝毫不吝惜地修炼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月之期已悄然而至。 ☆、057 豪赌一局 当阳光倾洒在大地上，照亮整个名湛武府的时候，慕清然蓦地睁开了眼，利落地站起身来，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大跨步地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