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意有所指
眼看治疗的事完满，雷磙按下那分得意，郑重提醒孙思邈道“孙先生，天花并不可怕，传染依靠接触。 小心别靠近病人，特别是各种体液，触摸病人后记住，勤于洗手能预防。 病人用过的衣物，玷污的被褥等等，最好一把火烧掉，乱丢弃等于害人，故意传播瘟疫…… 舍不得浪费的话，至少得开水煮过，或者拿日光暴晒，杀死天花的毒气。 还有晋王经此一难，通过我的道术治疗，这几天体质会突变。 你要给他开长期方子，至少得等上五或六天，等情况趋于稳定才行，目前开方只能靠观察……” 使用强效回春术，激发人的生命力，同时改变其体质，雷磙的经验不多。 武则天和李治，目前只有两例，接受过他治疗，偏偏时间还短。 因此在准备离开之前，雷磙不得不交待一声，怕孙思邈没见过道术，导致误诊双方就悲剧。 “嗯，有道理。”被雷磙强大手段折服，孙思邈果然虚怀若谷，并没因名声故步自封，点头接受雷磙的指点。 他趁雷磙开口机会，顺势提出心中疑问“前面起死回生，你说不是仙术，那是什么道术，效果竟这么强？ 你说病人衣物，用开水煮过后，或拿日光保守，可以杀死毒气。 难道天花毒气，是种活的生命，用外力能杀死？” 聪明！ 不愧神医名号。 雷磙为顺应对方习惯，把天花病毒说成毒气，结果话中隐含的意思，即被孙思邈敏锐察觉。 在孙思邈的理念中，致病的气虚无缥缈，可刚听雷磙明确说，用煮或日光能杀死。 那导致天花的毒气，莫非是一种生命体，不然怎么可以杀死？ “这……”一不小心说漏嘴，被神医抓住关键，雷磙心里直发苦。 向外人解释病毒，甚至细菌微生物，麻烦又超越时代，他现在没有兴趣。 不过当面说谎，或误导孙思邈，以雷磙的性格，更没那么无耻。 最后他只好应付，含糊其辞地解释“差不多吧！ 医理说的外邪入侵，各种感染人的毒气，大部分其实是活物。 一种极细小的活物，可惜人用眼看不见，才把它们误会成气…… 而既然是活物，只要方法得当，当然可以杀死。” 匆匆说明几句，听门外有动静，雷磙立即住口。 门外出现响动，是王夫人回来，他用神识一扫，不必亲眼看见。 等王夫人进门，雷磙记起件事，正好换个话题“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的道术比较神奇，好像壁虎断尾再生，晋王经过治疗之后，容貌可以恢复旧观。 考虑其体内生机旺盛，皮肤估计还会变更好，不用担心被天花毁容。” “真的！夫君容貌能恢复？” “真的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到雷磙自信宣布，那王夫人和萧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耳朵。 虽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以李治身份地位，她们不可能嫌弃，丈夫一脸的天花，不舒服也没办法。 但听雷磙直下断语，李治可以恢复容貌，并非单纯“面子”问题，她们不免喜出望外。 “你们放心吧！”见俩夫人兴奋模样，雷磙微微一笑承诺，“只需等一两天，即可得到证实，我是不是骗人。” 果然！ 身为嫡三皇子，容貌美丑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本躺着默默休息，体验精力一波波，不短恢复的李治。 他听到雷磙承诺后，竟忍不住出声插嘴，先致谢又急忙询问“谢谢！您说的是真，我不会毁容？” 看来李治内心，对那个至高位，存在某种想法。 也许在患病期间，他闭目静卧时候，早已默默推演过。 这次他得天花，哪怕最终不死，此后人生境遇，也不会多好过。 皇上再喜欢他，面对诸多压力，在备选太子时，肯定没他的份。 面目可憎！ 以李世民的性情，选毁容后的李治，当太子几率极小。 因此听雷磙说，自己不用担心，容貌可以恢复，李治强打精神，开口进行确认。 他甚至对雷磙，用上您的敬称，以表明其心意，其中急切期盼，已经溢于言表。 “晋王请安心休息，对我不用太客气。 你的容貌问题，确实无需担忧，这点我可保证。 至于身体变健康，精力充沛等问题，则要你自己配合，遵医嘱慢慢调养。 毕竟我的道术，只能弥补元气，如果过份消耗，结果难以预料。 过犹不及！不论做人或做事，懂得克制最重要，该你的还是你的。 孙先生医术通神，更精于养身调理，你可向他多请教……”雷磙思维尖锐，一听李治的话，即明白其心思。 当然明白归明白，他不会当面说破，只稍稍提醒李治，克制欲望很重要。 接着他顺理成章，把自己关系撇清，向李治推荐神医。 孙思邈在年幼时，据说也体弱多病，最后却惊人高寿，是养身方面专家。 而养身长寿的关键，保持情绪稳定乐观，生活起居规律等等，对皇帝同样很重要。 雷磙说怎么多，接近未雨绸缪，暗中提前布局。 希望李治悟性高，在登上皇位之后，能理解他话中意。 “谢谢！”雷磙意有所指，李治悟性不错，似乎听明白了。 又说一声谢谢，他不敢想太多，闭目节省精力。 应付完李治提问，感觉事情差不多，雷磙突然出声道“孙先生。 请再看一下晋王，气息是不是增强，情况已经变稳定？ 你如果确认的话，那此间事情结束，我也应该告辞了……” 现在李治神志清明，俩位夫人加孙思邈，有关的人全部到齐，他来治病的事结束，准备交待清楚走人。 需要众人做见证，然后才放心离开，倒不是雷磙多余，怕此后李治死亡，被诬陷邪术杀人。 做事有头有尾，始终条理分明，是一个好习惯。 等孙思邈下判断，说李治情况好转，给事情画个句号，雷磙一离开王府，自可坦然地丢下。 用断因果描述也行，说他怕麻烦也正确。 反正费心费力救人，总得有个确定说法，然后他会飘然消失…… 听雷磙突然说告辞，萧夫人忍不住惊呼“啊！你就要走？ 殿下转危为安，摆脱恶疾磨难，我们不及报答。 还请贵客留下，等我准备薄礼……” “对啊！”惊喜中的王夫人，也被雷磙吓一跳，忙出声尽力挽留，“殿下因你而得救！ 救命的大恩大德，我们还没感谢你，为何先匆匆离去？ 不如等我夫君，身体稍稍恢复，我们设宴款待，你再走也不迟。” 像雷磙这种异士，可以断人的生死，平日想请请不到。 王夫人作为贤内助，不论担心夫君李治，怕他病情出现反复，还是希望结交强者，都舍不得放雷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