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鼻血
盼盼的父母得知女儿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全包了,一分钱都不用出,高兴坏了。又看到盼盼被转移到装修考究、私密性、饮食及保安都非常好的高级病房,还有专人照顾,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弯,每天都来看女儿,笑脸相迎,还带水果啊、燉汤什么的。虽然多少有点虚情假意,但盼盼好歹也享受了久违了的家庭温暖。 主治医生为盼盼安排的护工王阿姨十分尽责,会扶她去晒太阳,每日叁餐精心料理,人参鹿茸燕窝花胶不断,不出半个月,盼盼的身体好了很多。此是后话不提。 大忙人傅世荣居然也抽出时间来看望我们的女主了。王阿姨老早就告诉林盼盼了,她不得不准备准备,拨冗接待。 “傅先生。”盼盼换上了半新不旧的粉红连衣裙,在房门口微微下蹲,盈盈向他行了一礼。 傅世荣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行礼,倒觉得有趣,微微一笑:“你好,林小姐。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他形态温和相貌堂堂,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儒雅气息。盼盼看着这么个大帅哥,脸红了。 “傅先生见笑了。” 好歹他是担起这么多医疗费的金主嘛,客气点儿还是要的。 “傅先生请用茶。”盼盼亲自用雅致的白瓷杯奉茶。世荣见茶色清亮,闻之沁人心脾,喝了淡雅芳香满口,不禁讚扬:“想不到你泡的狮峰龙井还不错。”丹凤眼细细打量了盼盼一番,方说道:“你今天气色好了些。看来他们照顾得不错。” 盼盼点头:“是很好。多谢傅先生费心了。请坐。” 傅世荣唇角优雅地一弯,说:“就冲着你那声‘二哥’,费点心是应该的。” 盼盼的脸微微发热:“那天我认错人,胡乱说话,傅先生你们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唉,我meimei很失礼,我这个当哥哥的代她向你道歉。” 哥哥……盼盼听了这个词,晃了晃神。曾经自己也有个‘哥哥’吧!不过一切都没了……那个傅莹取代了自己,成为程枫的爱人,傅世荣的meimei,而自己拥有什么呢? 她那刹那间的悽楚神情全部落入傅世荣眼里,他不由得沉吟起来,抿茶不语。两人好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盼盼才想起来,“傅先生,”她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原来是一方小手帕儿包着晶莹翠绿的九纹重环玉佩,她走到他面前,双手奉上:“这些日子您费心了,为了我花了一大笔钱,我以后会还的……这是……”该怎么说呢?这个玉佩本来就是他的前世唐松给她的,难道说——物归原主?一点心意?好像都不恰当…… 傅世荣这个黑道头头经营不少地下钱庄、赌场,还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平时酷爱收集珍奇物品古玩,这个九纹玉佩他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你的意思是这个送给我?”如果把这玩意儿拿去拍卖,卖价上千万是分分鐘的事情。 “嗯。” 狭长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盼盼,似乎在评估盼盼是否真心送他。待他发觉盼盼是诚心诚意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唉,人家把玉佩还你,就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啦!盼盼低下头,有些落寞:“这个玉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只是觉得,您比我更适合成为它的主人……您喜欢吗?” 他优雅地一笑,眉宇间儘是淡淡的笑意:“我很喜欢。” 也许是很合眼缘,傅世荣确实非常喜欢这个玉佩。与叔父傅老先生午饭的时候也不断地在掌心内摩挲着它。 傅老先生看见了,也拿来用放大镜细细观赏了一番,问:“这是哪儿来的?” “有人送的。”还是个女孩儿。 “送的?”傅老先生抚了抚眼镜:“这人为了讨好你,可费了大本钱。” “哦?”什么意思? “你看,它的材质是顶级翡翠,分为内外两圈,内圈透雕一条游龙,昂首挺胸,前后两爪都突出内圈环,伸入外区,前爪托承一隻凤鸟,后爪的基部呈圆鼓形,特别夸张,显得壮健有力。外区的凤鸟,婀娜多姿,在游龙的前爪上与龙对视。