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死去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听的那些话,江迟寒坐在音乐震耳的酒吧里一杯一杯地灌着酒。 这么一个冷艳的男人坐在这里,理所当然地能招惹到许多年轻靓女的目光,胆子稍微大点的直接凑了上前坐在了江迟寒身边要陪他喝酒。 “滚。” 江迟寒冷冰冰的话让女人身子一怔,那种无法违逆的威慑力吓得她半天不敢动,江迟寒连正眼都没有瞧她,段易安就拿酒的功夫,回来就看见江迟寒那边的气氛凝结成一片,尴尬的不行。 “哎美女,我们江大少爷今天心情不好,惹你不高兴了还望您大人大量,多担待担待。”段易安的话无疑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喝闷酒的江迟寒,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说哥,你少喝点酒,喝酒伤身。” 段易安要不是为了陪江迟寒,他都不来酒吧了,这男人最近养生养的不亦乐乎,酒这种忌讳的东西,他连看都不想看到。 江迟寒没理会这个手里捧着茶杯,喝着枸杞红枣泡的养生茶的段易安,只是一个人独自闷头喝,人说醉了解千愁,却不知自己为何越喝越愁。 段易安看着一言不发的江迟寒,严重怀疑自己过来压根就不是陪江迟寒喝酒的,他就一看着江迟寒的保镖,想陪江迟寒的姑娘接二连三的过来打探打探江迟寒的联系方式,段易安就持续不断地以“心情不太好”为理由,帮江迟寒一一推脱了。 说喝酒的是他,现在后悔带江迟寒喝酒的也是他。 段易安看桌子上逐渐增多的空酒杯,心慌慌地问了一声:“哥,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喝的太多了。” 江迟寒哪里听得进他的话,早已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东南西北,千愁万绪他通通不知道了,这个高大的男人像是醉了,可神情又像是没醉的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连看都没看段易安的走了出去。 段易安心一沉,江迟寒这样准是要闹事,于是赶忙跟在江迟寒身后,看着江迟寒要把车门打开,他连忙上前制止了他:“哥,哥你现在开不了车,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去江城那儿。”江迟寒站在车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乱了江迟寒的头发,发丝稍稍挡住了眼,段易安看不清他的眼神,也不知道现在江迟寒的眼里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江迟寒的到来显然是在江城意料之外,沈段跟他说江迟寒来的时候,江城还以为他是来认输的。 江家大宅子门口站着的两个威武高大的男人,手一伸拦住了段易安说道:“对不起,这里只能小少爷一个人进。” 段易安被人这么拦着,立马就炸了:“我是段易安,段家的!” 来者是,江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段易安想想都来气,他何曾被人直接拦在门口进都不让进,好歹他现在还留着段家三少爷这个名头在,结果江家连面子都不给。 大宅子里走出来一个戴着金丝框架的男人,彬彬有礼的看着江迟寒和段易安说道:“少爷,段少爷,怠慢了,里面请。” 江迟寒一把推开沈段,径直就往江城的书房走去,段易安眼看着江迟寒要走,急的也要跟上去,沈段伸手一把拦住段易安说道:“麻烦段少爷在厅里坐着歇息一会儿。” 段易安看了看走远的江迟寒,又看了看一脸正气的沈段,摇摇头叹了口气,赌气的往沙发上一坐,没说话。 江迟寒一脚踹开江城书房的门,走上前一把揪住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的衣领,把江城从沙发上揪了起来:“你骗我,你骗我当时她已经死了!” 宛如发怒的狮子一般低声嘶吼着,可是在江城眼里,面前这人更像是落水的小狗,可怜至极。 江城一巴掌拍开江迟寒的手,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当年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如果你过来是为了说这事,你走吧。” 江迟寒眼里是无底的恨意,那种恨到极致想把面前这个人碎尸万段:“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混账。”江城一巴掌往江迟寒脸上扇了过去,那张俊美的脸立刻印上了红色的掌印,“死去的人,何必要对她念念不忘?” “是啊,死去的人。”江迟寒声音低低的,仿佛在说给自己听又仿佛在说给江城听,“在你眼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都是已死之人,他们死与活都与你无关。” 