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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晚则有些奇怪,按道理江泠其实应该把谭嬷嬷先交给长公主处置的,他这么做不怕长公主生气吗? 宗正寺尹押着谭嬷嬷一干人走了,但事情还没有完。 江泠冲着殿外跪着的人:“今早,是谁碰的王妃?按王妃所说,砍了胳膊。” 虞晚晚不禁看了江泠一眼,这么短时间,他连她当时说过的话都知道了。 就有军士直接抓了韩嬷嬷到了殿外的广场。如今广场上王府的下人全到了,都规规矩矩的站着,人虽多,却没有一丝嘈杂声音。 军士手起刀落,就听韩嬷嬷一声惨叫,断臂飞起。 “是谁向长公主府通风报信的,又是谁开了王府侧门和后寝院的角门?” 虞晚晚这才知道原来谭嬷嬷一行是收买王府的人,偷着进来的。 殿下一片死寂,等了一瞬,军士上前揪人。 虞晚晚一看,里面便有内院的大丫鬟白露和几名小丫鬟与婆子。 白露直到被拖出去的时候,心中还是不敢相信。 她和蒹葭,还有后寝院的丫鬟都是长公主派来伺候王爷的。 长公主的意思她们都明白,各个都想着能做上王爷的通房,便是她们的福气了。 奈何王爷不近女色,身边就是吉福带着几个小太监伺候,根本不让她们近身。 她们想了各种的办法,都没有用。 好在王爷对所有的年轻女子都这样,无论多么绝色的,还是地位多高的,都是不假以颜色的。 可没成想王爷竟被赐婚娶了个声名不佳的草包王妃,她作为大丫鬟都觉得是委屈了王爷。 就想着用小郡主中毒一事,借长公主的势,惩戒下这个无足轻重的王妃。 可她怎么就落到这样境地了。 吉福大声道:“白露等背主行事,心思歹毒,按府规每人五十杖罚。” 虞晚晚就见这些人,被人堵了口,分别按到了长条凳上,凳旁的壮汉们举起了手中的仗棍。 广场鸦雀无声,这种瘆人的安静,更加放大了仗棍打在人身上的砰砰闷响声。 开始白露还呜咽求饶,但只两棍下去,就没了声音,昏死过去。 “王爷、娘娘,奴婢作为王府内院的统管大丫鬟,今日失职,请王爷与娘娘处罚。” 虞晚晚没想到今天第一个自己站出来领罚的竟是蒹葭,这倒是个聪明的。 吉福看了一眼江泠,才道:“蒹葭,按府规,降为三等丫鬟,罚薪半年,另今日在广场罚跪半日了,以示效尤。” 蒹葭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自王爷十二岁从北胡回来,开了王府,她就被长公主殿下派来伺候王爷,到现在已经了九年。 九年间,后院的丫鬟来来去去的换了一茬又一茬。 王爷是个嫌麻烦的人,所以丫鬟们是换人不换名的。 她,蒹葭,一直都在,而白露这个名字已经换了四个人了。 现在这个白露是两年前来的,人长得比前三个俏丽,心气也前三个更高,那点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可惜,王爷从没正眼瞧过她。没想到她竟胆大包天的做出这种事来。 而她自己幸亏在几年前,有刺客行刺王爷时,知道了院子里是有暗卫守着的。 白露干得这点事,人家暗卫都会看到。 她才没跟着这些人胡闹,还规劝了谭嬷嬷和白露两句。 王爷也肯定是因为她的规劝的话,才饶了她这一次。 然后又有王府的侍卫长,管事等等出来领失察、失职的处罪。 虞晚晚跟着江泠站起身,来到了正殿的长廊下。 白玉台阶下,正在行刑。 虞晚晚看着眼前场景,虽与她接受的教育和三观是背驰的,但她并没有圣母心,也不同情,作为被陷害的一方,若不是今日她得了侥幸,现在可能就在宗正寺受着这些了。 而且她也明白江泠为何这样做。 因为这一切不仅仅是惩罚,更是一种震慑! 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忘义背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虞晚晚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泠,他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座有着巨大气场和威严的神祇,让人肃然生畏。 而王府众人,即使过了很多年,依然记得今天的一幕。 王爷第一次携着王妃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龙章凤姿,并肩而立。 王爷一身白袍,王妃红衣胜火,红与白互相映照,而红色更是把本是冷清的白色染上了一抹温热的彤霞…… 虞晚晚与江泠是一同回了后寝院,进了房,她遣了屋里伺候的人。 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敛袖向江泠施了一礼:“今日之事,臣妾多谢王爷。” 臣妾?如此正式。 江泠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虞晚晚伸手拿下了凤冠,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般倾泻而下。 正是脱簪请罪。 “王爷,臣妾虽然与王爷有和离约定,但明面上仍是平北王妃,今天之事,臣妾也是有错的,臣妾没有做到王妃的职责,差一点丢了王府的脸面,还请王爷责罚。” 江泠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跟这样没反应的人聊天真累。虞晚晚只好继续单簧:“臣妾以为,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即便和离,在外人眼里臣妾一家都已是王爷的人了,若王爷信任,臣妾愿为王爷分担内院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