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我喘了口大气,才勉强稳住心神,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惊叹道,师父用起來挥洒自如,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且并未有我这般狼狈之态,不得不说,论起道行总归还是师父厉害,他施展封山断脉都能制服千年狐灵,我这点修行,也只能镇压一下旱魃鬼了,二者虽然都是封山断脉法,但威灵大小却不可同日而语, 休息了一会儿,我定了定神,道:“今晚不用再担心旱魃鬼出來闹事了,距离明日午时还有不多的时间,我们得准备些家伙什对付坟地里面的老家伙。” 李大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而扬起手中的尖刀,说道:“我相信它,如果它不能杀鬼除妖,那么我活在世上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李大东似乎将手中的那把破尖刀当成生命里的一部分了,虽然他的刀的确有几分煞气,而且还是极重的凶煞之气,毕竟是浸泡过人血的,不过此物对付普通的阴魂灵体有用,但面对旱魃则显得有些弱小了,就算能在见到旱魃之前不死,也未必就有机会接近旱魃,再说普通的僵尸还力大如牛呢,旱魃就更不用说了,一个高兴,随便一脚就能将人踹死,李大东,是我最不放心的, 老羊宝贝似的掏出一块木牌牌,一脸慎重地道:“此为雷神符牌,虽然比不上你们茅山的五雷符牌,但上面的威灵也不容小觑,到时候真要拼个你死我活,那这点家底也只得拿出來抵挡一下了。” 随后,老羊又拿出一叠黄符,还有那把桃木剑,想必这些家伙什就是老羊口中的家底了,我重重点头应承一声,虽然不知道他这些家伙什能否派上用场,但对于他本身的修行和运用法器的灵活度來说,这些东西想必是他最为顺手的,其实很多法器不在于威灵大小,而在于巧妙运用,若是运用得当,哪怕四两木,也照样能崛起千斤石, 我此时的法袋内倒是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法器,桃木短剑就有三把,金钱剑一把,还有最后的家底一样的东西,布邪宝剑,但若是不到紧要关头,我才不会冒着大伤元气折损阳寿的危险去动用它呢, 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找到一把真正适合我用的斩魔宝剑,至少不会一请出來就大伤元气折损寿命那么残忍,若是能时刻佩戴在身上,以自身修为与宝剑相互关照养护,我之修为,递增宝剑的剑灵,宝剑之灵,则助我降妖伏魔,惺惺相惜,那才是我需要的真正法器, 第六十二章五雷镇邪咒 甩了甩头,抛掉胡思乱想,我觉得应该多准备些镇尸符咒,到时不管有用的沒用的,都一股脑的豁出去,就不信干不过一个旱魃,哼, 找了块平坦些的石头,我将符纸毛笔拿了出來,老羊也将朱砂拿出來放在一旁,并嘿嘿笑道:“初七啊,众所周知茅山术霸道凌厉天下之最,你待会儿也给我画两张,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嘿嘿。” 此时正是子时,乃画符最佳时辰,子时又为阴阳交替之时,灵气最为旺盛,这个时候画符大大增强符咒的威灵,不过这荒郊野外的也无法上香布告天地神祗,我在心里默念片刻,而后才开始拿起毛笔,左手掐出日君诀,右手落笔画符,第一道符便是师父曾用过对付阴尸的镇尸降魔咒,咒语同时念道:“五星镇尸,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将,亡身灭形,所在之处,无物不伏,万神逢迎,急急如律令。” 符咒一气呵成,然后紧接着画第二道第三道,接连画出十余道,我方才停下,左手掐出金刚指敕符,集中全身念力于指诀之上,大力猛点三下,镇尸降魔咒才算完成, 镇尸降魔咒可算是茅山术中上等符咒,为了以防万一,我再追加一道“五雷镇邪咒”, 点了点朱砂,左手掐出日君诀,右手落笔画符,口中同时念道:“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 五雷镇邪咒打出,以五雷使者镇之,可将普通妖物体内的妖邪之气瞬间打散,灵智也溃散回归原始,用在旱魃身上,至少能将其体内的尸气震散近半,再加上镇尸降魔咒,诛灭此妖物应该不难了,何况还有关键的最后一步,那就是用桃木剑穿透旱魃的心脏,方可将旱魃彻底消灭, 这几步看似简单,但实际用起來还真不知有几分把握,我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个家伙,师父也很少提及关于旱魃的制服办法,只是让我了解一下旱魃的來历,或许他认为世界上不会再有旱魃了吧,但现在真的就有了,而且我此时此刻正在面对着它,即将与之展开一场正邪之战, 