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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只是呜咽着摇头。 周负雪眸中闪现一道怒意,直接作势要起身,道:“好,我如你所愿,现在就走。” 明烛不太清楚的脑子反应了一下,接着整个人都有些惊恐,他绝望地心想:“他……他也要走了,他也要离开我了……” 疼痛和绝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迷茫又害怕地看着周负雪。 周负雪想要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低下头看他,低声道:“放手。” ——明烛的双手正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指节都一片青白。 明烛都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做了什么,眼泪簌簌往下掉,嘴里还在恍惚呢喃着:“你出去……” 周负雪低下了头,止住了动作。 明烛一边哽咽着哭泣一边拼命摇头:“你出去啊,快走……” 手却死死抓着周负雪的衣襟不放手。 周负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酸涩得难受,但是他还是狠心地开口道:“让我走,那你便放开手。” 手? 放手? 明烛恍惚间没有理解这个词的意思,怔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周负雪,他想要放手,但是本能作祟手指却一点都动不了。 若是周负雪真的想走,就明烛这点力气直接挥开便是,但是他就是不动作,居高临下看着明烛,想让他自己松手。 “如果他执意不松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半步。”周负雪心想,“但是若是他松了手……” 他愣了一下。 如果明烛真的松了手,他……他要怎么做? 就在周负雪也有些迷茫时,一直恍恍惚惚的明烛突然发出一声低泣,接着一点点松开了手。 周负雪一呆,还没来得及反应,明烛突然扑了上来,双手死死缠在他腰上,埋在他怀里终于放声痛哭了出来。 “你别走……”明烛死死搂着他,呜咽道,“我说错了,你别走……我错了,是我错了。” 这是明烛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痛哭出声,周负雪愣了许久,才伸手将他回抱住纳在自己怀中,轻轻在他冰凉的白发上蹭了蹭,轻声道:“我不会走,就算你赶我,我也绝不会走。” 明烛在这一抱中,终于将自己的所有彻底摊开在周负雪面前:“我……我是个怪物,我不是你记忆里的明烛了,十三……我想把他还给你,但是不行啊,他不在了,我再努力活着也不像他……” 他的话颠三倒四,周负雪却几乎落下泪来:“我不在意,只要是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明烛宛如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般,死死抓着他,颤声道:“你……你不要骗我啊,不要骗我。” 周负雪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我永远不会骗你,也不会离开你。” 许是明烛被周负雪彻底安抚了下来,周遭的结界缓慢消失,光芒倾洒进来,照亮了一片狼藉的房间。 周负雪轻轻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明烛,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后背,这才缓慢松了一口气。 此时,那帘推门而入,手中还端了一碗药,他走过去,递给周负雪,道:“这是障目草熬出来的药,喂给他就能恢复原样。” 周负雪一言不发的接过,轻柔地喂给了明烛。 明烛在睡梦中恍恍惚惚被喂了药,因为心神激荡灵力暴走而一直没有收回去的蛇尾这才缓慢地变回修长的双腿——那上面全是血淋淋的伤痕。 周负雪拦腰将他抱起,这房间被毁坏得暂时不能住,便把明烛抱到了隔壁他之前住的房间。 那帘跟在一旁啧啧称奇,道:“每一次他灵力不受控时,我用尽办法都没办法让他恢复,你倒好,亲亲抱抱两下就可以了,啧啧,佩服啊。” 周负雪冷淡瞥了他一眼,那帘暧昧地朝他笑,道:“小子,你很有前途。” 周负雪对明烛的救命恩人也不好恶言相向,只好偏过头不看他,低声道:“多谢你。” 那帘一摆手,道:“说什么谢不谢,毕竟他可是我不讳林的人。” 周负雪淡淡道:“往后不是了。” 那帘:“嗯?” 周负雪没再解释,客客气气将那帘给请了出去,让他不要打扰。 明烛元气大伤,睡到了第二日晚上才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这两天,周负雪寸步不离,感受到他白色的羽睫动了动,连忙握住他的手。 “师兄,你醒了?” 明烛缓慢张开眼睛,随意看了一眼,含糊道:“水。” 周负雪将他扶起来,喂了他一杯水。 明烛这才缓慢恢复神智,回想起来昨天的记忆,他整个人就是一僵,愕然又害怕地看着周负雪 。 周负雪故作不知,道:“饿了吗?身上还难受吗?” 明烛掀开被子,发觉自己双腿上连道伤疤都没有,开始有些迷茫昨天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们是在哪里?” 周负雪道:“掠月楼。” 明烛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那帘急匆匆冲了进来,开口就是:“不讳,我知道镇灵灯要如何用了,你快起来帮我瞧瞧。” 明烛顿时面如死灰,惊恐地去看周负雪的神色。 周负雪面不改色,抬头朝那帘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想知道镇灵灯如何用,为何不去直接问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