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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黄公子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公子不就喜欢这样的黄公子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低头就低头……” 见收效不佳,乐洋用手肘捅了捅乐离忧的腹部,乐离忧接过棒子,开口:“我和黄公子不算熟悉,但是,他既重情,又缺乏安全感,是吗?” 见花千宇有了反应,乐洋忙又捅了乐离忧两下催促他接着说—— “他重情,也不计尊卑,所以无法平淡地把阿九当作试毒工具;他没有安全感,所以需要明明白白的承诺。 “他有意说出伤人的话,是生气了,也是希望公子给予安慰,只要公子坦然地告诉黄公子自己的心意,以他的性子,再大的气也很快会消了——公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做不是吗?” 乐离忧的话太直白,听得乐洋有些无措,不知是该制止,还是让他继续。 “恕我直言,公子心高,即便再喜欢黄公子,也不想一颗心都吊他身上,所以不想自己总退让是吗?但这点小事——” 花千宇忙举起手,打断:“够了。” 乐洋以为花千宇生了气,却只见花千宇抬手捂住眼,道:“我去找他,现在,立刻。” 第46章 046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戏台上的“洛神”在妆容夸张的丑角的衬托下显得脱俗如仙,舞女们水袖翻飞,轻歌曼舞,身姿柔媚舞姿却不失力度,他们脚尖踩着声声弦音,用舞乐诉说浪漫传说,很快,丑角退下,男主人公再度出现在舞台中央…… 安明熙坐在四方桌上专心看表演,不知不觉间花千宇出现在他身近。在安明熙注意来人后,花千宇带着谦和的笑,问:“在下寻不得座位,能否与阁下同桌而坐?” 安明熙四顾左右——乐坊内客人不多,空下的桌子也不少。 即便花千宇显然睁眼说瞎话,安明熙也只道:“随你。” 花千宇作揖,绕进长椅,坐在他邻边,又道:“听公子口音,似乎也来自京都?” 安明熙本不想陪他演这场不知所谓的戏,但一直被他笑眯眯地盯着总有些不自在,被盯久了也就顺着他的话答:“是。” “千里迢迢,阁下要去往何处?” “游至神州南端,再往北归。” 花千宇将手上的折扇打在手心,故作惊讶道:“甚是巧合,在下也欲周游南道,不知能否与阁下结伴同游?” “……随你。” “敢问阁下大名——在下姓千,单名宇,尚未及冠,表字未有。” “黄明熙。” “黄公子可愿与在下知交?” “君子必慎交游焉,”安明熙举起茶杯,注意力刚落在杯中,便又放下,“公子轻浮了。” “我与阁下一见如故,况日后结游,久必生情,怎说是轻浮?” “若结友后方觉我与你所以为之有二呢?” “阁下不与我友怎知你我无能知交呢?” “……” “不问由来,抛却家世,这一刻宇想与阁下为友的心情真意切,阁下若是为了日后的‘也许’而弃这一刻的宇于不顾,可不令人伤心,失意?” “巧言令色。”安明熙垂眸,看着茶杯中那竖着的茶梗。 杯中平静的茶汤清澈明亮,一根茶梗悬于水面,不沉不浮,甚是难得。 花千宇滑开折扇,开扇的声响引回了安明熙的视线,只见“火树银花”四个大字随着花千宇的手腕缓缓而动。 “若是这花言巧语能哄得熙儿心花怒放,不计前嫌,多说点又何妨?” 安明熙叹了口气,再度垂眸:“已非幼童,说哄,不又是轻视我?” 花千宇停下手上动作,问:“熙儿觉得被轻视了?” “没有。” “可还在生气?” “没有。” “哥哥。”花千宇唤了声,而后不见安明熙有所回应,便合上扇子,用扇骨托起安明熙的下巴。 他对安明熙的眼道:“看我。” 扇骨的冰凉从下颚传至骨内,滑入血中,让心肝都打了个颤。安明熙感到几分羞意,却一时陷于花千宇眼中的似水柔情,没想是花千宇轻佻得像在调戏的动作让他感到不自在。 “真的不生气?” 安明熙拍开他的扇子,眉心微蹙,道:“生气了。” “欸?” 安明熙起身,转身而去。花千宇忙跟上,阿九也跟在后头。 安明熙回手推开随后而来的花千宇,道:“轻浮、轻佻、不知所谓——别靠着我。” “哥哥……” 乐离忧和乐洋守在不远处,即便因戏台上的声响难以听见两人的交谈,但透过两人的神情和动作也大致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乐洋看着他们先后踏出乐坊,叹气 :“唉,怕不是二公子教出来的,求和都像在哄小姐……带上那柄扇,和二公子真无二致。 “唉,不要学了二公子拈花惹草的脾性才好。” …… “世风日下,不知羞耻,伤风败俗!”安明熙一面步履匆匆,一面将脑中浮现的词语抛出。 “哥……” 每每花千宇靠近,他便伸出手将其往后推,几番下来,花千宇干脆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怀里一拉,触不及防的安明熙便跌进了花千宇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