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除了这些，这几天邻居、亲戚也过来借钱，他脸皮薄，别人一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都是邻里邻居的，谁没个难处，以前看你家困难，我们都没忍心借钱，现在有钱了，接济接济也是应该的，不就是把钱换个地方存着么，年底肯定还你，不耽误你干什么！ 糊里糊涂的，钱就这么借出去了。 看着手里越来越少的钱，徐臣终于把目光瞄向赌石场。 ********* 末世就那么突然的来了，措手不及！ 等他们好不容易跑出医院时，徐爸突然想起，徐奶奶还在里面！ 冷汗刷的就下来了，麻药已经过劲儿了，胳膊那块钻心的疼，伤口像被无数的小虫啃咬，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这只手砍掉！ 那一瞬间，徐爸想过就这么一走了之！ 但是，5岁那年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大哥醉酒的话语也在耳边响起：呵呵，那孩子都成型了，是个女娃娃呢。 是他，是他害死了母亲的孩子，他的小meimei！ 徐臣想了很久，久到车子已经开出了好远，他觉得，仿佛有两个小人把他的脑子当成战场在打架，热闹的让他想把它们从自己的脑中拽出来。 满头大汗，头好痛！ “我要回去。”说这话的时候，徐臣看到了女儿的眼睛，冷清清的，仿佛什么也没放到眼里，漆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儿好陌生，她有多久没有赖在自己的怀里说话了，有多久没有听见她的撒娇了，似乎，好久了。 徐臣就这么走了，他没有回头看，他害怕自己看到苏娜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但是，医院里的那个是自己的mama啊！ 街上有些混乱，奔跑的人群将徐臣推推挤挤的撞到角落，他捂着受伤的胳膊窝在角落直喘气，汗水从额上滴下，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他为什么会看到大哥和母亲呢？ 眨了眨眼，再一看，没人了，果然，自己还是看错了吧。 他的手机落在医院了，只能在角落的小卖店里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嘱咐他让保姆多买点食物，呆在家里别出来，现在世道不好等等，接着又给大哥大嫂打电话，但是没人接，接着，他又给认识的人打了电话…… 有人信，有人不信，做完这些，徐臣松了一口气，看着微微疏散的人群，他抱起受伤的胳膊再次走进人群。 没过多久，人群突然混乱起来。 这次肯定没认错，那是自己的大哥大嫂还有母亲，怎么苏娜也在那里！ 徐臣顺着人群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他想喊，但是街上的都在喊，惨烈的，惊讶的，恐慌的医院里的一切再一次上演，周围的人哭叫着四处乱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会突然变成丧尸，哪里都不安全。 前面有一个面包店，眼看着就要进去了，徐臣看到一个丧尸向大哥冲了过去，它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徐臣张口欲喊，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把声音卡在了嗓子眼儿。 徐家大哥把徐奶奶从身边推了出去！ 尖锐的指甲划破老太太的脖子，鲜血喷洒而出，最后定格在他眼前的是老太太那双瞪大的充满着惊讶的眼睛。 想进面包店的不止一拨人，等徐臣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恍恍惚惚的竟然随着人群进到了店里。 面包店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人群吵吵嚷嚷的说谁谁身上被咬了会变成丧尸连累他们的，要把谁谁谁丢出去等等。 这时，徐臣已经找到徐家大哥了。 “徐臣，你怎么在这？”徐家大哥的表情很是诧异。 “你刚才都看到了？”发现徐臣表情不对，徐家大哥有些犹豫的问，当时他的动作很隐秘，没几个人看到，即使看到，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徐臣不一样，他是个死心眼，你要不给他个说法，他不会善罢甘休。 “三啊，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不这么做不行啊，咱妈已经被那玩意儿咬到了，早晚是要死的。”徐家大哥瞬间哭了起来。“好不容易请一天想陪陪老太太，没成想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幸好我们当时正打算出去吃饭，靠近门口走的早，要不然……” “没想到出了医院也不消停，这是什么世道啊。” “那你就可以把她推给丧尸！她是咱妈啊！” 