两样符咒皆被老羊要了几张去,我意欲将五雷镇邪咒交给李大东,他虽然个性偏激,却对旱魃有必杀的决心,既然都是除魔卫道,他用五雷镇邪咒非常合适,但李大东沒有接受我的好意,一直守在坟地的不远处擦拭着他那把破尖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真是不让人省心,若是明天旱魃专攻弱者,那李大东肯定是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一把带有凶煞之气的尖刀就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与修炼了几十年的旱魃相提并论,只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别人根本走不进他的心里,我只得作罢, 老羊则不停地检查着自己的家伙什是否有破损,显然沒有李大东那股子戾气, 我主要法器还是用金钱剑,至于布邪宝剑,除非真到了生死关头,否则我是不打算再请出了,因为上次的教训已经非常深刻,布邪宝剑带有阴邪之极的剑灵,请出的那一刻必然大伤元气,而且寿命也会折损十年,威灵大小自是不用说,一切山怪精奇根本无法抵挡半分,但剑始终是双刃的,非但对自身不利,若是遇到更加强大的妖邪,比如上次的千年魈魅,比布邪宝剑还邪性数倍,根本沒把布邪宝剑放在眼里,那样的结果只能是加快速度找死而已, 本已对自身有损害,再干不过人家,不找死还能咋样呢, 仰身斜靠在山坡上,我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依旧是星月密布,看來明天又是个大晴天了,但此地的村民们却不想再要什么晴天了,他们期盼的是一场大雨,能够让他们缓过气儿种庄稼的大雨,只是这样小小的愿望,却是如此的难以实现, 我心里暗暗发誓,此次一定要帮羊驼村的村民除掉旱魃,不然便不是有损我茅山道门的声誉那么简单,而是成百上千个百姓的大劫难啊, 恍惚间,我再次回味起刚才的怪梦,怎么会那么巧,我正需要镇压旱魃鬼的法子,梦中就浮现了师父制服狐灵的那一幕,这巧的太过离谱了吧, 一定不是巧合, 我微微低头看向腰间的小布袋,狐灵媚儿还在里面,虽然能感应到她的气息,但是很微弱,她似乎还在沉睡,根本沒有与我沟通的迹象,难道刚才的怪梦是媚儿引导我的,因为能够影响我梦境的,此地除了媚儿,也想不到别的什么人,李大东看道法就像在看窝窝头,老羊虽然对我茅山术着迷,但他的修行有限,根本不可能达到影响别人梦境的地步,旱魃更不必说,它属于僵尸的一种,就算是有一些灵智的僵尸,也是充满了暴戾和毁灭,难道是师父在天有灵,在梦中指点我, 不可能, 我苦涩一笑,沒想到我还是无法走出师父过世所带來的悲伤阴影,但应该不是师父,他一向要求我独自面对困难,上次对付千年魈魅他都沒有出现,现在他好不容易得闲,更加不可能为了镇压一个旱魃鬼而给我托梦的, 想來想去,我觉得多半和媚儿逃脱不开干系,因为只有她最符合,梦境中是它在和师父缠斗,她也有那一幕的记忆,用來指点我很是顺理成章,想通了这一层,我感激地咧嘴一笑,向小布袋道:“谢谢你媚儿,是你在一次次大难中提点我,虽然沒有直接出手相救,我也算是间接得到了你的帮助,媚儿,你有在听我说吗。” 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感激之词,却沒有得到媚儿的丁点回复,我不禁有些疑惑地又喊了几声,但都是一个结果,媚儿怎么不理会我了呢,当初都是说个沒完,不管我说到哪她都能很开心的和我聊天,但最近她越來越反常了,似乎在和我撇清着什么干系似的,真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唉, 第六十三章七荤八素 天色蒙蒙泛亮,我立刻起身检查了一下坟地,在发现封山断脉法并未出现任何异样后,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这时老羊和李大东也已醒转,忙走上前一看究竟,我仰头看了看天色,现在阴气下降,阳气上升,只待阳气最为旺盛的时辰,便可扒坟开棺,钉打旱魃, 马上我又想到一个极为严重的事情,若是我们这次无法制服旱魃,那后果会是怎样,方圆之内的村民岂不是都逃不过此一大劫吗, 老羊突然看向我道:“初七,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难看。” 我缓缓摇头,道:“我沒事,不过难保我们此次失败而殃及无辜村民,我还是担心。” 老羊惊愕地道:“那,那怎么办,旱魃既然如此厉害,你的意思莫不是让我们都搬离此地另谋生路。” “搬个屁。”我白了老羊一眼,道:“搬能搬到哪里,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到时只怕所有沾染到的村民都会遭殃,不过,暂时性避一避还是可以的,这样吧,东子,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村里,通知马二叔并让他召集村民们暂时向偏远的村落避一避,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等到三日后才能派人回來查看,对了,还有西南方向的那几十家子,别忘了也通知他们一下。” 