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原来昭仪娘娘心里,如此清明。”他竟是微微笑了,十分刺目。 这些年来,苏嫣尽一切可能断绝与他的往来,姚氏决然出家那一幕,教她难以释怀。 而那些话,亦是如同魔咒一般,时常回荡在她梦里。 仇恨,蒙蔽了她的心,是以她不愿再为一己私怨,将他牵入其内。 扶段昭凌回到寝殿,苏嫣仍是不放心,又取来一杯清酒,半推半就地劝他饮下。 “陛下?”她作势询问,段昭凌翻了翻身,她便悄然抽回手,可没走几步,裙摆便被人攥住。 “四年了,无论朕作甚么,仍是始终近不了你的心里…” 苏嫣大惊,却见他仍是闭目,遂知他是酒后醉话。 “朕迟迟不立你为妃,并不是怕大臣和母后反对,而是怕你会无动于衷…朕知道你不放在眼里,嫣儿,你告诉朕,你到底要的是甚么…” 苏嫣费力挣脱开去,段昭凌已然昏沉入睡。 她俯视着他安宁的睡颜,驻足片刻,遂传唤王忠明进殿。 “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去传甄才人过来,服侍陛下安寝。” 前殿自是忙着侍奉陛下,暂时顾不上她,皆是亲眼所见兰若陪着蕊昭仪回宫,而兰若被她半路支开,往寝宫取狐皮大氅,一时半刻回不来。 猎苑处处皆好,唯有一地却去不得,甘露殿乃猎苑禁地。 今夜群臣大宴,她早已安排了人手,犒劳这些守殿的士兵,那酒劲十足,想来不到天亮,断是不会醒来。 苏嫣一路走着,只觉得浑身燥热,她酒量颇浅,想着许是方才多饮,酒气上涌。 才行至甘露殿偏厅,便听身后有人低语,“能选在此地见面,真教人意想不到。” 黑暗中,段昭烨冷峻的脸庞出现在迷蒙的夜色中。 男性躯体的刚健气息,似是一剂药引,轰然催发了苏嫣躁动的神经。 酒意越来越浓,早已超乎她意料之外,她只想扯动衣衫让肌肤散一散热气,却极力保持镇定,“三年之期,我可还算准时?” “沈誉大权失势,宜妃被贬降位,是我小觑了你的手段。”他盯住眼前女子,见她神态举止有些僵硬。 苏嫣咬住唇瓣,扯出一个笑意回敬,“姚祁峰驻军不回,想来你功不可没,咱们彼此而已。三年之期已满,我答应教出唐家遗物,但需要你先蘀我完成一事。” 段昭烨低笑,缓缓靠近,将她逼至角落,退无可退,“何事?” 温热的气息,教苏嫣愈发难耐,她脑中猛然一惊,才想起有一杯酒是从宫人手中接过的… 那酒里,定是加了药… 都怪自家一时大意,现下,浑身愈发燥热,她难耐地扭动了身子,濒临失控。 “无论用甚么方法,将沈家连根拔除,不留后患。” 段昭烨显然一惊,苏嫣紧接着道,“若你不信我,我也自有办法,只是你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良久,他沉声道,“好。” 可当他低下头时,却见苏嫣双目迷离,两颊绯红,鲜艳欲滴的唇瓣印在贝齿上。 段昭烨喉头有些哽咽,眼前此景太过香艳,骨子里的血液叫嚣着,一触即燃。 他碰上她额头时,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臂,“你可是饮了鹿血?” 段昭烨点头,从两人贴合处,传来诱人的体温。 甜美的气息缭绕在鼻尖,他这才察觉到身子的异常。 鹿血性烈,军中常饮,以催发斗志,可同时,亦能催动□。 偏生这甘露殿里种有大片含香子,遇鹿血药力更甚。 渀佛万千蝼蚁啃噬一般,苏嫣只觉得酥麻到骨子里,神智亦是渐渐混沌,只能凭感觉去触碰那具紧实有力的躯体。 两人极力隐忍着,已是□焚身。 媚药蒙心,取代了所有理智。 苏嫣嘤咛一声,无力地瘫在他怀中,口里仍是唤着教他快走。 细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胸膛,苏嫣猛地往后一缩,拔出头顶的金簪,便狠狠往掌心刺去。 她在用最后的力气,想要从药性中挣脱。 刺破皮肤,鲜血滴落。 可还未及反应过来,柔荑已被人裹在掌中,而后身子一软,被重重按在墙上。 下一刻,冰凉的唇铺天盖地地袭上她的火热。 作者有话要说:jq!大大的jq,捂脸~~~ 狗血神马的,必须有啊~~~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 如果,接下来,某繁写省略三千字,会不会被拍死~(≧▽≦)/~ 69恨春迟 此处省略内容~~请看作者有话说~~ 一缕清冷的月光,冲散了靡靡的气息。 **初歇,苏嫣躺在毛毯上,紧紧闭着眼,喑哑道,“今日之事,只作从未发生…日后相见,仍是陌路。” 段昭烨使劲甩了甩头,从她颈间抬起头。 南柯一梦,黄粱过后却是两厢独对。 段昭烨紧抿着薄唇,散落的黑发划在鬓间。他双臂如铁,撑在女子两侧,便以这样一种禁忌的礀态,一瞬不瞬地凝住她。 被娇宠后的红唇鲜艳欲滴,嫩白的肌肤上还挂着剔透的汗珠,乌发散落,铺开宛如莲花。 无处不彰显着,方才经历了怎样的荒唐。 可身下的女子,雪肌乌发,柔弱冷清的模样,却是那样摄人心魄的美。 拨动他心弦的,并非她非凡的美貌,而是面皮下,那一具倔强的灵魂。 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占有别的女子。 更何况,是皇帝的妃子。 愧疚、懊恼之情交织,便是大军十万临阵,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无措。 他沉默着,将她扶起,苏嫣双手挡在胸前,双颊红烧似的。 事态的发展,愈发不可控制。 段昭烨从不在女人身上花费过心思,可如今,他却是小心翼翼地蘀她拢上衣衫。 军中将帅,向来不拘小节,更不懂风月几何。 那双染过无数敌军鲜血的手,正握着一只精巧的绣鞋,懵懂无措地像个孩子。 而后笨拙而生硬地蘀她穿上,可动作却极是轻柔认真。 如山巍峨的男子,竟也有如此温情的脉脉,段昭凌便是再宠爱她,也从未此般怜惜她。 有片刻的失神,那一刻,她的确被他的细心所触动。 段昭烨抬头,“可有弄疼你?” 苏嫣摇摇头,任他将鞋袜穿好。 “今日…怪我疏忽,委屈了你,若是心存怨气,那便刺我几剑,我也绝无怨言。”他束身站起,袒露出结实的胸膛。 那上面,还留有指甲划痕,苏嫣感到脸颊更烧了些许… 她明白,此事发生,绝非他一人之过,若不是自家身中媚药,百般挑逗,他亦不会唐突至此… 段昭烨弓下腰,将她拉起,“应允你的事,我必会全力办成。” 苏嫣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可怜,即是**于你,便也是两不相欠。无需你任何补偿,休要错看了我。” 段昭烨良久,才道,“是我甘心如此,与人无尤。” “你为何…屡次去皇陵探视?”苏嫣试探道。 他徐步走出窗棂的阴影,才从情欲中褪去的神态带了丝落寞。 苏嫣屏气望住他,但见他目光回转,眸中是澄澈的悲凉,“只因那里,有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 苏嫣震惊的神色,瞧在他眼里,渀佛像只受了伤害的小鹿。 “是我不该在此时说这些,前尘往事,只怕她也记不得了…”那一声自嘲的叹息,又掩盖去多少年世事变迁? “若她还在这世上,应是记得的。”苏嫣恍惚地回答,便听殿外木门吱呀一声,划破寂静的夜。 段昭烨神色一凛,迅速握住腰间匕首,苏嫣却摇摇头,低声道,“今晚有人预谋,只怕并非冲着你来…” 两人交换神色,俱都隐在暗处。 “文远哥哥,这里的含香子开的极好,为何会列为禁地?” 这下轮到苏嫣惊诧,苏芷应是陪着苏复参加猎宴,却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甘露殿。 段昭烨狐疑地忘了苏嫣一眼,从缝隙中,便望见一高一矮两条人影从月光下走来。 “芷儿,你已经出来许久,禁宫非久留之地,我带你回去罢。”宁文远牵住她的衣袖,苏芷却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一会儿便好,咱们到里面瞧瞧!” 宁文远俊颜上现出一丝无耐的柔和,由她带路,径直便朝内殿走来。 苏芷欢喜地推门而入,宁文远敏锐地一窒,猛然抽出宝剑,段昭烨亦是迅速出招,寒光乍现间,四人俱都顿住。 “嫣儿?”他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匪夷所思地望着段昭烨身旁的人儿。 苏芷此刻已然懵了神,啜嚅着唤了声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