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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如刀似剑(五)

    住在城外的人,羡慕住在城里的人,认为他们生活洋气,做什么事都便利,可他们却体会不到城里人难处。齐人之福让男人羡慕,却不知齐人也有自己的苦。郝三帅是住在城里的齐人,他的苦外人无法理解,但他不想冲出城。

    他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这条路有违世俗、道德和人伦。也许在他带着心上人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会传来谩骂,世人会戳着他们的脊梁骨。也许走着走着会迷失方向,走进一条死胡同。可他不得不走,因为他宁愿自己哭泣,也不愿意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伤心。

    想鱼和熊掌皆得,除了要有真心真情,还要有高超的平衡艺术。此刻的郝三帅虽然身体在洗澡,但心却留在客厅。他竖着耳朵想听听母女俩在说什么,但人家有意压低喉咙,加上电视机里让人心烦的吵闹声,那窃窃私语的对话又如何能听的清。唉……理不清的情丝,解不开的情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匆匆洗完澡,推门出来时只看见雨歆仍在呆呆地看着电视,月梅的房门紧闭。他陪着小心问:

    “你mama睡了?”

    董雨歆点点头,又拍拍身边沙发,示意他过来坐。三帅听话地坐在雨歆身边,将两只脚跟歆歆一样搁在茶几上,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却被雨歆学了去,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要是换在平时,少不得要奚落几句,可今天他有些做贼心虚。

    电视上正播着哭天喊地的感情戏,歆歆和她mama看节目的喜好是惊人的相似,要么是看那些满嘴少爷、小姐之类的情感剧,哭哭啼啼的没有一点油盐。要么是看那些牵手、相亲之类的综艺节目。

    三帅最讨厌看这类节目,每次看到女猪脚抹着眼泪抓着男猪脚的领口,撕心裂肺地大喊:

    “还我青春,还我清白。”

    他就会在旁边猛批:

    “也不知她早当初干嘛,二五八万地嫁人,又二百五地后悔。”

    最为可气的是,有天晚上收摊回来,董雨歆眼巴巴地盯着电视机,看的是津津有味,就听一位中年女佣对着同样是中年的男女主人公称呼:

    “老爷,太太……”

    郝三帅还以为是《雷雨》旧剧新拍,可一想不对,歆歆的艺术修养,还没有升华到能欣赏这种思想深刻作品的境界。仔细一看,就是一部反映现代生活的情感剧,只是猪脚家有点钱罢了。

    可这“老爷、太太”是哪个地方的方言?没听说现在的保姆会这样称谓东家。难道这两个词儿有什么高贵,典雅之处?让导演,编剧趋之若鹜。抑或是导演、编剧玩起穿越,还没还魂?还是他们有周扒皮之情结?当然,也许是他们要引导新潮流,开复古之先列,再创一次中国版的文艺复兴运动。

    这种洋不洋土不土的电视剧怎么让人受的了,为了提高小星星的欣赏水平,郝三帅决定发起一场战役,占领电视机控制权。经过认真、仔细的准备,制定出一整套作战方案。

    首先采取麻雀袭扰战术,只要她在看什么山盟海誓,令人作呕的电视剧,三帅就会事先在网上把整个故事情节调查清楚,然后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大讲故事结局,涛涛不绝地评价演艺有多么差、素养有多么低。这种肥皂剧就是以剧情来吸引人,结局都知道还看个什么劲,何况还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再看下去,自己岂不成他嘴里那种素质低下的人,于是沙发靠枕来伺候。

    麻雀袭扰战宣告失败,但郝三帅不是轻易认输的人,立即启用尖刀战术。所谓的尖刀战术就是寻找一个恰当的突破点,像尖刀一样插上去,撕裂敌人的防线,占领敌人的阵地,从而夺取战场的主导权。于是他会哄着歆歆:

    “我们家小星星真是又漂亮又温柔,和你商量个事行不?”

    “什么事?说吧。”口密腹剑!这家伙一定有企图,得小心警惕,董雨歆暗暗告诫自己。

    “今晚有一场大型赛事直播,电视机让给我行不行?”