玉璧所展示的龙的阳刚与凤的柔美形成一种绝妙的对比美,把古代男女关係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面佩饰的雕刻技法运用了线刻和鏤空相结合,使龙凤躯体的边缘分减,中部隐凸,显得逎劲有力,富于弹性,活灵活现,在平面中取得立体的效果。龙凤相对,寓意吉祥。玉佩雕鏤精细,构图完美和谐,主次分明,是汉玉中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我记得这个图案被广州西汉南越王博物馆的选为馆徽,堪称中国玉璧之最。古时候只有皇家贵族才有。你居然可以得到一个古玉真品,看来你与它有缘,有福气。” 傅老先生是个老学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就像专家鉴宝,好在晚辈面前卖弄卖弄。 傅世荣心里一动,说:“听说这个人还有一枚玉版指。” “今晚我想见见此人,世荣你能否安排?” “没问题。” “那个虎符到底哪儿去了?”盼盼第N 100次翻遍了所有箱柜衣服,都没找到。她很伤心,明明是左手拿着两块玉,右手拿着虎符冲进火海的。两块玉带来了,虎符怎么不见了? 正垂头丧气时,傅世荣的司机来接她。 “您好,我有点不舒服,不去行吗?” 司机讨好地说:“有点为难。傅先生说您是他的贵客,请您务必赏脸,吃顿饭而已,应该不耽误你休息吧?” 盼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傅世荣在市内有好几所房地產项目,但他本人却住在近郊。车子开进一个独栋别墅,管家客气地把她带进别墅内,说:“傅先生已经在书房等候。” 盼盼点头,缓缓步入。这个别墅与眾不同,别的是西式花园加户外泳池,他的却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屋里里面也是古色古香——宽阔的大厅,四面墙壁玲瓏剔透,妙的是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别致的书房,房四面皆是名手雕鏤五彩销金嵌玉的玲瓏木板,上面刻着各式各样的花样:流云百蝠,岁寒叁友,万福万寿,山水人物,翎毛花卉,集锦博古无所不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復古形式的碧绿凿花。右边墙连环有半璧的一格一隔玲瓏木板上,储书设鼎,安笔置砚,供瓶花放盆景。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一个艺术品陈列室。 盼盼暗暗惊叹:就算是暘哥哥的书房,也不见得有这么奢华而精緻。忽见窗旁站着一个人,身上是随意的休间装,高大挺拔。他察觉有人进入,便转过头来轻轻一瞥,眼眸流转间像是绝世的芳华,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晨星,耀眼醉人。 “林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蓽生辉。” 盼盼被他仙人般的风姿震得微微征了征: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唐松如此儒雅帅气呢?难道是说他更年轻?更有气势?随即她在心里把自己痛扁了千万遍——盼盼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对除了暘哥哥以外的人动心?! 傅世荣亲自在功夫茶台为她泡了一杯祁门红茶,递给她。 “多谢傅先生。” “不用客气,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世荣。” 啊?那怎么行!人家跟你不是很熟啦!盼盼低头抿茶,没有说话。 傅世荣笑道:“你送给我的玉佩我很喜欢,用红穗子穿起来,非常精緻。” 微笑:“您喜欢就好。”本来就是你的…… 盼盼见书房角落有一架古箏,有些惊讶:“傅先生可会抚琴?” “不太会。我只会周杰伦的《菊花台》。” 盼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会什么不好,偏偏是菊花……台。她见了琴便有些手痒,反正她也没啥可以和傅世荣聊天的。 “我可否乱弹一曲?” 傅世荣的笑容永远那么和煦:“请便。盼盼你不必客气。” 盼盼倒没有留意人家居然直呼其名,只想着在古代学的琴艺不要荒废了才好。她端坐在琴旁,闭眼默默想了一会儿,抬起玉手,一首曲子自指尖流淌,悠扬、优美,绕梁。 傅世荣大为惊讶,这是着名的《梅花叁弄》,她居然弹得如此有韵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盼盼,随着曲子节拍微微点头,曲子在屋内縈绕,置身其中让人异常舒服,只觉得仿佛身处一片梅林,看见梅花傲然挺立……他越发觉得盼盼还真有点意思! 一曲终了,忽然有人鼓掌,原来那个傅老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盼盼身后,倒把她吓了一跳。 寒暄了一番,管家请用餐,叁人饭后送盼盼回去不提。 