江城看江迟寒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说道:“有这个时间,你好好想想怎么接替我的位子,还有那个程然。” 江城提到程然的时候,江迟寒眼神变了变,江城把印着江迟寒和程然照片的报纸拿了起来说道:“我劝你早点跟他断了关系。” 一模一样的话,如今再听到依旧不意外,江迟寒看着江城冷笑道:“怎么,到现在了,你还要管我的感情吗?父亲?” 江迟寒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听上去格外的讽刺,江城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是给你个警告而已,不然……” 江城把手里的报纸撕成了两半,照片从中间撕开了一条裂缝,江城把有程然的那一半团成了纸团往垃圾桶里一扔:“他会跟那人一个下场。” 喝了酒的江迟寒脖颈处泛着一丝红晕,眼睛里红通通的全是红血丝。 “我不会接替你的位置的。”江迟寒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该死的位置,谁爱坐谁坐,我不稀罕。” “江迟寒!”江城一巴掌拍着桌子怒吼了一声,“我给你足够多的时间出去了,养的狗出去久了还知道回来,外面玩够了就给我回来!” “我不是你养的狗啊。”江迟寒握紧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在掌心掐出了一个个月牙的形状。 江城冷笑了一声,江迟寒的性子跟他母亲还真是像,当年范晴也是这么死活要离开他的。 “玩够了就回来,那个程然尽快把他解决了。” 没有一丝情感的话语,像是尖锐的刀划开空气,寒彻骨髓。 沈段给段易安端茶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连忙赶到书房,还没来的及进去就跟迎面走出来的江迟寒撞了个正着。 江迟寒身后是踢翻了的书架,乱七八糟的书散了一地,还有站在那里气的干瞪眼的江城。 段易安看江迟寒脸上的红印,连忙跟上去问道:“哥,你这脸上怎么回事啊?” 江迟寒冷着一张脸出了江家大宅子,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段易安都要怀疑江迟寒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明明喝了那么多的酒,看上去却像是一点事都没有。 “哥,你现在去哪儿?”段易安系好安全带,侧头问起江迟寒,哪知道江迟寒已经头偏在窗户上靠着,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这…… 这是…… 醉了? 段易安看江迟寒这样,心里不禁感叹起来,也许这人早就醉了,只是一直强迫着自己保持着情醒的状态,等到真的忍不了的时候,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段易安把外套脱下来往江迟寒身上一盖,然后把车朝着江迟寒家里开了过去。 有时候真的挺可怜这个人的,一直以来都被过去纠缠不放,可人总不可能永远停滞不前,该走的时候还是得往前走啊。 江迟寒迷迷糊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女孩笑着对他叫:“迟寒~迟寒你在想什么啊啊~” 女孩浅浅的酒窝仿佛要把江迟寒吸进去一样,他眼睛红红地伸手拽着她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不管是眉眼还是声音,都在这儿啊,江迟寒摸着她的脸哽咽地说道:“安静,安静……” “叫我安老师。”女孩眼睛弯弯的,眼里像是藏满了星星,亮晶晶的。 “嗯,安老师。” 女孩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铃铛声一般,听上去舒服的不行:“迟寒,迟寒~” 程然接过段易安递过来的人,江迟寒整个人挂在程然身上,程然支撑了半天才勉强撑住了这么高的男人,他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迟寒……” 不知道江迟寒为什么突然喝了这么多酒,满身酒气的男人一下子少了许多戾气,更多的是一种惹人心疼的可怜感。 “嫂子,哥就交给你了,我有事我先走了啊。”段易安摆摆手叫道。 程然看着怀里这个人,哭笑不得地又叫了一声:“迟寒!江迟寒!” 江迟寒睁着红红的眼睛,眼前这人好像跟梦里的那个人重合在了一起,程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被江迟寒推到门后,直接吻了上去。 慰鸣看到这一幕,像是没看见一样地扭头去做别的事情去了,整个厅现在只有程然和江迟寒两个人,程然觉得自己快要被江迟寒逼疯了。 推也推不开,男人死死地把程然困在自己怀里,像是惩罚一般地啃噬着程然的嘴唇,那种热情的,湿润的吻让周遭的氛围慢慢升温,程然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