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马佳氏也温和的笑着，好似没有一丝芥蒂。 这时候阿敦衙门总管已经检查完毕上前了，“奴才查验完毕，确实没什么异样，几位娘娘放心吧！” 听到这里，布尔和松了口气，在圆满和李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梁九功看着一串马车从眼前走过，又看向身后的大太监。 “奴才之前发现有一匹马似乎有些暴躁，已经替换过了，这回确实没出什么意外。” 梁九功点了点头，“你这回的差事干的不错，回去杂家给你表功。” 听着耳边感恩戴德的声音，梁九功心中暗叹：幸亏这回咱家早就吩咐下去了，不然又是一次大亏，也不知道是哪个能耐人一出接着一出。 布尔和这回确实没有小心太过，那匹暴躁的马之前拉的就是布尔和的马车，若不是阿敦衙门的总管提前发现，妥善安排，恐怕就不是被人笑话多思多想了。 一路平安，回到启祥宫，布尔和只觉得回到了安心之处。 之前是一直想要出宫游玩，却没想到仅仅松快了两天，在皇庄又是缩在院子里，同在宫里没什么不同。 看见留守在启祥宫的芳满把东配殿打扫得干干净净，布尔和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被李嬷嬷叫醒时，布尔和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只有看着外面昏沉的天色，布尔和就知道自己恐怕睡了一两个时辰。 等到用了膳，又询问了胤祦的情况，布尔和才放心的问芳满这段时间宫里发生的事。 贵妃钮祜禄氏处事公平，就算被留在皇宫处理宫务也没有丝毫不忿，而是把宫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听着芳满的话，布尔和不由得心生佩服，自己是做不到像是钮祜禄氏一样了，人家这可是妥妥的女强人！ 这样的敬慕一直到见到钮祜禄氏才消散了不少，没错，如今后宫已经以钮祜禄氏为尊了。 不说钮祜禄氏屡屡被委以重任，就是如今每逢初一十五，康熙只会去钮祜禄氏那里歇息了。 虽然康熙不提，可人人都明白，钮祜禄氏就是下一任的皇后了。 或许有人会说钮祜禄氏入宫多年没能生下一子半女，不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钮祜禄氏能成为一国之母，无子原本是她最大的短处，可如今确是她最大的长处！ 佟妃虽然也有这个优势，可谁让康熙有意给佟妃抱养一个孩子当做依靠呢？更不必说钮祜禄氏比佟佳氏的家族势力更加庞大。 康熙已经册立太子，那么只要近年来生育过阿哥的妃子是不会有那个登最高位的机会了。 这一点，布尔和明白，钮祜禄氏更是了然于心。 第29章 宫里有了三个孕妇，…… 宫里有了三个孕妇, 康熙十分自得，布尔和与大郭络罗氏二人都不能侍寝，一个月里也空出了近十天, 一时宫里许多人都瞅准了这段时间。 能怀上一胎是最好不过，怀不上多得宠也是好事。 可不仅宫妃有这个心思，就有许多小宫女也有上进心。 乾清宫 乌雅氏如今已经是一等宫女了, 在康熙身边的这段时间，她进一步了解了康熙的喜好, 也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有了信心。 不得不说，乌雅氏的情报工作做的不错, 康熙确实喜欢温婉的女子，可能是因为他的母妃就是这种类型的吧！ 乌雅氏就是这样被精挑细选, 培养出来的女子，她也感受到了康熙对自己的好感。 可是上赶的不是买卖, 乌雅氏自己主动撩拨与康熙主动出击是两回事，在康熙心里留下的印象就不同。 更何况, 与乌雅氏同有这个志向的还有一个万琉哈氏，因着这几年表现出来的姐妹情深，相互扶持, 这二人就算知道彼此的心思也没有分崩离析。 乌雅氏思考着，可是同一个家族出来的姐妹只可能有一个身居高位一样, 同是包衣家族出身的她们，日后能得到的支持也是不同的。 毕竟包衣之间世代联姻，互相也是利益相关的, 总得支持看起来更有利的。 想到这里，乌雅氏就想到了布尔和，应该庆幸乌灵阿氏不是包衣大家族, 不然这时候乌雅氏早已戒备不已了。 乌雅氏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眼中渐渐坚定了下来。 