傅老先生对傅世荣说:“你看见那个姑娘脖子上掛着的玉扳指没?” “看见了。”她低头抚琴的时候露出来了。 “原本我以为你这个玉佩已经是很珍贵的了,没想到她那个玉扳指更加珍稀,翠中盘龙点金,要么就是皇族使用,要么就是皇帝所赐。”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皱纹微微颤动:“但这些只是死物,真正的宝贝是这个姑娘。” 这话引起了傅世荣极大的兴趣,“此话怎讲?” “你没有留意到那姑娘脖子后头有一个图腾吗?”老先生居然没有老眼昏花!盼盼扎着马尾辫,居然给他看到了。 “这个我知道,听说以前一直没有,但是醒来后却有了。而且也不可能在医院里纹身刺青,大家都很奇怪。” “这个图腾应该是古时候可以调兵遣将的虎符。我五十年前在大西北‘倒斗’的时候(注释:倒斗,意思是盗墓),得知南唐时期有位大将军把这行运发财的虎符送给了一位小姐,后来将军死后这小姐和虎符都不知所踪。现在这个宝物居然绣在了她身上,如果你的对头百龙会得到了此女,只怕光復堂要改名咯!“ 傅世荣知道他的叔父是见多识广的老黑道,早年经歷过甚多,他很器重他。听他这么一说,傅世荣沉思了好久,终于执起手中的玉佩,缓缓说了两个字:“有趣。” 盼盼回到房间时,医院早已过了可以探望病人的时候。高级病房四周静悄悄的。她还未到门口,忽然被一个人拦腰抱住,嘴巴也被捂住,挟持到拐角走火通道处。她吓坏了,正想呼救……“盼盼,是我!” 定睛一看,原来是程枫。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盼盼,盯得她全身很不自在,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他。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程枫的胸膛剧烈起伏,“我每次来你都拒而不见,今天居然去和傅哥吃饭!”说这话的时候,他一个拳头打到墙壁,砰的一声很响,吓得盼盼‘啊’了一声,他的手一定受伤了!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好,我走!我走!”他死死盯着盼盼,咬着牙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盼盼真的吓坏了,即将失去爱人的巨大恐惧笼罩全身,她急忙走到他面前,用娇弱的身子挡住他的去路,浑身颤动着,慌乱地摇着头,“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程枫仍然非常生气,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气什么。气她不见他?气她寧可与傅世荣吃饭而不见他?他又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他的什么人?他好像没资格限制她跟谁谁谁吃饭吧? 面对程枫愤怒酷然的气息,盼盼只觉得万分恐慌。他要真走了,她就……跳楼算了! “暘……程先生……” “叫我枫!”我疯了,为你! “枫,傅先生他说请我吃饭……他给我出了好多医药费……我不好意思拒绝……其实今天吃饭有叁个人的……其实没什么的……”她低着头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词儿,好让程枫不要再生气。 突然,他把她禁錮在墙边,用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吻,兇猛又激烈,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战慄般的传递开,盼盼被迫张开嘴,轻吟了一声。 那舌头便十分灵巧的鑽了进来,温柔而又急促的探索着她的甜蜜,时而轻轻探搅,时而重重吮吸,连她的牙齿都没有放过,像条小鱼似的在她嘴里游移乱蹿,触到她的舌时他的呼吸更加紊乱了起来,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伸手捧住了她的头,更加深入的裹吸着她的小舌,那样激烈地辗转缠绵,让盼盼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全身如同过电般的轻轻颤抖,盼盼依着本能伸手攀上去。 似乎感觉到她的主动,他吻得更深更饥渴,像是沙漠渴了许久的人见到水,一再的索求,却还觉得不够,不够。 脑袋里像是被浆糊搅了一通,胸口一片炙热,连带着小腹都微微抽搐,盼盼被他禁錮在墙边,退无可退的任取任求,全身都酸软无力,两人急促的呼吸搅在一起,熏出激越的热情。 能够呼到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盼盼只觉得唇瓣与唇瓣在不断的廝磨中升温,变得guntang无比,嘴巴尝到腥甜的味道,程枫察觉了,放开了她。 “盼盼,你怎么流鼻血了?” 