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神的智慧自然不是我们可以轻易理解，但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希拉牧师，现在进度如何？请您将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对诸位牧师们介绍一下。”坐在圆桌东侧的阿特兰牧师问着，他在之前的真神降临过程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这种好处不仅仅在与他的实力进一步增加，达到了高阶牧师的巅峰，更在于提他在整个神庙的地位序列大大提高，除了大祭司之外，只有少数几个资历最深的牧师排在他的面前，这完全是由于他提出了真神出现的报告。

    “我们已经召集了二十二名炼金术士，按照他们内部的分级标准，其中最高级别的是一位初阶炼金大师，名字是哈德伦，他是从附近的王国都城德拉姆中过来的，原本是王室炼金协会的副会长，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继续承担过重的炼金任务，才选择了退休，最近是因为听说了我们真神降临，一些老牧师得到了神恩，返老还童，在见到了纳加尔牧师等一系列实例之后，才下定了决心，答应了我们的拉拢，愿意为我们的神服务。”负责这项实务的希拉牧师正在汇报着最近的成果。

    “其他人的级别大多是高阶炼金士，只有三名达到了初阶炼金师的级别。这些炼金术士的划分标准和我们牧师不同，我们的等阶在超过人类极限之后，经历了初中高三个阶段，剩下的就是看神的恩赐，每个阶段的rou体实力以及神术能力有着天渊之别。但他们完全是根据个人成就，对炼金术的掌握程度来划分，其rou体和本身实力相差不多，甚至由于长期沉迷实验，比起普通人还差。一个炼金大师，如果单纯rou搏的话，肯定打不过一个刚入门的炼金士。他们从士，到师，再到大师，每阶都有三级，仍然是初中高如此划分，但这种划分更相当于人类对知识文化教育程度的区别，比如高级学士，中级学士等，和实力之类的毫无关系。……”

    希拉牧师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对炼金术士下了极大功夫去总结资料，去了解他们的圈子。毕竟有着神明在关注，尤其是刚刚神临，所有人的干劲处于最高的一个时期，因此无人携带。

    “他们这个圈子，受到很多神庙的排斥，而且研究范围被大大限制，比如和生命相关的炼金产品，和战争相关的炼金产品都有很多很多约束。许多炼金术士的信仰不被认可，而且往往很多都是无信者，在历史上，曾经有过数次由于信仰问题，而发动的迫害炼金术士的行动，他们一度被误认为邪恶的巫师，而被放到火刑架上烧死，他们对许多神庙的仇视已经有很长的历史渊源。在这方面上，我们作为一个新兴的神庙，还从未参与过对他们的迫害，因此才能较为容易地拉拢到一些。”

    在这位牧师的介绍中，很多牧师第一次对这个在人类社会中不算出名的群体有了明确的认识。

    “他们的作用，主要在于使用各种廉价可以大批量获取的原材料，通过某些炼金法术，在某些工具的配合下，生产一些炼金产品，这些炼金产品，初级的包括止血用的药剂，防止伤口感染的消毒水，让武器和铠甲保持光洁的液体，以及大量用于战斗的毒药，高级的则包括能够投入战斗的傀儡，不过消耗太大，尤其是魔晶石，根本不是可以批量使用的。

    他们生产的地点，主要是各个小型炼金工坊，主要是一些初级炼金士在少数几个炼金师的指导下进行手工制造，效率低下，每日产出有限，和传统的铁匠等工匠作坊类似，但由于炼金士培养起来，相比铁匠就困难太多了，一名炼金士需要掌握足够的文化知识，其中包括学习炼金法则，以及认知必要的材料和工具，再加上对元素必须有一定的亲和性，这些条件导致这种炼金行业的基础工人来源非常狭窄，一直没有大范围地发展起来，现在也只是因为战争进行的越来越频繁，神庙放松了管制，在一些国家的扶持之下，得到了发展的机会。不过虽然如此，如果对比高阶战士和牧师以及法师的资质要求来说，炼金士的入门资质要求还是很低的，其主要门槛也只是因为文化知识的约束，不过大多数没有继承权的小贵族子女，是天然的炼金士来源，他们继承了父母良好的血脉，加上较好的生活条件，其身体素质也较好，可以忍受长期的炼金实验，而目前国家对炼金术士的扶植，也使得他们可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在这种战争的年代，能够有一份稳定的职业获取收入，不必上前线厮杀，已经是贵族们极为向往的。