    看看!看看!来了吧,就知道你不怀好心,这是要夺取电视机控制权:

    “不行,今晚是大结局,我得看完。”

    “这个赛事几年才有一次,我就看这一回。”三帅做出一副惨相,企图以怜悯打动歆歆的心。

    “你可以去看电脑啊,”董雨歆可不是傻子,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能有三,长此以往,天天都会有赛事。

    “电脑屏幕太小,没有电视机看的过瘾。要不你先在电脑上看电视剧,我看完再让你。”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让出控制权就有点不近情理。事情的发展就如歆歆预测的一样,有第一次让步,就有第二场赛事接踵而来。于是双方在拉锯战中反复争夺,控制权几易其手,打的不亦悦乎。

    这是一场历时最长的战争,双方在战斗中斗智斗勇。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东西,可以动用战争来解决。同样,当战争进行到谁也无法取胜时,就需要妥协,这是战争的法则。而妥协的结果就是歆歆让出部分电视机控制权,但仅限于有大型赛事的现场直播。所以这场由郝三帅挑起的电视机争夺战,最终还是以他的失败而结束。

    三帅倾身从茶几上撇一根香蕉,剥掉皮后殷勤地送到歆歆嘴边。雨歆咬上一小口,往他身上靠过来,问道:

    “我妈说你得的病会让你花心,到底是什么病?不花心会死人吗?”

    郝三帅十分尴尬,把对月梅说的话又重复一遍,还补一句说:

    “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邵国华说走火入魔会损伤筋脉,也许可能落个残废。我下午跟他通过电话,特意咨询这种症状会造成什么后果。他现在在省城,明天我去找他。”

    “他哪不回来啊,还特意去找!”

    “不是为我自己的事,是去给他帮忙。”郝三帅迟疑片刻说:

    “我知道你嘴稳,但还是要叮嘱一句,这件事别往外说,特别是不能让桑颖和二姐知道。明天邵国华和凤儿姐会在省城偷办结婚仪式,我要带丽丽姐和摄影师过去帮忙。”

    “他们两个真的要结婚?”雨歆捂着嘴吃惊地说:

    “那荷花姐该怎么办?”

    “听凤儿姐口气,荷花姐好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糸,没吵没闹的像是默认。但这件事还是别让她知道,免得心里更难过。为什么叫你不能告诉二姐和桑颖,就是怕她知道,因为她们跟荷花姐走的近。特别是二姐还住在她家,万一说漏嘴,大家都难过。”

    “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三帅成功地把歆歆低落的情绪扭转过来,嬉笑地说:

    “我是端她的碗受她管,没办法才去的。依我们跟荷花姐的关系,没揍他们算是客气。再说你一去,凤儿姐还会说我多嘴,心里就会对我有成见,认为我这个人不靠谱,以后有赚钱的事她就会对我打个大大的问号,这对你老公的前途很不利。老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声老婆的称呼,让董雨歆心花怒放,无厘头地泛起阵阵幸福的浪花,淡漠的脸如鲜花绽放,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

    “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在屋里睡觉呢。哼!躲躲闪闪的,当我是瞎子呀。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做了那事?”

    郝三帅哪敢直面回答她,而是把歆歆紧搂在怀里,通过爱抚来温暖她。直把怀中的小人儿逗的媚眼如丝,鼻息啾啾,这才用自认为最性感的声音深沉地说:

    “你妈心里也苦,你是她的心肝宝贝,做什么事都是先想着你。不让咱俩亲热,也是因为怕你怀孕。像你这个年纪,正是学习和娱乐的时候,万一生个小油瓶出来,那就享受不了大好的青春。千错万错,错在我身上。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要我怎么做?难道出家去做和尚?你们都是我最心爱的人,我爱你们甚至胜过爱我自己。无论谁伤心,我都会心里滴血。现在这种状况,可能就是我们的宿命,也许早在前世就注定。不然你们在县里,我住在市里,相隔几百里,从未有过交集,却能在茫茫人海中相聚,而且彼此信任,像是早已认识多年的亲人。这就是缘分,是上天安排好的。我甚至怀疑我碰到其他女人就恶心的毛病,是菩萨故意要我这样,目的就是等着你们,否则怎么单单只和你们在一起时感到舒心自在呢。”

    他这一番长篇大论让董雨歆的心智迷失,也迷失了躲在卧室门口偷听的月梅。这位素来信佛的女人,觉得三帅说的句句在理,好像冥冥之中,真有一双大手把他们三人捏合在一起。这让人羞耻的不#伦关系,似乎从神佛中找到存在的依据,她秀美的双目竟有点湿润。

    雨歆在迷失中不再忌恨自己的mama,她从沙发靠背缝里摸出避孕套,带着一抹娇羞说:

    “是我妈刚才给的。”

    郝三帅大喜,虽说只是一盒小小的避孕套,但它的意义重大,说明月梅姐已经放开心结,默许自己和雨歆在一起。他低沉地虎吼一声,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董雨歆携云挈雨。

    卿卿我我的莺声燕语让门后的月梅心境难平,羞红着脸爬回床上,咬着牙暗骂: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