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古佳系颈部窒息死亡,符合上吊死亡的表象; 一些死者呈现的高度腐烂的原因待查。 老玉米第十六天放出来后在家足睡了两天,第十八天的中午开车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散散心,也怪了,大周三的中午哪都堵车,不知不觉地就拐到了朝内81号的马路对面,等一个红灯且不变绿呢,103。9频率突然吱吱的光叫唤不广播了,老玉米低头调台,不小心又把放在副驾驶的包碰掉地上,从里面滚出一个军用望远镜来。 这是我的吗? 我不记得买过这么高级的东西啊? 老玉米拿起来打开盖,人类本能的第一反应放在了眼睛前面,只扫了半眼就紧张地朝一个方向认真的调着旋钮。 他看见: 在朝内81号东楼的阳台上—— 古佳一丝不挂地举着一个牌子站在阳台栏杆上冲着他狞笑着,牌子上用红色的东西写着几个大字: “做鬼也不放过你!!!!!!!!!!!!” 4、赶着去投胎 警察把老玉米和小组的其他几个又叫去看照片了: “那天晚上你们说在二楼见的那群人的领队是这个女的吗?” “有点像吧!天太黑,他们还老拿手电晃我们!” “比照片瘦点吧!瘦多了!对,那女的特瘦!” “这几个是那群人吗?” “没印象了!这男的好像是踩火的那个!” “这老头是看门的那个吗?” “有点像!也不算老头吧!说话特凶!” “对了!那女的说他们是西安的,可没口音,普通话” 小警察把帽子摘下来站起来打量了打量这几块料,老玉米搓着手有点紧张,15天的拘留记忆太深刻了: “我们~~~~~我们没撒谎~~~~~~我们真看见了!政府!” 小警察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小警察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空空的屋子沙沙地响着什么,小警察打个激灵离开了。 “刘队,我们的尝试对了,这几个小子晚上遇到的真是那些人!” “跟局里可怎么汇报啊?说案子不用破了?” “你怎么就肯定这几个人说的是实话?他们不会为了掩盖什么才这么说的吧!” “掩盖什么?掩盖杀害古佳吗?” “你怎么能肯定古佳不是在他们上楼前就已经遇害了呢?” “现场!现场就是说话的字典,现场就是谷歌香港,想当年江东有一条微博说的特好: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房事不决问天涯,收复台湾问城管。小孙,你把这摞照片还搁回那个剧组的案卷里去,一个对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别弄乱了,那老头搁制片那里头,尸体的照片比这胖多了。” 朝内81号的三个保安走了两个,新的还没到岗,刑侦的几个人来了又问了问他们原来说的胸口的枪伤是一点点显现出来的事,这个保安说其实他不是第一个看见的,那两个走的保安先看见他也感觉像,抠进去手指头的也走了。 没问出什么结果的警察把现场里里外外地又过了几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临走告诉保安今后这门谁也不给开,还是那话,这里的发生的一切都不能跟任何人透漏,在没调查清楚前,这是法律懂吗。你是公民有责任,公民吓的直想尿尿。 一周后的案情汇报会上,12。15特大凶杀案有了结论性的结果,市局的领导,政法委副书记,主抓维稳的副市长全都到场,4个小时的汇报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刘美娟,女,27岁,中戏表演戏毕业。在多部影视剧里担当女二号,与多名导演和制片保持长期的不正当男女关系,宫颈癌晚期; 从她和这部戏的导演所发的短信内容来看二人关系暧昧,二人于8月7日、9月19日、9月20日、11月18日曾在几个酒店开房; 道具枪里换上去的子弹是由负责烟火的刘京生提供,刘京生的子弹来源在查,初步判断为青海贩枪团伙辗转用黑摩的运进本市,尚未锁定具体人员,暂扣黑摩的18辆; 可以肯定的是刘美娟得知自己宫颈癌晚期,报复社会,通过刘京生搞到真子弹,假戏真做,报复杀人; 至于胸口子弹弹孔慢慢显示一说无直接证词证言,不予采信; 城市探险小组声称的看见有人在放火一事,据查无证据支持,古佳的死是其meimei古素一手策划的,她先在大家都在二楼混乱之际用迷药迷倒古佳,放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等大家下楼跟看门老头理论之时,偷偷返回二楼将古佳挂在房梁上,所挂位置凑巧是刘美娟自杀的位置,二楼就那个地方离楼梯近能拴绳子,至于老玉米说的从望远镜看见的古佳其实是古素假扮的; 古素杀害亲jiejie的动机是情杀,因为古佳抢了古素的男朋友刘德华,是的,是同名,刘德华为德华置业房地产集团的董事局主席,现年59岁,与二人认识是在刘德华孙子学校图书馆落成典礼的现场,古家姐妹是礼仪小姐。 