    ……”

    报告虽然非常冗长，但每个聆听的牧师都全神贯注，没有像以往一样昏昏欲睡，这件事情是神第一次明确下达的神谕，无论如何都要高度重视，并且不能出现一丝遗漏。就算有人不理解，但也不能表现出对这件事情的反对，更不可能暗中拖后腿。毕竟神是不可能被期满的。

    希拉牧师的报告，非常全面，也相当正确，没有因为传统社会对炼金术士这一职业的偏见而有所偏颇，全面细致地介绍了这一职业的历史和现状，幸运神庙对他们的吸引力，目前拉拢的状况，同时隐约点出了这一职业的部分前景，当然受限于他的认知，是不可能知道这一职业战略意义的。

    “很好，希拉牧师为神庙立下了极大的功劳，这一份报告给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提供了详细的资料。”在一群牧师相继提出了一些疑问之后，作为此次会议主持的阿特兰牧师点头肯定了希拉牧师的成绩，然后就开始了下一阶段任务的布置。

    “这个数目的炼金术士已经满足了神的要求，现在有以下三个研究内容，是神谕中提出的。”

    “首先，研究一种有广泛原料来源的，可以持续提供动力的炼金机器，这种炼金机器的作用，类似于农民用来耕地的马和牛，用来磨面的驴子，类似于水车。这是摆放在第一位的课题，一旦成功，神将会再次现身，给予相关贡献者巨大奖赏。”

    当阿特兰牧师这句话说出，在座的十几名红袍牧师同时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就是双眼发红，神明现身的含义就不用多说了，那意味着这座神庙受到神的莫大重视，而巨大的奖赏，在刚刚得到了赏赐的牧师来看，更是让他们一瞬间有转职成炼金术士的冲动，当然这首先要得到神的容许。

    阿特兰牧师对同行们的表现并不意外，实际上在得到神谕内容时，他也是非常震动，从未有一个神明对那些不敬神明，自认为可以靠着炼金术做到神明所有事情的炼金术士们有过恩赐，相反屡屡有迫害的举动，这位自己信奉的神明如此做，是要冒着挑战其他神明的巨大风险。

    但现在不是这些牧师惊讶的时刻，他继续念了下去。

    “接下来，是制造一种能够在军事上广泛使用的武器，这种武器应该满足以下特点，远距离攻击，上手容易，士兵只需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掌握，威力应该可以杀死普通的亡灵炮灰士兵。

    第三件事情，粮食增产的炼金产品，可以提高粮食产量，对目前大陆主要产物能够进行增产。”

    ……

    一座城市的酒馆里，一如既往的喧闹不休，来往的佣兵，猎户，士兵，过路的商人，纷纷三三两两和自己的熟人或者同伴，围在一张张破旧的桌子上，喝着廉价而苦涩的麦酒，一边高声叫嚷着，谈论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听说了吗，温克德幸运神庙的牧师老爷们，正在大批雇佣炼金术士。真是让人奇怪，什么时候，那些牧师老爷们会与炼金术士们打交道了？他们不是一有事就祈求自己的神明吗？”一位穿着一身破旧皮甲的强壮雇佣兵士兵，在狠狠喝了一大口麦酒后，纳闷地喊着。

    “没错，我记得二十年前，工匠之神的牧师们，还对他们神庙所在城市的炼金术士进行驱逐，宣布他们是无信者，如果不是受到王室干涉，恐怕又会烧死不少人。”

    第四百三十九章炼金术士（中）

    “招募炼金术士，标准：炼金术士以上，掌握两到三种炼金产品的制作，有十年以上的从业经验，待遇：根据炼金水平评定，初级炼金术士每月30银克朗，饮食住宿全包，其他奖励待遇另算。招募地点：温克德城幸运神庙。”

    这样一则消息很快发向了各大城市的行政机构，由相关部门向城市中的炼金术士公布，毕竟只有他们手中掌握着登记的大批炼金术士，才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虽然有神人契约的约束，但这种配合程度却看幸运神庙在各个城市的影响力而有极大区别，温克德，还有特洛瓦这两座有幸运神庙入驻的城市，自然是鼎力配合。

