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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贤王。”皇太君直奔主题,“你可知,何家得罪的,是暗门,暗门要何家死,何家人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夏枫眉梢一挑,瘫坐着不以为意,反更加惫懒:“何家是做生意的铜臭商人,又不是跑江湖的侠客,区区暗门,管得还挺宽。” “区区暗门?”皇太君只当她见识短,他可不信坊间的传言,说夏枫有什么愚公移山之力,认为谣言多得是夸张的成分,“无知。” “本宫再提点你五个字:临海岑青阳。” 似有硬币清脆掉落在地,夏枫一下子摸到其中利害。她嘴角略微绷了一下,继而又轻佻得上扬。 她起身欲走:“皇太君说完了?夏枫多谢皇太君,若无吩咐,夏枫告退了。” “放肆!” 唰唰唰! 常宁宫的门窗忽一齐关上,偌大的宫殿登时如同黑笼,把夏枫这只小火鸟死死关住。 黑暗中,房梁上縋下统共几十个侍卫,里里外外把常宁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小蝇也难飞入。 皇太君冷笑一声:“常宁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后来在尘巢被揍了个半死。 夏枫桀骜不驯得面朝皇太君,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一番宗师的渊岳气概:“皇太君以为,区区侍卫,能困得住夏枫?” “好大的口气,她们可是先皇放在身边培养了数十年的暗卫,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可不是那些江湖人能比的。” 皇太君最擅长先给你一棒,再给你点甜头。因此,他又软下声音道:“本宫也不想与贤王对立,市井尚知买卖,贤王得了消息,就想一走了之,贤王觉得妥否?” 就凭这些三脚猫?先皇是没见过世面么。 夏枫眼里迸射出几分不动神色的严厉:“皇太君差我在此等候多时,一寸光阴一寸金,怎么,还付不起皇太君两句话么?” 皇太君被夏枫的无耻惊呆了,他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华服男子横眉一竖,严肃道:“贤王,陛下能给你的,皇太君能给你数倍,何必与皇太君对着干呢?陛下年纪尚轻不懂事,贤王也跟着胡闹么?” “天地乾坤自有道,”夏枫从怀里抽出匕首,“腾”一下往后一跃,“皇太君却尽喜占着别人的道,长皇子身为陛下的亲哥哥,也跟着助拳做起了狗腿子,不觉羞么。” 她冷笑一声,倏一个转身,手腕一抖,匕首转成圆盘在常宁宫中划过一圈,哐里哐啷的,什么刀枪剑戟,在无比锋刃下,犹如豆腐般好切。 “你放肆!”长皇子脸色煞白,指着夏枫鼻子骂,“今日你若伤了常宁宫的人,自你迈出宫门第一步起,你便犯了以下犯上,侮辱皇室的大不敬之罪,不仅是你,整个贤王府都要遭殃!” 匕首伴着长皇子的骂声,仿佛一只湛蓝色的蝴蝶,翩然乱步在常宁宫中转一圈。方才暗卫们被夏枫腾空而跃的假动作一唬,以为她要攻过来,谁知只是投了个匕首,各个一愣神,手里的兵器便被统统卸下。 皇太君神色一凛,初见夏枫的厉害,眉头上的小山悬崖似得深,能夹死一只苍蝇。 夏枫当然不会和皇太君闹掰,她又不蠢。 她举起手,稳稳当当在空中接住那只匕首,入鞘,放入怀中。 谈判嘛,你得让人家知道,你手中有多少筹码。而她手里握着的,是在座各位菜比的命。 皇太君见她没伤人,以为夏枫有意合作:“贤王还想要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夏枫擦了擦鼻子,探着脑袋指指那妆奁,“夏枫想讨皇太君的雨花舒痕膏。” 围观众人:??? 方才一通乱骂的长皇子,一时有些咋舌。 搞这么大动静,竟然是为了一盒祛疤的膏药。 皇太君脸颊一抽,不曾想自己给自己使了绊子:“鸣儿,拿给她。” 夏枫深施一礼:“不知皇太君有几盒?一起给我吧。” 嬷嬷睁大眼睛,赶紧抓住不自觉瞪向夏枫的目光,往下按住死死盯着地不敢发话,她不用看都知道,皇太君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皇太君喜欢雨花舒痕膏喜欢得紧,逼人割爱,天打雷劈!此等损事,放眼全天下,估计也只有夏枫想得出来。 “先拿一盒,事做好了再来取!若做不好,本宫要你整个贤王府陪葬!”皇太君的语气显然怒不可遏,要把夏枫生吞活剥了似的。 “到底啥事?” “近几朝来,苏家人才辈出,本宫想扶持苏纯,李昙云却再三阻挠,她是个中间派,我要你说服她,若有必要……”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两把长剑,锋利无比。 “李将军只能说服,不能杀。”夏枫从长皇子夏鸣手里接过那雨花舒痕膏,高高兴兴塞好,“边疆需要她。” 夏鸣嘀咕道:“边疆由苏大将军镇守,有李昙云什么事。” “过几天,皇太君就知道了。” 得了想要的,夏枫高高兴兴出了常宁宫。 她真的站在皇太君阵营了?当然不是,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她只想要这盒膏。待她取回去研究研究都有什么材料,回头自己做。 那皇太君用贤王府人头威胁夏枫怎么办? 凉拌黄瓜加大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