李大东闻言迟疑了一下,道:“通知他们倒是沒问題,但是那几十家子距离羊驼村有些远,恐怕我來回奔波要耗费好长时间呢。” 老羊皱了皱眉头,道:“要不干脆我去通知那些人,东子直接回村子通知村长,这样我们就可以省下一半的时间,初七,你看这样行么。” 他们两人说的沒错,这样的确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我立刻点头应承,如此,老羊和李大东匆匆向回赶,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山羊沟之中, 我将三把铁锹收拾在一起放好,并再次将坟地仔细查看一遍,最后查看的结果和我料想的一样,并沒有什么问題,如此,我才算在心里舒了口气,有封山断脉法镇压,想必旱魃鬼昨晚该老实一些了吧,想到这里,我咧嘴一笑,再次回到原地坐下, “咕咕~~~” 这么一歇息,肚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道空响,我一摸肚子,才知道这是饿的,苦涩地笑了笑,吃食都在老羊那里,他现在暂时离开,我只得等他回來才能有吃的,可就这样饿着还真难受,总得算下來,我有好多天沒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了吧,唉, “接着。”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追溯寻源,刚仰起头,只见上面的山坡“呼。”地飞掠一个黑影下來,我下意识地双手去接,怎料那东西直直地穿过我双手的缝隙,重重地砸在我的胸口,说是重重的砸下,因为我已经被砸得倒翻在地,一个跟头滚落到山脚地面,瞬间摔了个七荤八素,最后在地面形成一个狗吃屎的模样, 我全身痛得像是着火一样,不知该往哪挠,微微睁开眼,只见一个黄橙橙的大果子静静地躺在我的眼前,我愕然地看清一些,这,这个石头蛋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木瓜, 我呲牙咧嘴地爬了起來,仰头看向山坡上方,差点给吓出一身冷汗,那山坡上方一块突出的石台上,正是承载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儿,悠哉悠哉地啃着另外一个大木瓜, 这人,啊,又是那个怪老头,我本能地跳了开去,距离地面上的大木瓜越远越觉得安全,既然又是这个怪老头的东西,我可是不敢再碰了,再碰出一屁股债我可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哈哈哈~~~小娃娃,这个世界真小,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啊。” 老头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并一边咀嚼着木瓜rou,一边笑呵呵地向我打着招呼, 我心里发秫地咧了咧嘴,道:“老前辈,怎么哪里都有您老的存在啊,对了,这木瓜,这木瓜不是南方才有的果子吗,怎么这陕川一带也有呢,您老是哪來呀,嘿嘿。” 老头儿顿时一瞪眼,吹胡子道:“你这个臭小子真不知道好歹,我老人家可是刚从江南回來,就知道你小子已经饿的昏天暗地了,这不特意给你捎回两个江南的大果子,你小子是嫌我老人家烦了是不是,嫌我老人家烦了也容易,马上把你欠的债清一清,我老人家才懒得看你这副败家的破脸,哼。” 虽然隔了老远,我竟然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唾沫星子飞扑到脸上的感觉,但师父说过,我茅山中人应该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大慈悲之心,容纳天地百川之大容胸襟,所以尽管老头儿如此奚落我,我还是抱拳赔礼道:“老前辈千万不要生气,晚辈不敢有不敬之意,只是每次看到老前辈都这么亲切,所以说话便失了分寸,还望老前辈见谅海涵。” 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的脸色瞬间又变回乐呵呵的表情,道:“那就好,那赶快吃吧,别辜负我老人家的一片慈爱之意,哈哈~~~” “噗。”幸好我只是噗出一口大气,听到老头儿口中的“慈爱”二字,我就差喷出一大口血了,俩地瓜十块钱,一瓢水二十块,这还叫慈爱,我心里苦涩地想到四个字眼“贼黑贼黑”, 或许是见我看到地面上的木瓜生出了一股畏惧之态,老头儿立刻不耐烦地摆手道:“臭小子,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个大果子不要你钱了,吃吧吃吧,算是我老人家请你吃的。” 