    他们的城主们也知道了幸运之神降临的情况，还赐予了神恩给那些熟悉的牧师们，尤其几位老牧师返老还童的神迹，让几位城主的长辈极为艳羡，但就算如此，他们也知道除非虔诚信奉一位神明，并且立下极大的功勋，或者就像现在这样，敢将赌注下到一位刚刚兴起的新神上面，否则这种神恩是不会赐予的。

    不过心理微妙的转变肯定是有的，对幸运神庙的要求，只要不涉及到很重的利益，他们自然不会从中阻挠，而是尽力配合。

    二十几名炼金术士，倒是有一多半是出自这两个城市。

    毕竟炼金术士的作用现在颇有些鸡肋，虽然他们的确可以制作很多有用的产品，但人数太少，产量也太少，像一些极为高端的炼金产品，比如火枪和蒸汽机，只有极少数炼金大师能够制作，而且往往只能制作少量，只有极个别的大城市内拥有一些。火枪还好说，毕竟相对简单，困难的地方在于给子弹镌刻上对应的魔法阵，使之增加准确性和杀伤力，其余的枪管之类的，还可以让高级铁匠来制作，已经在一些有实力的城市中得到了普及，可以让普通士兵也有对付高阶天灾怪物的能力，这是它战略意义的体现。

    蒸汽机，最早是一位炼金大师为了解决一台傀儡的动力，又支付不起太多的魔晶石，更不用说可以储备神力的神石，于是想要找到一种可以使用普通原料来提供动力的机械，从而发现了水烧开的蒸汽有巨大力量的现实。

    虽然不像地球上，有各种完善的齿轮以及传动技术，但炼金术士长久的技术积累，尤其是各种魔法阵的使用，仍然解决了大量蒸汽机成熟中的问题，比如密封，功率，原料使用的是一种dota星球上的特有晶体，这种晶体可以燃烧，和地球上的煤炭有些类似，不过燃烧释放的热值要高一些，可以进行大量开采，这种晶体被他们称作炭晶，最早只有少数矮人在炼铁时使用，慢慢人类学会了这种矿物，也开始大量使用。

    但这种成熟的蒸汽机制作，却只能靠炼金大师一人才能完成，完成一台就需要消耗数年的时间，整个大陆一共不到几十的炼金大师，他们是不可能有如此多时间，去批量生产这种看似很有前途的机械。

    炼金术士仍然在招募过程中，不断有新的炼金术士去打听这位神庙的详情，虽然有很多年轻的炼金术士带有傲气，不屑与神庙合作，而有的因为历史原因对神庙有很大的仇视态度，但一些年老的炼金术士，反而有些兴趣，他们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已看透世情，与神庙合作的好处，远不是王室可以提供的，虽然后者可以提供庇护，也可以提供大量金币和材料，但有一样他们永远提供不了，那就是青春和生命，而这恰恰是神庙可能提供的。

    尤其是这个刚刚发出招募行文的幸运神庙，其信奉的神，在之前的神临时，赐下的神恩，已经让几名老牧师恢复了青春，这个消息已经是确凿无误的，公正神庙对此已经做出了证实，而想要做到这点，除了传说中高等精灵中的生命之泉可以做到，再也没有一种力量可以做到，就算是传说中永恒不死的巫妖等高阶亡灵，他们也是以放弃血rou生命，失去人类感官为代价的，那种代价，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支付起的。

    而且想要成为巫妖等高阶亡灵，还要效忠巫妖王，接受巫妖王的意志，就算这样，也不是每一个甘愿堕落的人有这种机会，不是极为优秀的人类，有着极高地位的人类，巫妖王根本不屑一顾，更不会浪费力量和时间去转化那些庸才。

    更何况成为巫妖，要受到人类的唾弃，在道德和心理上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相比之下，这座神庙提供的条件以及奖励就非常有诱惑性，尤其是有可能获得神恩，在这点上，神明比起巫妖王来说要慷慨一些，起码不会剥夺人的rou体和思想自由，也不会破坏人类的社会，在道德上承受的压力很小。