徐家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爆发似得说刀：“你以为我不伤心，我不后悔么，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丧尸就要冲过来了，不是她死，就是我死，臣啊，难道你想看着我死么！” 这之后，徐家大哥又说了很多，但是徐臣不为所动，只是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沉默的看着他大哥。 徐妈早就看到徐臣了，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她只是站在徐爸的身后，看着事情的发展。 “那是咱妈啊。”徐臣有些悲哀的说。 “哈，咱妈？天底下哪有像她这样能面不改色的杀死自己亲骨rou的母亲！” “呵呵，看你这表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小meimei、母亲的亲闺女，是她自己亲手杀死的，多么狠心的母亲啊，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把药喝下去的，六个月了，那么小小的一团，只因为大夫说这胎是个女孩！哈哈，母亲喝药时那冷静的表情我至今晚上做梦还会见到。” “也就是你才会那么傻的相信她的借口，如果小meimei真是你害死的，以咱妈的性格，早就会用这借口把你吸干净，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提这事，那是因为她心虚啊。” “还有二弟，你真以为他心眼好，对你好的能把工作让给你啊，那是人家不稀罕，又不好拒绝，才拿你上去顶缸，没看到你干了不到三个月就被退了么，傻了吧唧的，给点好处就以为对方是好人，同样学习都不错，你以为父亲为什么讨厌你却喜欢二弟，呵呵，我们老徐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傻子。” 见徐臣不可置信的表情，徐家大哥乐了，噼里啪啦的举了好几个例子特意来证明徐臣的不长脑子。 正当徐臣努力消化大哥的话时，面包店里的情况再次发生变化，原本店里的人分为三方，一方主张把被咬到的人丢出去，一方主张以和为贵，一方和稀泥主张把他们绑起来，众人说的热闹，却没有先查看一下人群中有谁被咬到。 正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先后发作起来，他们变成丧尸抓着人就咬，等人们合力把他们打死，人群中已经有7、8个人被他们抓伤、咬伤了。 面包店里一时安静下来。 “把他们赶出去！”不知有谁先开口，顿时，人群里到处都是这个声音。 玻璃外的丧尸有的听到声音嗷嗷的叫了起来，有的甚至开始拍打玻璃。 面包店里又安静下来。 当那几个受伤的人被赶出门外时，徐臣心里不忍，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徐家大哥的声音：“看他的胳膊，他一定也受伤了！” 徐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周围不善的目光时，赶紧解释，但是，没人相信。 徐妈抱着徐臣的胳膊不让他们把他赶走，另外几个被赶出去的人也有这样的例子，但最后再怎么哭求，人还是被赶出去了，没看他们的家人正躲在角落里哭着呢，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徐妈不一样，她陪着徐臣一起出去了！ 徐臣看向面包店，那些人幸灾乐祸的嘴脸在他看来有些失真，莫名的让人恶心，过往的一切，他的执着、他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只有身边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真实，徐爸看着冒汗的徐妈有些恍惚的想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但是那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空气里尘土似乎多了？ 外面虽然有丧尸，同样也有正在打怪的人类，出去不一定就会死，但是有危险那是一定的。 被赶出来的人现在都没变成丧尸，他们有的坐着等死，有的拿起武器奋起反击。 徐妈和徐爸也拿起了武器！ 因为有一只手使不上力，徐爸并没有比徐妈好一点，相反，因为某些原因，徐爸在战斗的时候甚至有点恍惚。 徐妈险险的替徐爸挡下了一个攻击，此时她的腰部已经被丧尸划伤了，但是对面的徐爸没有发现。 突然，面包店的门打开了，人们纷纷从里面跑出，原来，仍有漏网之鱼！ 徐家大哥化身怪力丧尸第一个就将徐家大嫂咬死了，然后，一个一个抓住、咬死，抓住、咬死，直到他们打开门逃跑。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一部黑白的动作片，徐爸不想回忆，但是午夜梦回，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纤细的背影，混合着残破又鲜红的记忆，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从那时起，他的世界就只容得下那一个人了。 ****** 曈曈的到来和徐妈的变化让徐爸从梦境中醒来。 看着有些陌生的曈曈，他什么也没有问，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变成了什么，不过，即使是丧尸，他也养了！ 丧尸，是吃人的。 虽然别的rou她也能吃，这几天没什么‘消沉’的表现，但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徐爸抬起脚，还是朝着居住小区走去。 苏娜，是自己活着的唯一原因。 为了苏娜，他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他知道，如果苏娜是清醒的她一定不愿自己变成这样，小区的某间房子里，徐臣看着脚下护在妻儿身前的男人，手中的突刺转了转，消失了。 曈曈说，要去内地的青龙基地。 那里靠近首都，生活应该很好，人类应该很多吧。想起记忆中那双充满依恋的眼睛，再看看现在这双清冷的眸子，徐臣垂首，曈曈已经长大了啊。 吃完晚饭，徐臣将苏娜带进他们两个的卧室，用异能按住不老实的苏娜，徐臣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苏娜，人类都好坏。 苏娜，那个基地不好，他们不会欢迎我们的。 苏娜，我带你走，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啊。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谢谢貝貝的地雷，么么！！ 路上 徐瞳制作的陷阱主要是为了给自己警醒，所以威力不大，闯进来的人也并没有受什么伤，借助精神力，徐瞳将对面的来人看得清楚，两男一女还有一个j□j岁的孩子。 同样，对面的人也看到了徐瞳，虽然只有一个人，他们也没有掉以轻心，在末世，一个人就敢出来走动的，不是傻的，就是真有本事，看到徐瞳身上的干净衣服，他们知道，对面的女孩大概属于第二种人。 “我们只是借住一晚，明早就走。”四人中，那个女孩对徐瞳开口了。 徐瞳冲他们点头，将目光放到那个男孩的身上，男孩似乎很害怕，一下子就躲到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后，低着头怎么哄也不肯出来。 这三个人虽然神情狼狈，但从那张青春靓丽脸孔徐瞳知道，他们都是20几岁的年龄，而且相处中还有一丝不自在，可见平时也不怎么熟悉，大概是临时凑成的组合吧。 见没什么威胁，徐瞳也不再理会，侧身倚在墙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等徐瞳闭上眼，他们才敢轻轻的活动，两个男人中，比较白净的那个从包里拿出今天的口粮分发给众人，小男孩轻手轻脚的接过，细声细语的对男人说：“阳哥哥，我听不见那人在想什么。” 白净的男人顿了顿，用眼角看了‘睡着’的徐瞳一眼，发完食物后，他将男孩从高大的男人身边拉开，抱在自己怀里，眯着眼睛，在他的耳边轻轻的问：“什么都听不到么。” 男孩仔细想了想，说：“没有威胁。”顿了顿，男孩又说：“阳哥哥，她，比我强。” 魏阳没有说话。 ‘睡着’徐瞳歪歪脑袋，眼珠不自觉的转了转，她一直都奇怪，这群人为什么会带一个小孩子上路，现在全清楚了。 第二天早上，天色大亮，一行人这才看清徐瞳的样貌，心理别扭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的判断，不过想到小天佑昨天晚上的话，魏阳指示女孩上去问问。 女孩很配合，她十分主动的和徐瞳攀谈起来，和她说了好多事，徐瞳从女孩口中知道他们几个是大学同学，出事的时候，他们是一起逃出来的，本来还有两个男生四个女生的，可惜后来都死了。至于那个男孩，是他们在一家空荡的房子避难时，从衣柜里发现的。 女孩一直说，直到魏阳叫她吃饭，她才闭嘴，顺便还邀请了徐瞳一起吃。 虽然只是平常的小米粥，但是所有人吃的都很认真，因为，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更多的人，连小米粥都没有！ 饭后魏阳邀请徐瞳一起走，因为他们的路线一至，目标都是鱼龙岛！ “我叫魏阳，今年24岁了，是这里最大的，拥有水系异能，他叫石腾，外号是石头，拥有身体部分石化的异能，她叫白蕊，拥有一双翅膀，能短暂飞翔，他叫林天佑，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魏阳看着天佑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天佑的判断：“他的异能是读心。不过，不是一直都灵的。” 徐瞳没有诧异，只是微微的点头，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将小天佑吓得钻到了石腾的怀里，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我叫徐瞳，我是火系异能。”说着，徐瞳的指尖冒出了一小撮火苗，明明灭灭的忽闪着。看了小天佑一眼，徐瞳意味深长的说：“还有感知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