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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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行走了没多久,霖儿端着药过来,浓重的药味引得屋里的三只狸奴一同朝她嘤嘤叫起,王蒨无奈笑道:“你带银球和圆饼下去吧。” 霖儿从前也喂过他们,两个小家伙对她很亲,没一会儿就晃着身子出去了。 她带下去给两个小主子洗澡,回去的路上遇到匆匆忙忙的乔杏,乔杏皱着眉头,问她:“霖儿,你有没有瞧见上回那几个商贩送的铃铛?” “不曾,”霖儿帮她回忆,“不见了?上回见到是什么日子?” “仿佛第二日还见到,然后……我收在箱子里,也不知是落在临阳,还是弄丢了。”乔杏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霖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点小事,公主若是喜欢早就拿出来给糊糊戴了,一直未翻出来,想必是不喜欢。” 乔杏松了口气,又愁道:“只怕万一公主哪天来了兴致,到时候可怎么交代?” “不会的,”霖儿宽慰她,“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公主向来是好性子,乔杏颔首,皱着眉头继续去厢房找。 厢房里放的是世子和公主的衣物,糊糊的那些东西被堆在角落里,乔杏推开房门,撞见闻山,顺道也问了此事。 闻山慌忙摇头:“我没瞧见。” 他连忙又添了句,与霖儿差不多的意思:“不是名贵玩意儿,世子已经另备了几个,不见就不见了罢!” 乔杏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 夜露深重,王蒨喂完几只猫,将他们关在笼子里,自己才洗沐入房。她刻意在浴房久留了一会儿,熏得头晕才回房,宽袍拖在地上,一进屋就瞥见李意行还没合眼。 他倚在软枕中,手里执着一卷书册,听到她进屋的动静才放下。 厢房四处的小窗支起通风,用轻纱隔了一层防虫。王蒨站在门口,可以看见房后的一汪湖水,绿荫树枝铺在小岸上,黑夜中缓缓飞起点点萤虫,光微如星。 外面是大片的深蓝与墨色,王蒨看在眼里,愈发沉寂,她疲倦地躺上床,任李意行牵着她的手。 她眨眼,喊他:“子柏。” 李意行认真地看着她:“嗯?” 她的唇翕动几回,沉声道:“我好累啊。” 这是她掏心窝子的话,月余的伪装让她像一张紧绷的弦,今日又见长姐晕倒,提心吊胆了好半天,这会儿回府还要在李意行面前佯装无碍,王蒨觉着自己一天都待不下去,她只想离开这些人。 “还在担心么?”李意行将她抱在怀里,面颊贴在她的颈窝,“别担心,待明日起身,我陪你一同去看望。” 王蒨被他拥在怀中,她已然困倦,迷糊道:“郎君,你身上好冷。” 她不想关切他,只是忍不住提醒几句。心内亦有几分疑虑,这似乎不是第一回 觉着他浑身冷了,那夜在临阳城,她摸到他的手,冰如霜雪,冷到刺骨。 李意行闻言才恍如梦醒一般,他撑着身子,拉过薄被,没有解释,只是轻声:“快睡吧。” 临湖建房,没有蝉鸣之声,王蒨翻身合眼,很快就睡熟了。 李意行无法入睡,他支着额头,伸手替她理了理光滑如缎的发,用指背触了触她的面颊,动作很轻,他生怕把她惊醒。 外头响起一声鸟儿的叫声,李意行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起身朝外。 房门外,站着闻山和另外一个平头宽脸的仆人,静静等他。闻山推了推身旁的游溪,正要说话,又在李意行的眼神下收声,三人往院外走去,一路行到公主府的书房。 书房与从前小山居大不相同,李意行不由多看几眼,随意问道:“如何?” 