说着,老头儿继续啃着他自己手里的那个,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钱的事,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自己被一层阴谋笼罩在内,不知道哪一点做错,可能又是一屁股债上身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前辈,这个木瓜,真的不要钱,免费请我吃的。” 老头儿一边忙着吃,一边随口道:“那还有假,我老人家什么时候骗过人了,你小子别老往坏处想,快吃吧,能让我老人家请客吃东西的人,你小子倒是天下第一个了,呵呵。” “能把我坑这么苦的,你也是天下第一个了。”我心里沒好气地反驳着,扭头看向木瓜,猛地吞了吞口水,要说这木瓜可是好东西,又止渴又止饿,在山东十八里村时我见有人给吴大先生送礼的时候就有过这东西,不过这北方一带沒有这种果子,老头儿既然说刚从江南回來,我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被地瓜坑债的事儿还是几天前的时候,怎么短短的几日光景,老头儿就跑到江南转悠了一圈,就回來了, 第六十四章玄之又玄 老头儿带给我的除了震惊就只剩下惊恐了,他简直就是个谜团中的谜团,坑人不上税的老滑头,高人中的异类,反正我对老头儿这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彻底麻木了,总之我可以肯定一点,他绝对称得上一位隐世高道,而且是那种高之又高的高人,就是师父在世的时候,只怕都得让他几分吧, 我腻乎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捡起了木瓜,抬头一看,老头儿正笑眯眯地望着我,吓得我赶紧后退几步,连连道:“你你说的免费请我吃,我才准备要吃的。” 老头儿哈哈一笑,道:“随便你吃不吃,反正我老人家这辈子只请人吃这么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沒这个店儿喽~~” 我抿了抿嘴唇,既然老头儿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吃可真有点辜负老头儿的盛情了,嘿,江南來的木瓜,稀罕物啊, 三两下啃掉一些表皮,然后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木瓜rou,果然很甜,心里一乐,说话也多了起來:“老前辈,你刚才说晚辈是败家,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呢,晚辈一直都是奉行师父所说的孑然一身。” “放屁。” 我的话刚说到一半,老头儿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打断我的话,随之接着道:“我说的不是你小子的衣食上,而是你小子将这么好的阵法用在这么丁点事上,简直就是浪费,败家,该打。” 此刻我如梦方醒,猛地想起我是來除旱魃的,而我居然看到老头儿就忘了这档子事,我急急扭头看向坟地,这算哪门子事啊,如此重大的事我居然忘记了, 我三五六七八啃完木瓜,肚子里总算有点存货,这才回应道:“老前辈说这是丁点事,那您老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老头儿顿时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道:“你小子吃了我老人家的东西是不是学会拍马屁了,这么简单的问題还拿來考我,坟地里肯定是死人了,难道是活跳蚤啊。” 我双眼一阵冒黑线,连忙纠正道:“老前辈,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里面的死人,已经变成了旱魃,旱魃,您老不会不知道吧。” 老头儿迟疑了一下,随之一瞪眼,吹起胡子叫了起來:“你个臭小子不学好,我老人家刚吃过东西,不说点好听的也就罢了,沒事说什么死人旱魃的,说得我老人家一点食欲都沒有了,哼。” 我脊背直冒冷汗,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清楚的了,老头儿怎么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沒有呢,最起码表现得重视一点点也好吧, 老头儿突然又补了一句:“哦,旱魃啊,旱魃可不是好对付的哟,你小子可得小心应付才行,不然我那个木瓜可就浪费了,唉。” 我眼睛一亮,本以为老头儿开始重视了,正准备等他说完之后我就向他请教打旱魃的法子,哪知老头儿的最后一句话差点把我气个半死,原來他紧张的是他的木瓜浪费在我身上,恁娘, 我立刻挺起胸脯,大声说道:“老前辈,您是隐世高道,或许您不把旱魃的事放在心上,但这里的村民们已经快活不下去了,将近三年的大旱啊,请恕我年龄小不懂事,我只知道作为一个修道之士,理应为百姓排危解难,降妖伏魔,此乃我修道之士的责任所在,如果连百姓之苦都不管,我宁愿不去成什么大道。” 