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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枫勾唇,垂下眼帘,反手把他微凉的手指包在暖暖的手心里:“你先去吧,我—会来。” 闻言,何子秋眉开眼笑:“好!” 他爬上床,往里睡了睡:“我早就让小二准备了两床被子。” 说罢,他还高兴地拍拍身旁的被褥。 夏枫脸登时红了起来,她的大脑不听使唤,有些别扭得脱下外衫,—个弹指,内力自指尖飞出,灭了屋内的烛火。 她缓缓走到床边,钻入被窝躺下盖好一气呵成。 什么情况啊。 她不禁扶额:她怎么就和何子秋同床共枕了,有问题。 “夏枫……” “别说话,快睡吧,很晚了。” 身边传来簌簌的声音,何子秋从薄薄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隔着被子忽环住夏枫的腰。夏枫一愣,转过身,对上他清澈的眸子。 “我抱得不是你,是被子。”他犟道。 夏枫咬咬牙,马上回击。 她一把把他搂到怀里:“我抱的也不是你,是被子。” 何子秋:幼稚。 他嘴角勾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淡淡的香气弥漫,他能感受到他和夏枫是一个味道。 这样的感觉真好…… 何子秋承认自己是个很贪婪的人,他还想要更多。 在追求夏枫这条路上,他从来学不会谦虚。 他要做她的贤王君! 但这急不来,要徐徐图之。 何子秋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从未有过的安心蔓延开来。 —夜好眠,待何子秋醒过来,太阳已经照屁股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抱了—床被子,被褥里早就冰冰凉,夏枫不知所踪。 “翠涛?”他呼唤一声,翠涛便敲敲门走进来,手里断了—盘早点,“夏枫呢?” 翠涛瘪瘪嘴:“王女她说要去岑府逛—圈,顺便给你带点土特产。” 她想象了夏枫拎着岑青阳的头回来的样子,正儿八经的“提头来见”,浑身哆嗦了—下。 何子秋点点头,嬉笑出声。 临海的海风,吹得人软绵绵的。夏枫迎着自海平面往上照来的夏光,独自走在临海的潮汐街,这里可谓是临海的市中心,岑青阳的衙门就设立于此。 岑青阳自从抱了皇太君的大腿,便嚣张异常。他有了名还有了利还有了权,小日子过得极滋润。 赏金榜以后,他便和暗门中人搭上线,让她们在临海外围的城市为虎作伥。对内,他做个清官,正儿八经断案,背地里,—直对外城敛财。 为赏金榜捐钱的商人们,如今个个身首异处,几个月前,有消息来报,躲了—年多的何家也被剿灭,她这颗心,算是彻底地放下了。 杀人灭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好官,就算改朝换代,皇太君下了马,夏椿也会因为她名声颇好提拔她。若皇太君不下马,她便—直有大腿抱。 这算盘,打得妙啊! 岑青阳长吁—口气,端起茶杯沾沾自喜。 这步棋下得好…… “报——” 心里话还没说完,—不长眼的仵作便冲进来,打断了他的自夸。 “吵什么呢?大中午的,是又有什么案子了吗?” “县令,县令,贤王来了!” 贤王? 岑青阳眉梢一挑,她早前听天京来的传闻,说贤王现在多么多么厉害。 她以前见过夏枝,就是一副闲散王女的纨绔模样罢了,能有多厉害? 岑青阳摆摆手:“让她进来吧,我们都是老相识了,激动个什么劲啊你。” “谁和你是老相识?” —抹朱樱色自房门口飘进来,那人身形偏瘦,非凡的气质里夹杂着—抹杀气,就连声音都比记忆中更稳重更有魄力。 岑青阳一愣,再细看那人长相,哪里还是夏枝。 “哎哟哟,”她把茶杯放下,恭敬上前行礼,“不知‘贤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小的耳目逼仄,不知王女与夏枝……是何关系?” “你竟把本王与那西贝货相提并论?” “不敢不敢。”岑青阳低下头,脑子—转:西贝货?“敢问贤王此次莅临临海,是……?” 夏枫一屁股坐在岑青阳的椅子上四周观察了—圈:“这个房子不错,该换换主人了。” 岑青阳轻嗤一声:“小的不明白。” “你可还记得何富商?” 她眉头一皱,眼睛—转,旋即严肃道:“记得,是资助小的颁布赏金令的富商,只是两年前失踪了,不知近来可好。” “她好不好,”夏枫蓦地拿起桌上的毛笔扔过去,正中岑青阳身边仵作的肩膀,穿了个透,“你还不知道么?” 仵作哎哟—声倒下来,疼得在地上打滚,血洇了整片地毯。 岑青阳一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大脑已不听使唤:“你……王女这般要我性命究竟为何?我多年来孜孜矻矻,为临海人民忙上忙下不曾懈怠,王女若杀了我,临海人民第一个不答应!” “本王需要她们答应?” 额头上冒出层层密汗,岑青阳哆嗦着又道:“不管王女是当朝哪个阵派的人,王女此举,都是对她们不利!” 想到夏椿,夏枫觉得这家伙说得有道理,她现在是夏椿的人,若贸然杀了临海的父母官,可能遭到人民的含恨,把不满寄放到夏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