没多久，康熙宠幸了两个宫女的消息就被众人得知了，本以为能趁此时机夺宠的庶妃都十分失望。 原本布尔和等人的日子被这两个宫女分走了，许多人都把她们看做眼中钉rou中刺。 …… 因着宫内的子嗣渐渐多了起来，太皇太后也十分高兴，对于这些为皇家孕育子嗣的妃嫔们，太皇太后不会吝啬于展现出她的优待。 回宫之后，布尔和有时候会随大流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母以子贵，她们这些人还能在慈宁宫有个绣墩坐。 这天也正是请安的时候，说起来布尔和第一胎的时候遇上了好时候，元后赫舍里氏开始是不愿意给她们这些庶妃面子，不会带她们去慈宁宫请安，之后赫舍里氏又等于是被幽禁在了坤宁宫，更没有那个心气与底气。 可如今，后宫无主，太皇太后也不用在顾虑皇后的面子，如此，想要看看为自己孙儿绵延子嗣的女子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布尔和觉得这是在折腾人，走那么远的路也就罢了，毕竟布尔和身体康健从来没有放下锻炼，与那些身娇体弱的不同。 只是每每在贵妃与佟妃的带领下面对太皇太后，总得打起精神来，与人精打交道是很累的一件事！ 到了慈宁宫附近，布尔和远远的看到了马佳氏，连忙放慢脚步，孕妇与孕妇之间还是离得远一点为好。 同马佳氏先后进了内殿，布尔和就看到里头有纳喇氏、郭络罗氏、张氏、那拉氏等人坐在绣墩上，全是已经或快要生子的妃嫔，而其他人却都是站着，就连生育过却没有养住的董氏也是如此。 布尔和已经对这一幕分外熟悉了，这寒冬腊月的，希望太皇太后以后能体贴一些，不小心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到钮祜禄氏与佟佳氏来了，太皇太后才从内室出来，众人闲话几句，太皇太后再关心几句，就到了这回的正餐了。 “贵妃这些日子管理后宫实在是辛苦了，”太皇太后拍了拍钮祜禄氏的手，“当年看见你们几个小姑娘，哀家一眼就相中了你，你的性子实在沉稳大方。” 钮祜禄氏知道太皇太后说的是当年给康熙选皇后的时候的事，当年太皇太后确实看起来最喜欢自己，可最后却是赫舍里氏成为了皇后。 难说没有鳌拜是钮祜禄氏义父的原因，如今开这么一个头，恐怕是另有缘由了。 只听太皇太后接着道：“如今后宫子嗣多了起来，也有你照料的一份功劳，哀家与皇帝商量过了，如今后宫确实缺一个女主人了。” 轰― 这恐怕是很多人脑海里的声音，皇上有意立钮祜禄氏为皇后？ 虽然许多人都从之前的蛛丝马迹中察觉出来，可真正得知，也会有个适应的过程。 更何况，把自己辛辛苦苦养育出来的孩子说成是钮祜禄氏的功劳，是有多大脸呢？ 钮祜禄氏当然不会犯众怒，她连忙推辞，“后宫子嗣多是太皇太后，皇上的福气所致，也是诸位meimei们相处和睦，哪里有臣妾的事？” 太皇太后却是非要把这份功劳算在钮祜禄氏身上，“你能让皇帝安心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太皇太后不容拒绝，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不论哪里都是上行下效，赫舍里氏在的时候，因为她对着宫妃孩子下手，后宫一片乌烟瘴气，可钮祜禄氏掌权这种情况却少了许多，可见钮祜禄氏处事公平，也下了大功夫整治。 太皇太后已经把佟佳氏忽略了，主要是佟佳氏三天两头的病一场，没那精力手里也就剩下个协理宫务的名头了。 钮祜禄氏听到这里没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太皇太后继续道，“自从元后去了，哀家这里就一直掌着凤印，今日哀家就把这凤印交给你。”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装着凤印的盒子从太皇太后手中递给了钮祜禄氏，心绪复杂，难道今日请安太皇太后就是为了敲打她们？给下一任皇后撑腰？ 众人控制不住的这样想，可是钮祜禄氏虽然没有孩子，但人家的家族势力可比自己这些人强太多了，太皇太后这实在是多此一举。 正在暗暗腹议的时候，太皇太后又开口了，“除了这事之外，后宫也许久没有能欢贺的大喜事了，等到出了三周年，到时候会大封六宫。” 