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她?”美芳似乎对陈饶有很大的怨气,嘴里止不住地唠叨着,“她就是个白莲花,看上去一副高冷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坏着呢!你们要说她干了什么不耻的事儿,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美芳说话的档口,邢鑫借势看向她的卧室,意外发现房间凌乱,更符合客厅里的场面。 “平时陈饶都往家带什么样的人,你都认识吗?”邢鑫问。 “不全认识,大多数看着都不像好人。”美芳歪着头,“有几个经常来的,印象还是挺深的。多数时候,他们来喝酒,我都躲在卧室里不出去,不想和这些人有太多来往。我和陈饶住了快一年了,我也忍受够了她的性格,房租到期我就要搬出去!” “这个房子是陈饶租下来,拼租给你的?还是……” “这是我租下来的,朋友把她介绍给我,说拼租可以少拿点房租嘛!可没想到她是这么乱的人,让我反感到不行,因为这个我还把朋友说了!” “你朋友?她叫什么?” 美芳一抬头,和邢鑫的目光对视上,看到他已经拿出了本子,准备记录。 第242章 证人 美芳的嘴唇动了几下,手指不自觉地使劲儿地捏着浴袍的腰带。 很明显,她不愿意透露。 “快说。”邢鑫催促道。 半许后,美芳才说:“lisa。” 邢鑫记录的手顿了一下,他记起lisa,那个女人已经被缉毒大队抓起来了,上次扫毒关了文身店很多人。 “你和lisa是怎么认识的?”邢鑫绷着脸继续追问。 “文身啊,我在她店里文过身。”美芳说着,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一个图案。 那图案并不是陈进和李娜身上的文身,邢鑫猜测,或许美芳并不知道文身店的秘密。 邢鑫试探性地问着:“那你认识陈进和李娜么?” “李娜?”美芳想了想,“啊……是不是那个在酒吧卖酒的小太妹?长得还是挺漂亮的,陈饶经常带回来玩,跟她俩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头发很怪的男生,每次说话都是拽拽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就像痞子。” 按照美芳的描述,她说的这个人应当就是陈进无疑了。 “你再想想,让你印象深刻的还有谁?” 美芳认真思考邢鑫提出的问题,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啊——我记得和lisa经常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是个秃头膀大腰圆的,看着挺吓人。lisa说他是店里的负责人。” “还有呢?”邢鑫问她话的时候,把手机掏了出来,翻出“仇忠海”的相片递到她面前,“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美芳点着他的脸,猛劲儿地点着头:“记得记得!这个人是陈饶所有朋友里最像人的一个!我还觉得奇怪,她的朋友都是些奇怪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儒雅的男生和她做朋友!我曾经好奇地问过陈饶,她说这是她老板。可是影楼的老板我见过,并不是这个人。我也觉得奇怪,我问过陈饶,她让我少管闲事,我也就懒得再问了。” 有了美芳的证词,邢鑫彻底确定了,仇忠海这个人还真的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 可是仇忠海为什么要杀死他身边的这些人? 为了他卖命的人,他不应当誓死保护才对么? 从陈饶家出来后,苏默言那辆黑色的车顶已经蒙了一层细细的雪,被雪花盖在上面的样子,让古月看的有些失神。 “哇——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来的这么快。”古月惊叹着,仰头看着雪飘落的天空,她伸手接着雪花。 苏默言钻进了车里,启动车子,想要去调查关于“名单”上的那些吸毒人员。 古月钻进了车里,脸色略显苍白,气息有些重。 苏默言抬手看了一眼表,早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几乎快忘了古月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为了病人,苏默言竟然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找了一家干净的饭店。 在这样下雪的日子里,古月最幸福的就是能够捧着一碗面,喝的汤底都不剩。 苏默言看她像小猪的吃相,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这样的古月很真实。 古月上厕所的功夫,苏默言在旁边的药店买了她要吃的药,等她从厕所出来,盯着她把药吃完。嘴里虽然吃着很苦的药,可古月的心里是甜的。 这两天的苏默言像变了一个人,无时无刻对她的关心,让古月的小心脏经受着一波一波的甜蜜暴击。 从饭店出来后,苏默言让古月把相片都发到他的手机上,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那份名单的内容。 面对这些和陈饶买过毒品的吸毒人员,苏默言心惊rou跳。 毒品是吞噬人性的魔鬼,而这些劝人吸毒的人,更是邪魔。 陈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能做出这样惨无人道,教唆别人吸毒的事? 而在这个团伙中,陈饶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怎么会有这么多证据? 古月看着苏默言紧锁的眉头,默默守在他的身边,只等一句他随时的召唤。 “小古……”苏默言抬头,点着手机上的一个人名,“看来我们想要找的答案,都在这里!张梓涵和这件事有脱不开的关系。恐怕陈饶在这行不是一天两天,我们肩上的责任很重!” “这是我们之前就想到的,可是张梓涵和仇忠海究竟是怎么认识的?难道……是通过陈饶?”古月对这点还是存有疑惑,“还是说,救赎之地的目标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我们进入晚了吗?” “晚?”苏默言叹了一口气,又点了点手机上的相片,“不是晚不晚的问题,是究竟怎么触发了这个点的问题?” 古月抿嘴靠近苏默言,伸手在他的嘴边擦掉了粘在脸上的米饭粒,偷笑着:“苏队,你怎么吃饭像个孩子,还粘在脸上!” 苏默言瞪了她一眼,冷着脸撇嘴:“和你说正事儿呢,别和我嬉皮笑脸。” “没有开玩笑啊,我的思维和你有差距,理解不了你想的问题。”