游溪压低声嗓:“大公主醒来之后,撑着身子进宫重新审人了。” 李意行毫不意外,他拿起架上的一支花篆笔,叹息:“叔伯知道么?” “……都是芝麻小官,未曾上报,”游溪踌躇着,“江总管一同进宫,这会儿还没出来,带人进了御史台。” 那只花篆笔上雕刻精细,李意行把玩了一会儿,才回他:“这事不用告诉旁人,也不用让公主知晓。” 游溪应声而下,闻山又报道:“二公主应当后日就回朝,听说这一战,还缴了不少东西,要给三公主送来。” “倒是感情甚好,”李意行终于对那支毫笔没了兴致,“记得看紧些。” 闻山将宫内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才退身而下。 李意行没有回寝歇息,而是继续站在书房中看了半晌。王蒨不爱读那些昂长沉重的东西,书房内摆的满满当当,但有翻阅痕迹的俱是游记和杂谈。 书架最底下摆着她从前在女学带的书籍,王蒨在女学中只算中游,也不知是看不懂或是没用功。 李意行拿起一本,翻开看了几眼,眼尾不禁带上笑意,那书页内手抄的诗词写到一半已没了墨,页尾画着小鸡,还画着几朵睡莲,仿佛随性而起,笔法粗糙稚嫩,倒也充满童趣。 这应当是她五、六岁时的手笔。 李意行很有耐心,看完这一本,又换了本诗经,学到此处,王蒨约莫是年长了不少,已至少女时期,书籍内整洁干净,不再有那般胡闹的随笔图画。 他一本书翻阅完,只有正经的批注,不懂的地方只是空着,从头到尾竟也未找到关于她自己的只言片语,将这本书扔出去,恐怕也没人知道它属于谁,想来是这个时期的华陵公主已经沉默而无言。 李意行收了笑意,乘着月色回到房内,王蒨还是他走前的姿势,侧着身子,睡得安稳。 他知晓,她定然心焦于王楚碧。 晋宁公主舍得下血本,庆元公主也是真的骁勇好战,这两个jiejie让阿蒨牵肠挂肚,李意行不明白她为何要跟那两个女人走得近,分明她们前世也向来都没有那般亲密。 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能让她吓得六神无主,李意行爱怜地看着她,眼中神色复杂。 她就是这样胆小,仁善懦弱,分明是帝王家的女儿,从前只不过无意间看到几具死尸,她就几个月睡不好。与两个jiejie相比,她是这样心软的人……没关系,这是她的弱处,他的优势,想让她怜惜,他有的是机会。 只是王楚碧这个女人实在麻烦,他不讨厌晋宁公主,却也不喜欢她的算计波及到阿蒨。 李意行吹灭房内的灯,在夜月中闭目沉思,直至天明。 王蒨翌日起身,恨不得直接奔往长姐身边。她哪有心情用膳,草草喝了几口汤,又去看了看三只小狸奴,昨夜还不甚相熟的几只,这会儿已然打闹成一团。王蒨松了口气,进房更衣,李意行跟在她后面,帮着她换好衣裳,似乎要与她一同出门。 她惊讶地看着他,心内忍不住防备,劝道:“郎君看起来疲累,还是回去歇息罢。” “大公主身体抱恙,我既为夫人的驸马,也该去看的。”他含笑。 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夫郎,王蒨在心底叹气,只能颔首。 昨儿个夜里似乎又下了场雨,街道旁的古树上往下滴着露水。路上的百姓撑着纸伞,提着新酒,脚踩木屐,往友人家行去,看见官家马车,急忙退到一旁。 李意行又拧起眉。 自二人回朝,他就一直有不安的预感,却不明白究竟因何而起,那股躁郁之气让他惴惴不安,只能一再收紧眼线,他与阿蒨不同,这一世不想管那么多,只想守住她。 王蒨看着窗外,遗憾道:“二姐还未回来啊。” 她一早就问了乔杏,这会儿还在郁闷。 李意行安慰她:“好事多磨。” 她的眼神这才落到他身上,难得地笑了起来:“郎君说的是,好事要多等一等呢。” 第26章 回朝 他明白,阿翊回朝,意味着缴获了…… 王楚碧一早就梳洗起身,她坐在院里,如意端来汤药,还未开口规劝,大公主已然接手饮下。 