要不是压抑着，恐怕整个慈宁宫早已经喧嚣起来了，大封六宫，这是许多年在梦里想的事，如今是真的要成真了吗？ 布尔和似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若是能平安生下这一胎，再以如今的宠爱，自己是有这个希望的。 成为一宫主位，谁没有这个野望？至少能坐在绣墩上的这些人都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 太皇太后的这番话激起了众人的心思，想要成为大封六宫的一员，那竞争对手得少些，把她们干趴下了，自己就能上去了！ 一时间众人摩拳擦掌，各显神通，布尔和这里要不是搜查的仔细，也会遭受了算计。 厌烦的捂着鼻子，让人把这个忽然出现的香囊拿走，布尔和不由的怀疑，太皇太后这么早把消息传出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钓鱼执法的意思！ 自从知道又有人算计皇嗣，太皇太后就决定把大封六宫的消息提前传出来，如果有人想要趁机做什么，保证她前脚动手，后脚就被人按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凡是下药的、收买人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往慎刑司带走了多少！ 只是，可惜的是，如今查出来的都是一些小虾米，只看隐隐约约的线索不能给人定下罪名。 “可是有了怀疑之心，那这个人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了。” 布尔和一边看着书，一边对身旁的李嬷嬷这样道。 这世上有一种人，多疑且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要是自己推测出来的，很难再推翻自己的结论，康熙就是这样的人。 从皇庄回来之后，布尔和才知道自己差点与死神擦肩而过，梁九功与李嬷嬷互通消息，李嬷嬷如今是毫不避讳自己了，尤其这还是关乎自己小命的。 那之后，李嬷嬷查出来一些若有若无的线索，康熙与太皇太后恐怕知道的会更多。 不得不说，赫舍里家是真的厉害，元后去世前后，康熙已经多次清洗后宫，可是谁能想到元后不仅把手插到了宫女太监处，连嫔妃都有她的人呢？ 布尔和说的就是张氏了，本以为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会是小赫舍里氏，毕竟是元后的族妹，想必能接手赫舍里家的几分力量，没想到查来查去人家是清白无辜。 张氏为康熙先后生下两个公主，谁能想到她会对赫舍里氏忠心耿耿呢？ 康熙甚至没有多问，直接在心里给张氏定了罪，把四公主抱到了公主所，想来日后是没有见公主的机会了。 “奴婢才查出来，张氏是在元后入宫之前进宫来的，后来受到了皇上的宠幸成为的庶妃。表面上没有丝毫联系，只是这张氏的家人之前似乎是在赫舍里家的庄子上，如今早已消失无踪了。” 李嬷嬷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那头疯马想必不仅有张氏的事，与赫舍里家也谈不来干系。 只是赫舍里家实在能耐，不止给自家扫清了尾巴，就连张氏从表面上也是毫无关系。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布尔和实在有些忧虑，之前的日子好好的，怎么赫舍里家又不干人事了呢？ 第30章 张氏眼睁睁的看着自…… 张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哭着搬离身边, 可她不敢有任何反驳的话语。 按照自己做过的事，没被打入冷宫已经是皇上为了避免连累女儿给的恩典了，张氏叹了口气, 这也是求仁得仁了。 再想起曾经答应元后，也就是自己主子的事：嫡子地位稳固之后，消除威胁他地位的人。 张氏又是遗憾又是庆幸, 遗憾没能完成主子最后的嘱托，庆幸的是这事应该不会牵连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至于自己, 张氏看了看冷寂的偏殿，自己的结局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