    在这种种考虑之下，很多多年造诣没有突破的老炼金术士开始考虑更换门庭，这是个战乱频频的时代，一般人都是做活做到不能动为止，才靠着积蓄和子女度过死亡前的一段日子，因此这些老炼金术士，虽然从年龄上来看，早已经该退休了，但仍然不得不继续工作，以便攒下更多的积蓄。年轻的炼金术士不在乎这种机会，他们还有的是时间观望，不过这些老炼金术士们，却不得不快速下决定，他们的时间不多，虽然这种招募注明了是长期有效的招募，但他们自己是拖不起的。

    ……

    温克德城中，在幸运之神的神庙中，刚刚腾出来了五所空房子用来做炼金实验室，其中一间最小的房间，是批给这些炼金术士召开会议所用的。

    “阿特兰牧师先生给我们布置的三件任务，有两件我们这个大陆上已经出现了符合要求的样品，蒸汽机和火枪，就很符合那位神明的要求，我看只要稍加改进，就可能提交这两个任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炼金术士开口说着，他就是那名唯一的炼金大师，虽然只是初阶的，但在整个dota星球大陆上，已经是极为优秀的炼金术士了。

    “哈德伦大师，火枪看起来倒是容易改进，但蒸汽机，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原型，只是从炼金协会每月期刊上，看过一些介绍，制作繁复，只有极少数的炼金大师才能制作，而按照那位神发布的任务要求来看，他是想要让这种机器可以代替农民的牛马，可以像牛马一样应用灵活和广泛，我想这种不能大量生产的蒸汽机，是很难满足这种条件的。”一位中年炼金术士这样说着，他皱着眉头，蒸汽机在期刊上被形容得非常美妙，可以发出巨大的力气，能够代替人和牲畜干太多的活，尤其是用在和炼铁相关的产业上，更是有着巨大的作用。

    但是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得到广泛应用，就在与其中的制作，只有极少数炼金大师才能完成，这样就让它变成了一种极为奢侈的用品，只有极为重要的场合才能使用，根本不可能推广。

    “恩，霍德炼金师，你说得没错，刚刚你提出的问题，是困扰了整个炼金协会数百年的难题，它是一个古老的经典问题，曾经有人预言过，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人类就可以真正击败天灾军团，进入新的文明阶段。”哈德伦大师同样皱起了眉头，他再翻了下面前的那份任务书，的确和霍德炼金师说得一样，这位幸运之神要的炼金动力机器，是要能够大范围应用的，而不是那种只能供少数人享受的奢侈品，否则对方怎么会给出如此高的奖励。

    “第三个任务更是困难，这么多年，除了农民们自己使用一些传统肥料来增产之外，就是培育良种，而对农业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炼金术士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大家都集中在战斗相关的行业，武器，铠甲，药水的炼金术，连蒸汽机这样的神物，也是为了驱动炼金傀儡而出现的。这种和平民生活相关的炼金产品，还从未列为研究重点。”又有一名炼金师开口说着。

    “恩，的确，这三个任务看起来，最容易完成就是改进火枪，来完成武器改进的任务，关于火枪，我想矮人们会更有经验，只是子弹的后期加工上，需要炼金术士来帮助，现在所要完成的就是提高速度。”

    会议进行得很快，幸运神庙布置的三个任务，很快按照难易度被划分出来，炼金术士们做了简单的分工，按照能力水平推举了领导者，自然是那位炼金水平最高的哈德伦大师，他专精于多种炼金术，由于资历长，对各种炼金知识都有所涉猎，其人脉也相对广得多。

    哈德伦大师担任了领导之后，很快确定率先要完成的是对火枪的改进工作，其余两个任务都不是现在这些人手以及水平可以完成的，还要等待后期招募精通相应炼金知识的炼金术士。

    ……

    得益于炼金术的特殊之处，dota星球上的火枪，虽然外表看起来和地球上最早的前膛枪有些类似，但实际上要远比那些前膛枪优良得多。

    矮人们的手艺，比起地球制作火枪的工匠们要高出太多，他们内部也有自己的一套工艺标准，虽然仍然是手工打造，但显然种族的天赋和能力，让他们打造的火枪，无论是坚固性，还是耐用性，以及精确性，都远比普通的前膛枪要好得太多。

