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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夫君沾上赌瘾,嗜赌成性,泡在赌馆将家底败坏光,打起他娘俩的主意。四岁温羽长相随了娘亲,和温娘被亲爹一并卖进了玉春楼里,换回了不少的银两。 老鸨常用鞭子教训他们,温羽的身上被她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小小年纪瘦脱了相。 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还好有他娘陪着他。 直到他娘去世 温娘的年岁本就不小了,风姿容颜当然不复以前那般的昳丽,接客的银子低得很。遇到的客人好不到哪里,一来二去她的精神就渐渐不太好了,得了场病郁郁而终。 温羽依然记得腊月天里,为了帮母亲拦一个嗜虐成性的客人,他跪在地上求老鸨。还是被慧娘撞见才摆平,她是玉春楼里头的摇钱树,风头正盛,老鸨卖她个面子。 直到十四岁遇到尹天齐,他身旁还带着一个体虚病弱的孩子,精神不济的被抱着。正赶上他被逼着接客,温羽被龟公打的眼泪涟涟却一声不吭,倔强的咬紧了下唇。 小倌的身价比别人都低,来花楼找小倌的一般是一些老男人,图便宜只想着发泄。就在他被打的撑不住了,尹天齐掏银子冲龟公放话包他一年,温羽自然千恩万谢。 再后来,尹天齐孤身一人前来,带着一副画像对他端详半晌,像是在看一样物件。 你的身形和一个人很像,我可以为你赎回你的卖身契,相对的,你要为我所用。 尹天齐说这番话的时候,正碰上温娘郁郁寡欢刚过世没几天,他一咬牙便应下了。 此后,他被尹天齐养在偏院,直到十九后温羽眉眼长开不少,便被送给了宁无劫。 他在襄王府里待了一年,没能得到宁无劫的青睐却还丢了心,天齐对他非常失望。 凝视着信上熟悉的字迹,温羽的眼里不带一丝生气,沉静如水,狠狠将信纸揉皱。 他的人生本就是一场不堪的悲剧。 就像李储嘴里说的一般,天齐一开始就把他当做一件玩意儿,甚至没正眼瞧过他。 温羽悄悄地溜回了房间,桌案上摆着早膳还有他宝贵的玉瓶,却不见李储的踪影。 他脑海里闪过尹天齐嚣张至极的话语 我尹天齐生来天赋异禀,天底下唯我天生纯阳体百年一遇,所以我要寿与天齐。 别说建一处桃源盛世,机缘来了就算我要这六界,要这天下,还不是易如反掌! 百年内,竟同时出现了两个天生纯阳体。 ☆、小侯爷 公子,就在他愣神之际,李仁敲了敲门,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侯爷让我来伺候您。 温羽哑然失笑,我不用人伺候。 嘿嘿嘿,李仁挠了挠脑袋,公子,侯爷是不是惹您生气了。他佯装不知地问他。 温羽眉头轻挑,你倒是聪明。 说起李储的罪过他可是能列举出好几条:以锦儿的事趁机要挟,将他压到榻上折腾到他丢脸的又哭又叫、浑身黏腻还不让他去清理。 最后温羽只得夹紧双腿,倍感屈辱的带着梅花匕首去找锦儿,他越想脸色就越差。 李仁的眼皮子微微一跳,忙道:侯爷说什么您只管当耳旁风,千万别往心里头去。 阿仁,他稍做犹豫了片刻,才一脸小心翼翼地说出诉求来,我想要出门一趟。 李仁只道:侯爷说您可以随意进出府。 听这话让温羽微微一愣,李储和他想象中的似乎有点不一样,总之就是特别奇怪。 就仿佛是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感觉。 他冷不丁被这想法吓到,在李仁错愕的目光下狠狠拍了拍脸颊,心绪才稍微平静下来。 阿仁,你随我一同前去。 是。 温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直到顺利出了侯府还有种不真实感。在侯府里没有人阻拦他,他甚至穿着李储给他准备的新衣裳,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以前在花楼、偏院和襄王府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去讨好别人,能够跟着主子出门就是天大的恩赐,更别提私下自行出府了。温羽抬头看了看太阳,金光耀眼,煦日和风,恍惚间获得了新生。 其实,李储除了脾气差了点,对他还挺照顾的。 玉春楼不知换了几批人,但毕竟是尹天齐的地盘,人多眼杂,温羽不好直接露面。只得让李仁先行一步,自己在后头打探。 公子,您没有何人约好吗?李仁见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转圈,忍不住好奇的问。 温羽摇摇头,没有。 李仁一惊,那咱们得等到猴年马月! 温羽只是睨了阿仁一眼,垂首略微的思索了一下,眉头微蹙。如果自己是唐弈,想要踏看玉春楼,在不能明目张胆进去的情况下会选择在哪里观察。 换位思考答案显而易见,在附近能一眼看见花楼情形的地方,温羽紧紧抿着嘴唇。 他原本就是河柳城的人,加上从小到大在玉春楼里待的最长,对附近是十分了解。半炷香后,他猛地瞪大眼睛。 徐记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