至此,12。15特大谋杀案可以结案了。 同意批捕古素,参与本案的刑侦人员荣立集体三等功,法制进行时栏目将在以后的时间全面揭开这段离奇的凶杀案。 朝阳门内大街上有一趟电车是110路,从天桥到城铁柳芳站的,末班车是11点对头发,从天桥11点发到朝阳门内站也就11点半左右了,这天晚上风极大,等车的人被吹得睁不开眼睛,车一到站,本来没几个人,大家还是争先恐后的往上挤,挤的一个40多岁的大姐急了: “瞎挤什么啊瞎挤,赶着去投胎啊!” 车门快关闭的时候上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在中间,全都穿着带帽子的衣服,低头站在最前头司机的后面。 车开了一站地快到朝阳门外的车站的时候,司机为了躲避一个黑摩的一个急刹车,最后一排坐着的一个老太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司机赶紧停车,售票员说您没事吧,老太太说不碍事我就这站下,谁扶我一下,售票员说我扶您吧,老太太说不用了,我自己也能走,站在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大妈我扶您下去吧。 小伙子扶着老太太下了车,转身想再回到车里,老太太突然抓住小伙子说你把我推倒了怎么不管就想溜啊!小伙子当时就急了说大妈您怎么这么说啊,明明是急刹车摔的您,我好心扶您下来,两个人在下面理论,风太大,车上的司机以为小伙子也在这站下就关门走了。 还在急赤白脸理论的小伙子看见老太太望着远去的电车不说话,老太太忽然对小伙子说: “我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 小伙子摇摇头。 “你注意上一站最后上来的那3个人了没有,两个男的夹一个女的,他们一直在最前面司机那站着。” “没注意,我一直玩游戏来着,他们怎么了。” “这一站窗户进风把那女的裙子掀起一角。” “那怎么了?您这么大岁数还爱看这个啊?”小伙子余怒未消。 “傻小子!那女的没腿!” 5、吃什么呢?人吗? “110吗!我反映个事情,我?我姓孙,叫什么?哦!我叫孙武孔,不是孙悟空,孙子的孙,武术的武,孔子的……是是,我直接反应情况不废话,我是这样,您能听见吗?风有点大,我刚从110下来,不是电话号码,是我刚从朝外的110路车下来,简单点说吧,对!我简单点说,110上的一个大妈说车上有鬼,我不认识她啊,她在我旁边呢!我让她接电话,我没无理取闹啊!我没!喂?喂?哎?喂?她挂了!” “走吧孩子,听天由命吧!” “我送您吧!” “不用!我在车上是故意摔的!孩子你吓坏了吧,去吃点什么吧!” 夜色中110还在执着的前进着,车子到站上来的人比下去的多,离终点的还剩最后一站的时候车上的位置基本固定了: 司机、有座不坐的三个帽衫客、坐在前排左手第二个座位的帅哥、坐在前排左手第三个座位的老帅哥、背对前门倒座上的老男人、中间母婴专座上抱小孩的mama、mama后面的老头、最后一排最左边的小白领、最右边座位认真亲着的俩中学生。 中间抱着的小男孩也就两岁半的样子,这时却高声嚷着: “尿尿!我尿!” mama连忙说马上下车了再等一会。 这时最后那对中学生彼此抽出舌头说:“阿姨我们这有刚喝光的可乐瓶行吗?” 小男孩的鸡鸡对着瓶口认真地滋出淡淡的液体,mama把瓶盖盖上收拾东西准备一会下车顺便把瓶子扔垃圾筒。 在mama忙活的时候小男孩玩着可乐瓶,他只几下就把瓶口拧开,向前一甩,多半尿液就甩在前后衔接过道的地板上了,mama大声吆喝着小男孩,并且抱歉地看看四周。 这时三个帽衫客的其中一位将低低的衫帽向后一推,露出满头的秀发和一张清秀的脸,那不施粉黛的脸在车厢昏暗的灯光下映衬着有些惨白,俏皮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掩盖着深邃的眼睛,谁也看不清她睫毛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没有白眼球。 黑眸美女向背对前门坐在倒座上的老男人走去,轻轻地俯身蹲在老男人的腿边,睡意蒙眬的老男人闻见一股异香扑鼻,但怎么又夹杂着些许腐尸的味道。 黑眸美女像小乖猫一样轻轻地将头趴在老男人的腿上: “我最喜欢趴在你的腿上了让我好有安全感!” 老男人本能的看看四周将腿挪了一下,冷冷地说: “你谁呀你?认错人了吧!吗啊你!” 