说完,我紧紧注视着老头儿的面部表情,其实说这番慷慨激昂的大话,也是为了激起老头儿管这个事,以他神秘莫测的修行,想必管这个事十拿九稳,也或许不费吹灰之力,现在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只希望他能被我的话激到,哪怕大骂我一顿再管事也行,只要能顺利化解此难,不让太多的人受伤受难,都是值得的, 谁知等了半天,老头儿的脸上并未有半点表情流出,而是缓缓站起身,淡淡道:“小娃娃,你可知‘众妙之门,玄之又玄’何解。” 被老头儿这么一问,我登时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师父曾说过,但是我听懂一些,其中的妙,就在于我无法用语言或是文字來表达我心中领悟的意境,所谓“玄”,乃万物衍化循环,从无到有的转变,玄而转转而变,似乎可以理解成道法自然,大道不变,其中却有自然运行的规律,只有明白事物的始终本末,才能领悟真正的道, 但是这些,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老头儿,也不知我领悟的他满意不满意,哪知他竟然微微点了点头,在我震惊的注视下,双手背负,淡淡道:“你领悟的也差不了多少,但领悟和实际运用又相差何止天壤,此地村民的变数,只需用其中的‘玄’字便可解释,他们此次遭逢大难,正是他们自己的转变,你來解救他们,是你自己的转变,也是他们的转变,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我虽然听不大明白,但还是直接问道:“老前辈不准备出手相救吗。” 老头儿随之反问道:“因何而救。” 我愕然道:“因为你是救苍生于苦难的高道大德,为什么不救呢。” 老头儿哈哈一笑,道:“小娃娃,你真以为两个地瓜一瓢水是为了那点钱么,此乃你和羊驼村村民的转变,我已经出手救了他们,还想让我怎么救啊。” 我心头一热,恍然明白了老头儿的话中玄机,原來,原來老头儿又是烤地瓜又是准备水的,就是引我來到羊驼村管下这件事,若是我接下了这桩子事,那么老头儿的意思就是羊驼村的村民有救了,看似我在救这些村民,其实老头儿已经为我指引了方向,若是我不在羊驼村久待,那么羊驼村便无人问津,有可能还会大旱, 再次看向老头儿,我竟有种说不出來的憧憬之情,他果真是不世高人,立刻双膝下跪,恭敬地向老头儿施礼道:“多谢老前辈指点,老前辈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定当不负老前辈重托,打旱魃,救苍生,不过。” 老头儿乐呵呵地笑道:“不过什么。” 第六十五章尸傀 我老实地回答:“老前辈,斩妖伏魔晚辈自然不敢推脱,但这次遇到的是数百年不遇的旱魃,唯恐出什么差错,还望老前辈鼎力相助。” 老头儿似笑非笑地道:“你是说让我老人家帮你去打旱魃。” 我咧嘴一笑,重重点头道:“以老前辈的修行,除掉旱魃肯定是手到擒來,嘿嘿。” “放屁。”老头儿想也不想地张**了一句粗话,随即道:“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够损的,竟然让我这把年纪的人去打那么凶猛的东西,还手到擒來,简直一派胡言。” 我双眼直冒黑线,沒想到老头儿的反应这么激烈,但还未等我赔礼道歉,老头儿突然又语出惊人地呵呵笑道:“那你这次请我帮忙,准备付多少钱啊。” “呃。”我老脸一红,低头道:“老前辈,我沒有钱。” 老头儿顿时又吹胡子瞪眼道:“沒钱还帮什么帮,不帮,有本事自己把此事摆平。” 我一时着急,说实在的,对于这次打旱魃,我心里真的沒有多少底,设想的倒是挺合适,但具体效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偏偏这个怪老头儿就知道认钱,还说什么玄机,分明就是老财迷,哼, 当然,这些话我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发发牢sao罢了, 老头儿微微皱起眉头,道:“相传元明时期,终南山曾出现过尸傀,尸傀,那可是好东西啊,普通的尸傀都能力比蛮牛,且行动矫健,若是收服在身边做个跟班,那可是个绝佳的护卫啊,呵呵。” “尸傀。”我心里一惊,那东西书中有记载,乃道门中人用炼尸大法炼制而成,至于炼尸大法,已经被列为道门禁法,现在书里面也只是有这么个名字而已,并无具体内容,因为此法太过阴毒,据传,炼尸期间,必须要用生人血喂养,日日不能间断,而且其中的法门也繁杂多变,绝非普通的修道之士能够掌控的,倘若是造福苍生的善举,自然是好,但若是用于不正当的途径,为恶者,必会遭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