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闪瞎眼睛!” “秀恩爱什么真的够了!” ………… 等着人都走了,何景送完人折返回来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顾宁, “你累了没有?饿不饿啊?” 顾宁摇了摇头,何景习惯性的把顾宁的腿抱在怀里,小心的按摩了起来。顾宁月份大了之后,有过两次小腿抽筋,何景知道了后,没事的时候就会帮顾宁按摩小腿。 他倒是十分体贴自己的妻子,心疼顾宁怀孕吃苦,每天换着法子的做好吃的给顾宁,二十四孝老公得不行,简直是闪瞎人的眼睛。 两个人洗漱完了,就睡觉了,这么忙了一天,洗完澡后倦意很快就上来了,顾宁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顾宁起床的时候,何景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清粥配小菜。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何景就送顾宁去学校。 一直到顾宁的背景消失在转角,何景这才撵去了脸上的笑,他转身往回走,没有表情的脸让像是凝聚着寒冰,天然的制冷机。 何景边走边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的说:“我马上过来。” 冰冷的话语,仿佛是地狱之音。 白沁看见何景的时候,一瞬间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倒退了半步,“你……你想怎么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来,但是现在看到何景,她知道了原因。 何景脸上的冷意凛然,“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这么样。” 昨天在举行婚宴酒店的附近,有人看到了白沁,白沁还没有出现在顾宁面前,就被了无声音的处理掉了。 何景是不会允许他和顾宁的婚礼出一丁点的意外,自然是早有准备。 白沁心跳漏跳了一拍,不言而喻,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十分的有压迫感,她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个土匪。 何景接过一边的人递过来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东西,看着白沁的眼睛不带丝毫的感情,像是看死物一般,“这是你给我的贺礼?” 他手上的这个包,就是昨天白沁背得包。 白沁低着头不说话,脸上血色尽失。 何景冷笑了一声,“这东西我可不收,你还是自己拿着吧。”说话间,用力的把玻璃瓶掷在了白沁的脚边。 玻璃瓶跌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冒出丝丝的白烟。白沁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瓶子里装得液体是浓硫酸,要是碰到了可不是好玩的,白沁还记得,她买的时候,老板一再的交代她小心使用。 何景看着白沁,“我不打女人,但是对于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我十分乐意破例,你们姓白的,没一个好东西,心肝都黑透了。”顿了顿,何景波澜不惊的又说,“这东西是你带来的,所以,我本来想让你把这瓶东西喝掉,来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场面肯定十分难看。” 白沁吓得浑身冒冷汗,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耳朵嗡嗡的响,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宁嫁的人居然是这样的,白沁脸色青灰,半响,才咬着唇,鼓足勇气的问:“你……你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你不能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何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嗤笑了一声,“动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顿了顿,何景把电话递给了白沁,“给白辰煜打个电话吧,让你弟弟来接你,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懒得动手料理,你们姐弟的恩怨,自己去解决。” 白沁已经六神无主了,但是她还是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我……我不能打电话给他。”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白辰煜知道。 “你不打电话也可以,那我也没办法,看来你的精神不太好,你放心,出于人道主义,我会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我想,你确实需要好好治疗,需要治疗一辈子,我会让医生每天给你打针吃药治疗的。” 何景说话的语气稀疏平常,半点不像是威胁,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一半,然而,却让白沁觉得毛骨悚然。 白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只是说笑而已,会真的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被送去那个地方,就算是没有病最后也会变得不正常,简直是生不如死。 “就算是我给白辰煜打电话,他未必肯接。”白沁挣扎着说,实在的额,她觉得何景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快要不能正常思考的。 何景没有答话,沉默了三秒之后,白沁的心里防线终于完全的垮掉了,她颤抖的伸出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手机。 白沁的手抖动厉害,半响才找到白辰煜的电话拨了过去,不断的在心里祈祷这白辰煜能快点的接电话。 再第四声嘟声之后,那边接通了。 白沁如释重负,完全忘了白辰煜先前对自己的态度,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没开始说话,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样子十分的难看。 “辰煜,你要救救我,你一定要帮我,这个人是疯子,辰煜。” 电话那端的人半响无语。 白沁抓着电话,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语无伦次,逻辑混乱。 何景从白沁手中接过电话,“姓白的,你最好管好你jiejie,别让她像狗一样乱咬人。 ” 白辰煜一愣,声音低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他不等何景再说话,便掐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便有人上来接走了白沁。 一直等人走了之后,何景才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这次来的人不仅仅是白沁,还有躲在暗处的白辰煜,说实话,他也好奇,白辰煜看着自己和顾宁结婚是抱着什么心情。 想当然,应该是不好的,想到白辰煜一脸阴郁的样子,何景就觉得很爽,当初要不是这黑心的小子在后面陷害,他又怎么会和顾宁分开那么久,当初,他的命差点丢在了白辰煜的手上。 他向来瑕疵必报,恩怨分明,本来不准备这么算了的,这小子阴了他,他怎么也要让对方吃点苦头的,不过想到顾宁的话,他也觉得有几分理。 顾宁让他不要去找白辰煜的不痛快,白辰煜自己就已经很不痛快了。 何景越来越觉得顾宁的话有理了,他觉得这白家的姐弟两人倒是真的有趣,简直是两个神经病,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也多亏了他们的推动作用,不然他和顾宁的感情哪儿能这么快的升温,这就叫做事物的双面性。 不过,他并不感激他们,而现在,不管那个两个家伙抱着什么目的,好意或者歹意,他都不会让这两个不稳定因素接近顾宁。他也相信,顾宁也一定不想看到这两个人。 身为一个称职的丈夫,他自然有责任为自己老婆的心情负责。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白沁都没有再出现过,不过也没人在意,有的人传言她身体不好去疗养了,有的则传言她出国了。 一直到多年后,顾宁才再一次见到白沁,那时候的白沁,因为常年吸毒的缘故,已经是身形佝偻,脸上全是斑,像是比实际年纪要大了二十岁,再也不复以往的光彩照人,两个人擦肩而过,白沁并没有认出顾宁,而顾宁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却认出了当日之人。 不过,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 六月初,天气已经开始燥热了起来,大道上来往的学生都换上了夏装,不过早上还是很凉爽的,顾宁倒是依然每天去学校上课,她是新老师,不好请假,而且现在月份还小,没必要请假,太小题大做了,同一个办公室的有个女老师,都八个月了还坚持上课。 顾宁衣服大都是宽松款的,看不出什么端倪。她的教室现在调到了一楼二楼,也不需要爬楼了,所以走路十分的悠闲。 顾宁和何景别过,看着路过的有说有笑的朝气蓬勃的学生,心情跟着变得好了起来,大学老师果然是个很好的选择,一直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年纪人接触,就像是自己也不会老去一般。 顾宁想着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暑假,等着九月份开学,她就和学校这边请假了。 新婚之后,蜜月想当然的推迟了,而且是无期限的那种。顾宁上午上完课之后,就坐在办公室休息,每天饭菜何景做好都会让人送来,中午外面太热,何景也不想顾宁来来回回的,办公室的人也表示能理解,毕竟怀孕要吃得好一点,新婚燕尔本该如此,丈夫疼妻子,天经地义。 