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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夜色如水流淌,天边一轮圆月,隐隐映在云间。 第22章 赫钟隐给了陈靖诸多自由,每日只要做完功课,便可自由活动,且功课做得越好,活动时辰越多,赫钟隐对陈瑞循规蹈矩毕恭毕敬,对陈靖倒有点小孩习性,时不时调侃两句,从不吹胡子瞪眼逼他做事,陈靖对此格外受用,以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收了,读书习字沉稳许多,连狗爬似的楷书都规整不少,陈瑞和周淑宁欣喜不已,又给赫家送去不少珍宝,赫修竹悄悄腹诽府里这未出阁的姑娘长得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强行霸占爹爹后良心不安,才会一次次送来这些。 陈靖做完功课之后,照例跑进山里偷放家畜,他去的次数多了,渐渐发现许多猎人小屋,有的小屋住着一家几口,住了十几年了,日日以打猎为生,不晓得外面已改朝换代,连银票的模样都不知道,有的早已人去屋空,外面还有风干的枯骨,看得人心头唏嘘。 明知希望渺茫,陈靖仍忍不住常来寻觅,在小屋附近的树干刻上标记,这记号千奇百怪,只有他自己能够认出,做过标记的便不再来看,没做过的还要再找,这般折腾久了,他日日越走越远,入丛林越来越深,跟着他的家臣们年岁尚小,历练不多,胆子还没有他大,劝劝不住跟跟不得,只得远远坠在后面,看少主在林里自顾自折腾。 陈靖的梦越来越频繁了,他像是中了甚么魔障,日日醒来满头大汗,面色潮红旗杆高耸,连被褥都是湿的。 为了腾出更多闲暇进山,他做功课愈发认真,不止武艺精进,琴棋书画也学来一点皮毛,这一日赫钟隐让他画山,他这山画了一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在林中勾勒出身骑白狼的少年,时辰到了赫钟隐放下茶盏,疾步向这边走来,陈靖手忙脚乱,哗啦撞翻墨盒,半副画毁的彻底,墨汁浸透宣纸,在桌下聚成一滩。 陈靖埋头拾起墨盒,一摆手把自己蹭成个大花脸,手脚不知该往哪摆,整张脸都蒸透了,红的似个燃满柴禾的炭盆。赫钟隐坐到桌边,拎起宣纸抖抖,依稀能看出这墨迹杂乱,显见执笔之人心绪不宁,不知被甚么扰乱了心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赫钟隐放下宣纸,提笔蘸饱墨汁,在上面写下这句,“不知是哪家姑娘,令阿靖寤寐思服?” “没、没有的事,”陈靖结结巴巴,牙齿磕磕碰碰,他不顾师徒礼仪,一把抢回宣纸,胡乱揉作一团,“先生莫再说了,时辰晚了,快快去用膳吧。” 赫钟隐两手空空,盯着陈靖发旋,半晌才勾起唇角,转身走出门槛。 这般岁月如梭,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陈瑞听得风声,回去与周淑宁商量:“嫁娶之事并非不可,只是阿靖小些,不知哪家姑娘合适。他自小不要婢女伺候,便是想寻个填房,一时也指派不得。” 周淑宁月份已大了些,平日里不爱躺着,惯爱两手托着肚腹,在卧房走来走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靖年岁尚小,正需要大哥做主。年岁相仿、门当户对的姑娘倒有几位,夫君何不着人备礼上门,给阿靖定门亲事,也令阿靖宽心,助他潜心向学。” 第23章 这事陈瑞没有告诉陈靖,只放出风声,要给弟弟择一门亲事,将军府的公子想要成家,远近世家府邸派来的红娘几乎踏破门槛,陈靖毕竟不是傻子,得知此事后怒发冲冠,闷头闯入陈瑞书房,哗啦啦掀翻笔墨:“哥,你凭甚么自作主张!我根本不想娶妻!” “没人令你即刻娶妻,”陈瑞抚平宣纸,心平气和抬头,“先定下一门亲事,让你收收性子。” 陈靖近来比之前不知听话多少,陈瑞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动辄打骂,而是听从赫钟隐和周淑宁的意思,遇事先礼后兵,在外人和家臣面前,给陈靖留足面子。 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剑拔弩张,面对面吹胡子瞪眼睛了。 “不愿娶妻也可,”陈瑞退一步道,“你看中府中哪个婢女,将她收入填房,嫁娶之事便可以商量。” “为、为何·····” 陈靖怔怔呆住,半晌才明白过来,热意从颈尾蒸至耳根。 竟然······被发现了。 此事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能一笑了之,若是闹的人尽皆知,还真是不如不知。 他生生闹了个大红脸,半晌才磕绊蹦出一句:“不······不要,既不要填房,也不要娶妻,想要你自己要去!” 陈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说的陈瑞脸色大变,劈头砸来茶盏,陈靖岂能引颈就戮,脚底抹油溜了,闷头跑进家畜栏中,夹起数只鸡鸭,翻墙跃出府外,冲入丛林当中。 他只觉自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既然哥哥知道,嫂嫂想必也知道了,既然嫂嫂知道,婢女们大约也知道了,婢女们若知道了,家臣们估计也跑不了了,他这一世威名毁于一旦,真不如找个沙坑钻进去刨开,把自己埋进黄土。 陈瑞不允家臣们离陈靖半步,往日陈靖溜出来都有家臣跟着,这回他觉得自己颜面无光,特意甩开众人,从侧门翻出来的,这将军府里的大路小九曲十八弯似的,等家臣们发觉不对找到这里,他早跑出八丈远了。 这般闷头冲入林中,不知跑了多远,四周静谧无声,他猛然停下脚步,杵着膝盖呼吸,抬眼望去一轮圆月,四周星光璨璨,月光如银链泼洒开来,涂抹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