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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烈焰魔尊是个好魔。 …… 两个月后,言曦沉默的看着已经养好伤正和自己师父告别的烈焰。 真本来应该是一副感人泪下的场面,被忽略的申尘终究还是得到了大乘期的教导,为妻儿报仇而重伤的魔头养好了伤,两个人相互治愈。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应该顺理成章的成为好友。 只是—— 烈焰魔尊微笑着递给申尘一块玉佩,上面宝光绽放,一看就不是凡物。 “如今要离开,我也没什么给你的这块玉佩……本来准备了两个,另一个坏了,这个叫给你吧。好好收着,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烈焰魔尊轻语。 他和蔼的看着身前的青年,这个小弟子的年纪还没有他的零头大。小弟子的一身本事都是他传授的,申尘的确不适合学剑法,但是很适合学法术。 “别以为你给我点东西就不用还灵石了。”申尘扭过脸,不去看烈焰。 “为了你,我的护山大阵也坏了,我还给你搭上了许多的灵药。”申尘别扭地接过玉佩,悬挂在自己腰上。 烈焰轻笑一声,叹了口气:“好啊,等到我回了魔界找机会送过来给你。” 一切都十分美好,除了申尘腰上的玉佩言曦越看越觉得眼熟之外。 “呀,这不是那天我们见过的吗。”陆齐忽然出声,惊讶地指着玉佩,“原来烈焰魔尊和你师父是这种关系啊!” 言曦呆着脸:孙子竟是我自己jpg. 这块玉佩可不就是见过吗,就在烈焰魔尊刚来修真界的时候。烈焰魔尊拿出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捏碎在了玄武城。 烈焰看着挂在申尘腰侧的玉佩眼神中划过一抹深沉的悲哀:“这原本是一对玉佩,是我准备给我的亲人的。可迟了一步,没能护住她,希望这一块能够护住你。” 他被逼回魔界的时候,绣儿才刚怀上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就准备了两块玉佩。 女孩的那一块陪着他未见过面的女儿去了轮回;男孩的这一块就在这里了。 “申尘,如果遇到危急生命的危险,就捏碎玉佩,我来救你。”烈焰魔尊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 申尘别别扭扭的应了一声。 言曦却目瞪口呆。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烈焰魔尊对她这么好,原来自己居然是他非名义上的孙女。 怪不得他总说和自己师父情谊深重,原来居然是父子情! 突然之间,我变成了葫芦娃里的七娃。言曦想到,嗯,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爷爷。 陆齐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坏了,要是被烈焰魔尊看出来他想要拐走言曦,烈焰魔尊会不会把自己给撕了啊! “我师父还骗我,说烈焰魔尊是他兄弟……”言曦沉默了,久久都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言曦看看一脸慈爱的烈焰魔尊,望望别别扭扭恍如叛逆儿子的申尘。居然,还真是奇异的和谐。 烈焰魔尊眼神带着些无奈的宠溺,仿佛在看自己即将远去,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孩子。 “你要小心你那些族人,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不要再随随便便把人捡回来……”烈焰魔尊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是在不放心申尘一个孩子呆在修真界,这里连一个妇人和一个痴傻的孩子都容不下,别不要说申尘这种有些离经叛道的小家伙了。 申尘撇撇嘴,不以为然:“老家伙,你到底多大了,我又不是小孩了,你这个语气,哼。”到底他还是乖乖听着烈焰的话。 唉,言曦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只是来七百年前试炼一下,没想到忽然发现了个爷爷。 唉,陆齐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就是二人约会,怎么又多了个长辈啊! 烈焰魔尊离开玄剑峰后没有直接回魔界,而是找到了陈绣的尸首,在言曦和陆齐埋葬的那一座简陋的小坟头前坐了三天。 言曦和陆齐站在一旁看着他。烈焰魔尊倒也不哭,只是静静的坐在坟前,手里细细的摩挲着土,眼神异常平静。 “以前,你常劝我遇事要冷静一点。现在我学会冷静了……”烈焰声音沙哑,“可是却没了你。” 妻死女亡,没有家了。 烈焰的鬓角短短三天已经花白,意气风发的魔尊成了这副模样。 本来该很幸福的,如果陈绣没有遇到烈焰,她该有一个爱她且能够护着她的夫君。烈焰背对着小坟,他后悔了,那年,就不该招惹那个河畔绣花的少女。 这一天,榴花开的灿烂,朱雀剑宗上的鲜血染红了一江的河水。修真界和魔界签下条约,人魔混血是人族,同样不可滥杀。 言曦看着烈火焚烧的朱雀剑宗山头,忽然觉得虚空传来一阵吸力。 要回去了,她和陆齐始终是时间的过客。七百年后,那才是她真正能把握的现在。 再次睁眼,已经又回到了魔界,漆黑的宫殿和方才张扬的火焰截然不同。言曦迷茫了刹那,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回来了,看到你那个皮猴子的师父了吧。”烈焰魔尊喝着茶,悠然的看着两个怔在原地的孩子。 言曦看到烈焰魔尊的时候都有些发愣。眼前这位长者,鬓角斑白,眼角的鱼尾纹带着风霜的痕迹,神情和蔼而平静。看起来不像是一方魔尊,反而更像隔壁提着鸟笼的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