    枪管内部被打磨得非常光洁，膛壁上几乎没有一点凹陷和毛刺，枪管外部雕刻着几种增加坚固，增加射程和准确性的魔法阵，这些工作就是炼金术士的，炼金术士或多或少可以支配一些基本元素，并且类似于入门的法师，只是没有多少进阶潜力。

    仍然是从前面装弹，射击时，是通过枪管下方一个按钮，可以触发枪管上的一个魔法阵，这个魔法阵会激发子弹上的魔法阵，来对子弹进行点火，使之爆炸，进而推动弹头射出，并不需要手工填充火药。

    实际上从整体来看，dota世界中的火枪，已经和现实世界上的近代步枪极为类似，只是因为加工上的简单考虑，没有改成后装弹的形式，毕竟他们的主要对手不是人类，亡灵的远程部队也极少，高阶亡灵的主要对手不是普通士兵，后装弹的优势，是可以趴着装弹，以躲避打击，这种优势，对目前的人类部队，需求不是很大，毕竟现在人类主要是守城战，有城墙可以做阻挡，直立装弹并不是太危险。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原因，后装枪的优势还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后装枪的制作，看似只多了一些工序，实际上在人工制作火枪的情况下，会增加很多工作量。

    现在这些炼金术士要完成的工作，就是要尽可能地降低成本。

    而降低成本的关键，就在于如何降低魔法阵的使用，毕竟魔法阵不是矮人们可以完成的，只有法师和炼金术士才能做到，有魔法阵，这种原本应该是火绳枪时代的火器，才进化到了近代步枪的层次，不怕水，射程远而且精准，以滑膛枪达到了线膛枪的水平。

    整整一个月，高价从矮人那里买来的火枪，已经报废了三百只，耗费了数百金克朗的花费，而一百金克朗就够原来的幸运神庙维持一个月，可见这些火枪的昂贵。

    增加产量的瓶颈，就在于这些火枪上的魔法阵，还有子弹上的魔法阵上，这两者都只有炼金术士和法师才能完成的工作，使得矮人们在生产出了子弹和枪管之后，就只能等待炼金术士进行最后加工，中间耗费了大量时间，这些火枪的生产地，大陆城市诺德林堡也因此无法凭借这种特产进行贸易，获取高额利润，每年除了满足守卫队的需要外，只能少量流出。

    现在温克德幸运神庙收购的火枪，已经是不惜成本，高价从各个地方收集而来。

    而招募的炼金术士中，也有不少对雕刻火枪和子弹魔法阵精通的，毕竟这种魔法阵技术，在激烈的战争中，为了抵抗亡灵军团这个大背景下，这种本应该是被垄断起来的军事技术，已经快速扩散开来。

    如果不是其他地方的矮人以及炼金术士非常稀少，这种火枪早就流行起来，而不是仅限于诺德林一地。

    现在要这些人对这种火枪和子弹上的魔法阵进行改进，使之可以减少，甚至取消这种魔法阵的使用，进而达到火枪可以批量生产的地步，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容易，那么这么长时间，dota星球上的人类早已经实现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

    这天，李林在神像之中，观察着一位炼金术士，对着一支火枪进行调整。

    这名炼金术士年纪已经五十多了，他此时全神贯注，尽管汗如雨下，但仍然一丝不苟，耐心地研究着火枪上的魔法阵，试图从中找出替代品。

    “精准法阵，坚固法阵，远射法阵，发火法阵，这四个法阵，是每一把火枪上都刻有的，没有一个法阵可以缺少。

    没有精准法阵加持，射出的子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点之前测试过了，有精准法阵加持的火枪，可以有四百米以上的有效射程，没有精准法阵的火枪，连一百米都不到，只有大量火枪集中使用才能保证命中率。

    坚固法阵也不能取消，虽然矮人的手艺很好，枪管锻造得也不错，但一旦取消，仍然有炸膛，开裂的危险，最多只能发射三百发子弹，而加持了坚固法阵，可以支撑三千发以上，而且会炸膛预警，一旦枪支寿命达到这种法阵就会消失，使用者就会报废掉这支枪。

    远射法阵，可以增加一千米以上的射程，虽然因为人类的视野，五百米之内才是他们的有效射程，超过这个数字，他们早就无法瞄准了，不过对于精灵来说，它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些，在精准法阵的配合下，达到一千米的有效射程，比起专门的精灵高阶狙击手也相差不多了，如果配上净化术的子弹，更是可以充当狙杀高阶亡灵的武器。