盼盼的父母得知女儿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全包了,一分钱都不用出,高兴坏了。又看到盼盼被转移到装修考究、私密性、饮食及保安都非常好的高级病房,还有专人照顾,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弯,每天都来看女儿,笑脸相迎,还带水果啊、炖汤什么的。虽然多少有点虚情假意,但盼盼好歹也享受了久违了的家庭温暖。 主治医生为盼盼安排的护工王阿姨十分尽责,会扶她去晒太阳,每日叁餐精心料理,人参鹿茸燕窝花胶不断,不出半个月,盼盼的身体好了很多。此是后话不提。 大忙人傅世荣居然也抽出时间来看望我们的女主了。王阿姨老早就告诉林盼盼了,她不得不准备准备,拨冗接待。 “傅先生。”盼盼换上了半新不旧的粉红连衣裙,在房门口微微下蹲,盈盈向他行了一礼。 傅世荣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行礼,倒觉得有趣,微微一笑:“你好,林小姐。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他形态温和相貌堂堂,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儒雅气息。盼盼看着这么个大帅哥,脸红了。 “傅先生见笑了。” 好歹他是担起这么多医疗费的金主嘛,客气点儿还是要的。 “傅先生请用茶。”盼盼亲自用雅致的白瓷杯奉茶。世荣见茶色清亮,闻之沁人心脾,喝了淡雅芳香满口,不禁赞扬:“想不到你泡的狮峰龙井还不错。”丹凤眼细细打量了盼盼一番,方说道:“你今天气色好了些。看来他们照顾得不错。” 盼盼点头:“是很好。多谢傅先生费心了。请坐。” 傅世荣唇角优雅地一弯,说:“就冲着你那声‘二哥’,费点心是应该的。” 盼盼的脸微微发热:“那天我认错人,胡乱说话,傅先生你们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唉,我meimei很失礼,我这个当哥哥的代她向你道歉。” 哥哥……盼盼听了这个词,晃了晃神。曾经自己也有个‘哥哥’吧!不过一切都没了……那个傅莹取代了自己,成为程枫的爱人,傅世荣的meimei,而自己拥有什么呢? 她那刹那间的凄楚神情全部落入傅世荣眼里,他不由得沉吟起来,抿茶不语。两人好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盼盼才想起来,“傅先生,”她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原来是一方小手帕儿包着晶莹翠绿的九纹重环玉佩,她走到他面前,双手奉上:“这些日子您费心了,为了我花了一大笔钱,我以后会还的……这是……”该怎么说呢?这个玉佩本来就是他的前世唐松给她的,难道说——物归原主?一点心意?好像都不恰当…… 傅世荣这个黑道头头经营不少地下钱庄、赌场,还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平时酷爱收集珍奇物品古玩,这个九纹玉佩他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你的意思是这个送给我?”如果把这玩意儿拿去拍卖,卖价上千万是分分钟的事情。 “嗯。” 狭长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盼盼,似乎在评估盼盼是否真心送他。待他发觉盼盼是诚心诚意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唉,人家把玉佩还你,就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啦!盼盼低下头,有些落寞:“这个玉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只是觉得,您比我更适合成为它的主人……您喜欢吗?” 他优雅地一笑,眉宇间尽是淡淡的笑意:“我很喜欢。” 也许是很合眼缘,傅世荣确实非常喜欢这个玉佩。与叔父傅老先生午饭的时候也不断地在掌心内摩挲着它。 傅老先生看见了,也拿来用放大镜细细观赏了一番,问:“这是哪儿来的?” “有人送的。”还是个女孩儿。 “送的?”傅老先生抚了抚眼镜:“这人为了讨好你,可费了大本钱。” “哦?”什么意思? “你看,它的材质是顶级翡翠,分为内外两圈,内圈透雕一条游龙,昂首挺胸,前后两爪都突出内圈环,伸入外区,前爪托承一只凤鸟,后爪的基部呈圆鼓形,特别夸张,显得壮健有力。外区的凤鸟,婀娜多姿,在游龙的前爪上与龙对视。玉璧所展示的龙的阳刚与凤的柔美形成一种绝妙的对比美,把古代男女关系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面佩饰的雕刻技法运用了线刻和镂空相结合,使龙凤躯体的边缘分减,中部隐凸,显得逎劲有力,富于弹性,活灵活现,在平面中取得立体的效果。