如意心中惊诧,她悄悄看大公主的脸色,实在很难看,但还是忍着嫌弃把药喝完了,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如意见状递上甘果,又想起昨夜江总管与大公主的争吵,由衷感激江总管。 昨天夜里,大公主转醒后还撑着身子进宫,虽说很快就回了府中,如意还是担忧她的身体,毕竟朝中实在没几个王家人了,能干点事,说上话的,更是少之又少。 随晋宁公主一起出宫的还有梅珍姑姑,早些年帝王征战时她就跟在王氏做事,后来王家上位,她也留在宫中待了许多年,颇有威望。三位公主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梅珍姑姑放心不下晋宁公主,絮絮叨叨地跟人出了宫。 这会儿一早上,梅珍姑姑下厨做了早膳,看着晋宁公主吃到肚子里才满意。 如意原本还担忧若是公主不喝药该怎么向姑姑交代,这会儿终于轻松不少,端着药碗下去了。 她回厨房的路上,碰到正进院通报的丫鬟春喜,梅珍姑姑也跟在她后头,只听人报道:“三公主与驸马来了。” 王楚碧拍了拍裙面,不耐道:“怎么他也来了?” 梅珍姑姑在一旁听得清楚,沉脸道:“公主,言行守礼。驸马爷是你妹郎,于情于理该来的。” “本宫认他,就是不知李氏人认不认本宫这个jiejie。”王楚碧不大相信李意行会打心眼里把她当长姐,估摸着是跟来打探消息的吧? 她带着人去前院,王蒨正与李意行往园里走,见到面了,王蒨先是喊了声长姐,又望着她身后喊了声姑姑。 王蒨情不自禁眼眸含着一层水意,她还记得上一回见到梅珍姑姑是在那场逼宫之火。 梅珍姑姑此刻站在长姐身后,慈爱地看着她。 王蒨小时候,便是姑姑帮她挽发,教她学习各种宫中礼仪,后来她搬出宫,姑姑留在宫里做掌事。她们姐妹三人都没有在母亲的膝下安然长大,姑姑与她们尽管只是个下人,非亲非故,却格外让人敬重。 梅珍姑姑最守规矩,这会儿她向众人行了礼,默默跟在后头。 王蒨忍不住看她,又去看长姐,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变换。王楚碧被她看得受不了,笑着对姑姑道:“姑姑,你去点些茶水来吧。” 梅珍也笑着领命下去,王蒨这会儿只能看着长姐,她关切道:“阿姐身子如何?” 王楚碧瞥了眼一言不发地李意行,怪道:“好得很,我昨夜醒后还进了趟宫,三妹不知么?” 王蒨茫然地摇了摇头,问:“进宫做什么?” “押了一批人,总要去露个面,”王楚碧直言,“没多久就回来了,梅珍姑姑放心不下我,请命出宫来。” 王蒨不再问进宫的事情,只点头道:“我也许久没看到姑姑了。” 算上前世那些日子,可能有好些年没见过面,王蒨犹豫了几刻,不敢说出口。 李意行坐在她身边,看着姐妹相谈,并不说话,他看起来似乎对王楚碧昨夜进宫之事也没有兴致,低头替王蒨剥开了两颗莲子。 王楚碧不免意外,她喝了口茶,平复心绪,问:“世子此番进宫,何时去入官职?” 李意行想了一番:“明日,这两日宫中有宴聚,许多大臣都在休沐。” 是宴聚还是君王疲怠于政事,三人默契地没有拆穿。 王蒨硬着头皮把他送来的莲子吃到嘴里,听长姐继续问李意行:“领完职就回临阳么?” “应当如此。” “想来二妹不日就回朝,多留几天罢。” “我也这样想,”王蒨狼吞虎咽,就着茶水咽下去,“二姐还说带了东西给我。” 王楚碧这会儿端起长姐的架子,提醒道:“三妹慎言,可不是直接给你的,要先充入国库呢。” 每回捷报传来,二公主打了胜仗总能缴获不少好东西,但充入国库之后不是被拿去修缮宫殿就是如昨日的“烧千金”一样挥霍掉,还不知能否保住带给她的玩意儿。 王蒨不知道王翊会给送什么东西,毕竟她前世没有跟着李意行回洛阳。 这会儿也只能好奇道:“也不知长姐给我带的是什么稀罕物件。” 梅珍姑姑端着点好的茶水送上来,王楚碧迫不及待接过一盏,扬唇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