黑眸美女在腿上扬起脸,微笑着辩驳着: “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曾经那么的恩爱,你说我们要白头到老的,你看看现在你老的,你的白头发都有了,以前你最喜欢我让我帮你拔白头发了,我记得你第一根白头发是在右耳朵边吧?不对是左耳朵边,你看,我还是左右不分。” 后半车厢的人全在听着黑眸美女如话剧般的台词。 老男人激灵打个冷战: “我和小茹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声音很低还不时用眼睛扫着四周。 “我就是小茹啊!你摸摸我还是一个rutou是塌陷的,我最喜欢你帮我把它刺激出来。”说着自顾把衣服向两边拨开,露出惨白的肩膀,高傲挺立的双峰,曼妙的腰肢。 老男人如木雕泥塑般的呆呆着坐在那里,愣愣又痴迷地看着伏在腿上的尤物。 尤物再次抬起优美的头颅,嘴里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将刚才那温柔的强调恶狠狠的掷地有声出来: “可你却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了我,我无助、绝望、痛苦、心碎,我求你,我跪在地上求你,你离开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下,恩爱啊!我们如胶似漆的恩爱都到哪里去了,全都喂狗了吗?” 110路没有停车,在黑漆漆的夜中固执的前进着,仿佛远处那黑洞才是它安睡的港湾。 老男人噗通跪倒在童颜巨乳的美女面前,痛哭流涕地辩解着,仿佛那真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小茹,虽然从外表、声调、身材、长相毫无相似之处。 “你知道赎罪了?你知道赎罪了?你在我死后没有在噩梦中惊醒吗?你知道你的恶全是从你这颗绝顶聪明的脑袋开始的吗?那么!留他何用!” 说完伸出葱细尖尖的右手一把将那烦恼之源揪下,咕噜噜的扔在车厢最后面。 整个车厢在痴呆呆看着这出舞台剧的时候哪想会这么收场,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只有司机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开着车,并且还把车越开越快。 站起身的恶魔在绝顶身姿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恐怖,它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环顾指着全车惊吓到极点瑟瑟发抖的人们: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怎么都害怕了?” 前车余下的两个男的全聚集在车头,一个年轻的还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司机,司机面无表情的一直用右脚踩着油门,他好像只在提速没有减速的意思。 余下的在车前戴手套抓扶手站着的那两个帽衫客还是低头随车摇晃着,好像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它们了。 “你!你为了一套房子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你老妈为这要减寿八年零一个月你知道吗?” “你!是女人你就上,见一个爱一个,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曾经真爱过你的人吗?我真想看看没收了你的作案工具会是什么样子!” 一阵的血雨腥风,中间过道之前已经没有完整的肢体了,在开着飞快的摇晃中,血人一样的恶魔恶狠狠的一步步走向后半截车厢,经过一盏头顶的车灯下,人们终于看清这满脸是血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和性感的白唇嘴里空无一物,仿佛隐约还能看见空洞的躯壳后面映衬出的隐隐微光: 它只有壳没瓤。 6、我亲爱的猪!来世再见! 车后半部分惊声尖叫的人们全挤在后门的台阶上,男学生试图扒开车门、砸碎车窗、打110报警,全部无效,任凭肆无忌惮的恶魔一步步地逼近。 那怪物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脚下,往它自己的左手,也就是车门方向挪了挪脚步,抬起头继续走向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