龙凤相对,寓意吉祥。玉佩雕镂精细,构图完美和谐,主次分明,是汉玉中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我记得这个图案被广州西汉南越王博物馆的选为馆徽,堪称中国玉璧之最。古时候只有皇家贵族才有。你居然可以得到一个古玉真品,看来你与它有缘,有福气。” 傅老先生是个老学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就像专家鉴宝,好在晚辈面前卖弄卖弄。 傅世荣心里一动,说:“听说这个人还有一枚玉版指。” “今晚我想见见此人,世荣你能否安排?” “没问题。” “那个虎符到底哪儿去了?”盼盼第N 100次翻遍了所有箱柜衣服,都没找到。她很伤心,明明是左手拿着两块玉,右手拿着虎符冲进火海的。两块玉带来了,虎符怎么不见了? 正垂头丧气时,傅世荣的司机来接她。 “您好,我有点不舒服,不去行吗?” 司机讨好地说:“有点为难。傅先生说您是他的贵客,请您务必赏脸,吃顿饭而已,应该不耽误你休息吧?” 盼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傅世荣在市内有好几所房地产项目,但他本人却住在近郊。车子开进一个独栋别墅,管家客气地把她带进别墅内,说:“傅先生已经在书房等候。” 盼盼点头,缓缓步入。这个别墅与众不同,别的是西式花园加户外泳池,他的却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屋里里面也是古色古香——宽阔的大厅,四面墙壁玲珑剔透,妙的是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别致的书房,房四面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玉的玲珑木板,上面刻着各式各样的花样:流云百蝠,岁寒叁友,万福万寿,山水人物,翎毛花卉,集锦博古无所不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复古形式的碧绿凿花。右边墙连环有半璧的一格一隔玲珑木板上,储书设鼎,安笔置砚,供瓶花放盆景。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一个艺术品陈列室。 盼盼暗暗惊叹:就算是旸哥哥的书房,也不见得有这么奢华而精致。忽见窗旁站着一个人,身上是随意的休闲装,高大挺拔。他察觉有人进入,便转过头来轻轻一瞥,眼眸流转间像是绝世的芳华,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晨星,耀眼醉人。 “林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盼盼被他仙人般的风姿震得微微征了征: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唐松如此儒雅帅气呢?难道是说他更年轻?更有气势?随即她在心里把自己痛扁了千万遍——盼盼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对除了旸哥哥以外的人动心?! 傅世荣亲自在功夫茶台为她泡了一杯祁门红茶,递给她。 “多谢傅先生。” “不用客气,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世荣。” 啊?那怎么行!人家跟你不是很熟啦!盼盼低头抿茶,没有说话。 傅世荣笑道:“你送给我的玉佩我很喜欢,用红穗子穿起来,非常精致。” 微笑:“您喜欢就好。”本来就是你的…… 盼盼见书房角落有一架古筝,有些惊讶:“傅先生可会抚琴?” “不太会。我只会周杰伦的《菊花台》。” 盼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会什么不好,偏偏是菊花……台。她见了琴便有些手痒,反正她也没啥可以和傅世荣聊天的。 “我可否乱弹一曲?” 傅世荣的笑容永远那么和煦:“请便。盼盼你不必客气。” 盼盼倒没有留意人家居然直呼其名,只想着在古代学的琴艺不要荒废了才好。她端坐在琴旁,闭眼默默想了一会儿,抬起玉手,一首曲子自指尖流淌,悠扬、优美,绕梁。 傅世荣大为惊讶,这是着名的《梅花叁弄》,她居然弹得如此有韵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盼盼,随着曲子节拍微微点头,曲子在屋内萦绕,置身其中让人异常舒服,只觉得仿佛身处一片梅林,看见梅花傲然挺立……他越发觉得盼盼还真有点意思! 一曲终了,忽然有人鼓掌,原来那个傅老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盼盼身后,倒把她吓了一跳。 寒暄了一番,管家请用餐,叁人饭后送盼盼回去不提。 傅老先生对傅世荣说:“你看见那个姑娘脖子上挂着的玉扳指没?” “看见了。”