    发火法阵，是保证子弹中的发射药可以燃烧，进而推动弹头在枪管中高速运动，进而射出，这个更不可能取消。”

    这名老炼金术士喃喃自语，反复思考着，但正如之前研究的结论一样，现在这些法阵已经是精简到极致了，不能再少了，也许还有更多的，但这四个是一直以来的基本，是保证一把火枪成为有效杀伤武器的前提，否则就会沦为一个大号的柴火棍了。

    对这位老炼金术士的困惑，李林尽管知道现代步枪的特点，可以随意拿出太多关于火枪的知识，比如说火枪的发展史，从前装滑膛枪，到后装线膛枪的演变，其中种种技术。

    而对于子弹，现在一般的普通子弹由弹丸、药筒、发射药、火帽四部分组成。弹丸用来依靠快速飞行侵彻目标，药筒用来连接弹丸和保护发射药及密闭火药气体，而发射药是通过燃烧赋予弹丸较高初速，火帽用来击火点燃发射药。

    但这些知识，他都不能直接告诉对方，这不符合他锻炼自己掌控这个世界规则，影响这个世界意志倾向的本意。如果那样的话，他直接调派轮回者过来插手就好了，大可不必如此费事。

    第四百四十章炼金术士（下）

    但除了不能直接给予帮助之外，他仍然有办法帮助对方，而这种帮助，恰好可以锻炼对幸运规则的cao控能力。

    实验很多时候就是在碰运气，比如从一千种材料中，找到合适制作某种产品的东西，比如利用化学物来制造药物，就需要从大量样本中去筛选，这时候运气的重要程度直接决定是否可以成功。甚至大名鼎鼎的青霉素最初也很大程度来自于运气，这也让它的光环褪色了不少，在很多人看来比不上其他的发明，但实际上运气同样是一种实力，很多科学家实际上能力相差不大，但有的名垂青史，有的默默无闻，其中运气绝对占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作用。

    现在李林就在利用“命运之触”增加了这位炼金术士的运气度，让他可以有更多的可能直接找到正确的道路。

    ……

    “不对，我为什么执着于精简魔法阵，如果有一种办法可以让魔法阵快速雕刻到火枪上，就好像那些雕版印刷一样，不就可以大大节省人力，不需要炼金术士和法师亲自动手，只需要制造一台炼金机械，在这台机械中储蓄魔力，然后雕刻魔法阵到火枪上，这样普通人也可以cao控这台机械。”当这位老炼金术士在拿过一本羊皮书时，看着上面的字迹，突然有了主意。

    他很快就走到另外一间藏书室，开始从一排书架上翻找炼金协会发布的期刊，试图从中找到机械雕刻魔法阵的可能性。

    “找到了，第635期炼金术士期刊，《关于使用魔法阵制造魔法阵的猜想和论证》”这位老炼金术士在一番翻找后，终于查找到记忆中的期刊。

    “真是伟大的设想，可惜，这位炼金大师所在的年代恰好是神庙势力大势打压炼金术士的时期，牧师，法师都不能和炼金术士合作，他的论证难以最后完成，更不用说投入使用，能够制造魔法阵的魔法阵，其法力要求不是炼金术士可以达到的，非得是高等级的法师和牧师才能做到，有足够多的神力或者法力，以及高明的控制力，才能雕刻出这种强大的魔法阵，不过雕刻好一个之后，就可以不断复制，就如同雕版一样，不过缺点也和雕版一样，每一个特有的魔法阵，都需要弄出一个母阵出来。不过暂时还是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至少可以大大提高火枪产量，不必要受到法师数量的限制。”这位老炼金术士在翻看完这篇论述之后，感到非常可惜。

    这篇炼金著作，实际上之前也有很多人看过，但这里面需要和很高等级的法师，或者牧师合作，这个等级，至少也得是圣牧师一级，或者传奇法师一级，而他们这种级别的力量，显然很难和地位较低的炼金术士合作，去搞几十年都不一定可以出来的成果，一种炼金术的成熟，往往需要几十上百年，这也是因为炼金术士的分布太多散乱，实验规模小，想要有足够数量的实验，必须要靠时间累计。