下午上完了最后一节课,顾宁刚走出了学校,就看到了何景的车,何景现在每天都接她上下班,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过红绿灯…… 顾宁抗议过,但是抗议无效,其实何景这还是退步了,开始的时候,何景色还想把顾宁送到教室去的,想时时刻刻的看着,这学校里车来车往的,多危险。 当然,何景的建议被顾宁严词的拒绝了,这都像什么话,哪儿能一天到晚围着一个孕妇转的。 做完了产检之后,顾宁再去学校,教室就从七楼调到了二楼,还是校方主动调的,调动完了才通知她,顾宁当然知道这是何景在里面捣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挺着肚子爬七楼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景帮顾宁系好了安全带,又问,“今年感觉怎么样?” “还好。” 吃完了饭后,何景接到电话就去出去了,顾宁坐在家里无聊,又把张佳佳叫来,两个人一起在小区附近散步。 张佳佳看着顾宁的肚子,笑着说:“何景对你真好啊,死心塌地的,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同志羡慕你。” “难道我对他不好吗?”顾宁笑着反问。 张佳佳愣了下,“你们倒是般配。” 般配,这是顾宁最近听到最多的,形容两个人的词。 顾宁想了想说:“其实这世界哪儿有天生就般配的人。为了和对方在一起渐渐的改变的自己,慢慢的磨合,就会越来越般配,若是日日争吵,之想到自己,便会越来越不般配。没有一种感情是永恒不变的,这是看当事人去怎么经营,让感觉越来越深厚,还是日渐消融。” 张佳佳笑了起来,“你一直是聪明人,什么事情,都看得格外通透。” 顾宁看着张佳佳,“若是你愿意,也能看得通透,没有必要为自己画一个圈子。” 张佳佳怔了怔,半响才说,“我知道。” 可是知道有能怎么样,得不到,忘不了,放不下。懂道理的人多,但是真正堪破的人却又几个?这世界上,太多的痴男怨女,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三个字。 不甘心。 顾宁的声音淡淡的,“我做好了和他在一辈子的准备,也做好了他放手,我便转身的准备。人的一辈子,不走到最后,又如何能盖棺定论……” “你说什么?什么转身放手!”颓然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顾宁的话。 两个人转过身,便看到身后的何景一脸愤慨,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见情况不妙,张佳佳打定主意脚底抹油,“宁宁,我还有事,让何景陪着你散步,我先先走了!回见!” 张佳佳走后,何景看着顾宁,一脸的受伤,“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我……” “什么放手的,我告诉你啊,你别想我放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想都不能像!!” 顾宁一愣,何景此刻的表情,让她觉得像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简直是罪孽深重,“没有,我只是……”顿了下,顾宁抬手摸了摸何景的头,想了想又说,“我不会先说放手的,我只是……说说而已……” 顾宁觉得这个场景,怎么像是抚慰一只大型的宠物……好吧,顺着毛摸总是没错的。 “这还差不多。” 何景也不记仇,挽住了顾宁的手,“下次不能这么说了,不管是当着我的面,还是背着我,就算是为了安慰别人……也不能这么说。” “好,我知道了。” 何景终于笑了出来。 两个人沿着小区往前走,暮色四合,像是在并排而行的两个人身后渡了层光。 何景突然顿住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宁宁,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顾宁一怔,听着何景接着往下说,“那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学校组织去敬老院,我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那里,然后就走过去看了你的校牌,上面写着三(2)班顾宁,我就记住你了,我记得你的球鞋特别的白,然后脸也白,然后我上初中了,我又看到了你,你经常一个人在星期五放假后,坐在窗边看书或者写作业,球鞋还是一样的白,变得更好看了。我观察了好久好久,觉得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招人喜欢,然后,我终于耐不住表白了,万万没想到,那天你人压根没来!但是我其实那时候也不是很失望。我当时只是想,把我喜欢你的这件事,告诉你,因为我相信我们总会在一起的,所以不急于一时。” 顿了顿,何景总结性的说,“看吧,我很有预见性不是。”一脸的自傲,却一点不让人觉得讨厌。 顾宁停下了脚步,她读小学的时候,学校确实组织去过两次福利院,不过时间太长远了,她已经记不清细节啊。 顾宁扬了扬眉,“好啊,原来你是早有图谋。” 何景看着顾宁,声音温柔的说:“谢谢你,何太太,能遇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