古月擦掉手上的饭粒扔出车窗外,“要不然你和我说说,你究竟是在烦什么?” 苏默言想的问题,既是邢鑫在调查美芳时候的疑问。 “仇忠海既然是贩毒的大毒枭,他更应该保护身下的羽翼不受别人迫害,这样他的生意才可以越做越大,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和他的本意都是相违背的?你不觉得奇怪吗?”苏默言盯着手中的名单,“在这份名单里,已经死了不止一个我们知道的吸毒人员了,这不符合常理!他杀一个,就少了一个购买力,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古月也看着手机上的名单,脑子有些不太灵光,却可以明白苏默言想要表达的意思。 制毒、贩毒和吸毒,这是一个融汇贯穿的体系,无论是那个链断了,都会影响仇忠海建立起来的帝国。如此严谨的体系,如果凶手真的是仇忠海,他为什么要打破这样的规律? “苏队,你说的事情,我想了一下,觉得有问题啊!”古月嘟着嘴,把手机上的图片放大,“假设,仇忠海觉得他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在清理门户的话,这样会不会就解释通了呢?” 第243章 深情表白 “更解释不通!”苏默言敲着古月的小脑瓜,“如果是清理门户,他真的有必要把这些人的视频都放在网上曝光?这不就是在作死么!?” “对哦!”古月刚刚提起来的兴致顿时被打消,“要不然凶手就根本不是他,有人在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我们的注意,借刀杀人!啊呸,借我们的手抓仇忠海这个老乌龟!” 古月不止一次提出这个问题,是有人故意为之,苏默言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借刀杀人”的确是很高明,尤其是借用警察的手去杀人,更是顺理成章。 可见,布局的这个人手腕也是很高明,可以把这八年警察找不到的线索捋出来,并且引导着警察来调查,如果真的是“布局”,那这个凶手也算是个人才! “其实……我觉得,还是应当从博主下手。”古月深思着,“你不是说过,越不像凶手的人,越可能是伪装得好。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证据拆穿他的阴谋。” “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再多的怀疑都没有用!”苏默言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收起来,“正如刘一美的画像,引导再多,没有实证,我们还是在空谈。” 拿出一只烟点燃,把车窗微微开了个缝隙,烟顺着车窗向外飘去。 苏默言的目光跟随着烟飘出去的方向看过去,在街对面的位置,一个身穿一身黑的女子从他的眼前掠过,长发飘起的样子,和八年前叶静怡回头一瞥相似度极高。 苏默言愣住了神,车窗完全被摇下来,他伸出手,冲着街对面的那个女人喊了一嗓子。 “叶静怡——” 他浑厚的声音,穿过街道,被路对面的女人听到。 那女人一个躲闪,掩住了脸颊,迅速往巷子里面跑去。 苏默言顿时急了,拉开车门,不顾车流攒动的街道,迅速向街对面飞奔。 疾驰在路上的车,看到苏默言从人行横道上冲出来,纷纷按着喇叭。 苏默言伸手迅猛,穿过车流,跳过隔离带,冲向对面的那条街,顺着那女人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而这一切,似乎就好像是发生在几秒钟,古月还没反应过来,苏默言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对面的街上。 她愣愣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窗外,口中淡然地念叨着:“叶静怡?苏队……刚才是看到叶静怡了?难道……她还没……” 那个“死”字古月没有说出口,眼角竟有温润的液体流出来。 她擦干眼角的眼泪,抽了两下鼻子,自嘲着:“他心里一直爱着的都是叶静怡,就算那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他都会奋不顾身吧!好羡慕叶静怡……”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抽空了般,把头埋在臂弯里,失声哭了出来。 古月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已经哭肿的眼睛,擦干脸上的泪痕。 一小时前,她的脸色还十分惨白,现在哭的脸颊微微泛红,又有些发烧。 古月回头一撇,刚刚好看到他垂头丧气地从对面走过来的样子。 飘着雪的冷风中,苏默言敞着大衣,露出他里面洁白的衬衫。衬衫上沁出的汗水,那么明显地昭示着苏默言刚才有多么拼尽全力地去追逐过。 苏默言低着头,身体没有力气地晃动着,他似乎是用爬的方式越过了隔离带,完全不顾路两边的车流,蹒跚地朝着车的方向步步迈进。 看到他这个模样,古月心里揪着,赶快下车迎上去,把他扶上了车。 坐在车里,苏默言额头的汗顺着脸往下流,他紧闭双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刚才那一幕。 古月拿着纸抽给他擦汗,她的手一直在抖,看到他这样,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却连一个都问不出口。 车窗一直敞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车内的温度早已经和室外一样,很快苏默言就被冻清醒了许多。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脸色微红的古月,微微皱眉。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对?”他问道。 古月赶快扭过头,擦了擦眼角,就怕苏默言看出端倪。 “没、没什么。”她极力掩饰着,“可能是被风吹了,有点冷,冻得吧。” 苏默言把车窗摇上,启动车子。 暖风吹在古月的脸上,刚刚哭过的脸,变得更加干涩泛红。 苏默言一连叹了几口气,说道:“刚才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我好像又看见她了。” 古月和苏默言对视着,她心里知道,他说的人是叶静怡,却又想要听到他否认这个答案。 苏默言提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古月,一脸认真。 他抬手,揉了揉古月的头发,不自觉地竟然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