她低头抚琴的时候露出来了。 “原本我以为你这个玉佩已经是很珍贵的了,没想到她那个玉扳指更加珍稀,翠中盘龙点金,要么就是皇族使用,要么就是皇帝所赐。”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皱纹微微颤动:“但这些只是死物,真正的宝贝是这个姑娘。” 这话引起了傅世荣极大的兴趣,“此话怎讲?” “你没有留意到那姑娘脖子后头有一个图腾吗?”盼盼扎着马尾辫,居然让他看见了。老先生居然没有老眼昏花! “这个我知道,听说以前一直没有,但是醒来后却有了。而且也不可能在医院里纹身刺青,大家都很奇怪。” “这个图腾应该是古时候可以调兵遣将的虎符。我五十年前在大西北‘倒斗’的时候(注释:倒斗,意思是盗墓),得知南唐时期有位大将军把这行运发财的虎符送给了一位小姐,后来将军死后这小姐和虎符都不知所踪。现在这个宝物居然绣在了她身上,如果你的对头百龙会得到了此女,只怕光复堂要改名咯!“ 傅世荣知道他的叔父是见多识广的老黑道,早年经历过甚多,他很器重他。听他这么一说,傅世荣沉思了好久,终于执起手中的玉佩,缓缓说了两个字:“有趣。” 盼盼回到房间时,医院早已过了可以探望病人的时候。高级病房四周静悄悄的。她还未到门口,忽然被一个人拦腰抱住,嘴巴也被捂住,挟持到拐角走火通道处。她吓坏了,正想呼救……“盼盼,是我!” 定睛一看,原来是程枫。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盼盼,盯得她全身很不自在,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他。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程枫的胸膛剧烈起伏,“我每次来你都拒而不见,今天居然去和傅哥吃饭!”说这话的时候,他一个拳头打到墙壁,砰的一声很响,吓得盼盼‘啊’了一声,他的手一定受伤了!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好,我走!我走!”他死死盯着盼盼,咬着牙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盼盼真的吓坏了,即将失去爱人的巨大恐惧笼罩全身,她急忙走到他面前,用娇弱的身子挡住他的去路,浑身颤动着,慌乱地摇着头,“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程枫仍然非常生气,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气什么。气她不见他?气她宁可与傅世荣吃饭而不见他?他又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他的什么人?他好像没资格限制她跟谁谁谁吃饭吧? 面对程枫愤怒酷然的气息,盼盼只觉得万分恐慌。他要真走了,她就……跳楼算了! “旸……程先生……” “叫我枫!”我疯了,为你! “枫,傅先生他说请我吃饭……他给我出了好多医药费……我不好意思拒绝……其实今天吃饭有叁个人的……其实没什么的……”她低着头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词儿,好让程枫不要再生气。 突然,他把她禁锢在墙边,用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吻,凶猛又激烈,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战栗般的传递开,盼盼被迫张开嘴,轻吟了一声。 那舌头便十分灵巧的钻了进来,温柔而又急促的探索着她的甜蜜,时而轻轻探搅,时而重重吮吸,连她的牙齿都没有放过,像条小鱼似的在她嘴里游移乱蹿,触到她的舌时他的呼吸更加紊乱了起来,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伸手捧住了她的头,更加深入的裹吸着她的小舌,那样激烈地辗转缠绵,让盼盼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全身如同过电般的轻轻颤抖,盼盼依着本能伸手攀上去。 似乎感觉到她的主动,他吻得更深更饥渴,像是沙漠渴了许久的人见到水,一再的索求,却还觉得不够,不够。 脑袋里像是被浆糊搅了一通,胸口一片炙热,连带着小腹都微微抽搐,盼盼被他禁锢在墙边,退无可退的任取任求,全身都酸软无力,两人急促的呼吸搅在一起,熏出激越的热情。 能够呼到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盼盼只觉得唇瓣与唇瓣在不断的厮磨中升温,变得guntang无比,嘴巴尝到腥甜的味道,程枫察觉了,放开了她。 “盼盼,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