    几十年的时间，除非有一种更强的力量迫使这些大人物这样做，否则他们断然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前途不明朗，而且遭到神庙打压的炼金术的。哪怕这种炼金术看起来前途辉煌，有很大应用领域，这就和近代的地球类似，地球上飞机出现之前，就有太多人论证“比空气重的东西无法上天”，完全忽视了鸟类是如何飞起来的，风筝又是如何飞起来的事实。对一种新事物，如果没有现实中的迫切需要，那么守旧势力会找到一千个理由阻止它的出现，而阻止出现的理由，可能仅仅是看不顺眼，无法接受，哪怕这种新事物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不过现在，这座神庙里可就有一位圣牧师，面对他们神明给出的任务，我想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提议，”这位老炼金术士，虽然一辈子沉迷在炼金术中，但也不是不通事务，虽然与那些政客来是天差地别，但并不影响他找到可用的资源。

    很快，他就提交了一份合理的报告，由于有神存在，他不担心自己这份报告和创意被人抄袭剽窃。事实上一旦他公布出那份论述，大多数炼金术士都能想到他将怎么做。

    想到这个创意其实并不是多么困难，但难在如何付诸实施，后者才是最困难的，很多人每天都能产生无数很好的想法，但绝大多数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付诸实践而胎死腹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只有那些既有想法，又有实施能力的人才能将一些看起来很好的创意，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发明，从而青史留名。

    ……

    大祭司很快看到了一份报告《关于使用魔法阵制造魔法阵》，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炼金术士的想法，而且也看清楚了这份报告的潜在价值，这意味着原本被垄断在少数人手中的魔法阵会大量推广开来，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利益，因为他看到了源头魔法阵的制造，需要圣牧师以及传奇法师以上的人才能够制造，这就可以控制住最上游的产业，进而谋取暴利。

    因此在沟通过神后，他很快就批准了这一提议，将自己手上的工作，分类移交给了下属牧师去处理，将大部分精力集中在实验这份报告上。

    对于魔法阵，他虽然并不熟悉，但是神术法阵他是很精通的，两者除去运用的动力来源不同，实质上根本原理都是类似的，不过是具体形状，运转细节由于历史发展和积累，已经变得大相径庭，但这并不影响他要求这位炼金术士将这篇论文改造成《使用神术法阵制造神术法阵》这样一套东西，进而为未来的垄断打下基础。

    魔法阵他自然是不精通的，也不想去精通。他可不会平白研究出来成果，却让法师和炼金术士得利，无论如何，那些异教徒都只能被利用，而不能被依赖，这是牧师系统普遍的共识，他们和依靠神明作为力量来源的牧师，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虽然都能够庇佑人类，但法师和炼金术士相对独立性更强，因此他们更倾向于隐居，和人打交道极少，但牧师就不同，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神，神需要信徒的信仰，这就让他们必须照顾好主的羔羊，扩大他们的种群，必须要学会和民众打交道，而且相比经常以赤裸裸的暴力面孔出现的贵族和王室，他们会披上更厚的面纱。

    无论牧师系统内部有多么腐败和糜烂，但公开面对神明的信徒时，都会宣扬公平和正义，在信徒饥寒交迫时，也要进行援助，至少不能像贵族一样，哪怕领地子民饥寒交迫也无动于衷。如果信徒普遍遭受到恶劣待遇，他们信奉的神明，如果是一个有长远目光的神明，那么肯定是不会喜悦的，每一个虔诚的信徒，不必要的死亡，都会引来他们的不满。

    从这点上来看，由于神明全知的特性，至少是对自己信徒情况全知的特性，这使得牧师系统天然有着一层监督，这也让他们比起贵族和王室有更大的节制和底线，也许神明会权衡利弊，会在一个信徒或者少数信徒，与一个重要牧师之间，在很多事情上偏向后者。但肯定不会容许牧师的作为超过一个界限。如果因为压榨和迫害弄得信徒们难以维持正常生计，而神明又不去干涉，那么这个神明久而久之就会被自然淘汰掉，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真正虔诚到死也不改信的信徒，永远不是多数。在饿肚子和信仰之间，填报肚子的诱惑会比信仰更大，如果换一个神就可以填报肚子，人类是乐于做这种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