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 结束后,盛怀扬垂下眼睫,亲亲她的发顶,“累?” 夏时初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盛怀扬笑着又亲了她一下,“去洗下手?” “你先去。”说完又改口道,“还是我先去,我快。” “好。”他再啄了下她的侧脸,往后退开,放她出去。 错身往前时,夏时初视线不经意往旁边一扫,脚步一僵,脸迅速烘成了晚霞。 她慌忙别开眼,正准备逃,却被盛怀扬捞住腰又勾了回来,声音带哑地说,“还是一起。” 第44章 晚上我睡这儿 夏时初发现, 原来害羞这个事,跟年龄大小、经历无多大关系,全然在于你面对的是谁, 在于那个人是否会让你脸红心跳。 于她而言,18岁的她会因为盛怀扬一个深情的对视、凝望而悸动,23岁的她同样会因为他一句邪佞的打趣而红了脸。 偏偏这人, 平时看着一板一眼,神色冷寂, 有些时候却恶劣得不行,她越羞他越闹, 还会调笑地问:“害羞?” 她被逗得气恼,狠狠地在肩头咬了一口, 却被他托着下巴亲回来。 夏时初用香皂认真仔细地洗了个手, 洗完走到房间,这才发现羊绒大衫和裤子又脏又皱, 一看就不好处理,估计得送洗。 趁着他在浴室,夏时初抓紧换上干净的衣服, 却也开始头疼这么明显的痕迹, 要怎么送洗。 转念又想,盛怀扬比她还要惨, 衬衫、长裤应是无法再穿, 关键他还不住这儿, 连换洗都没有。 正替他发愁, 洗手间门开了。 夏时初扭头看过去,脸轰然爆红。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她慌忙回正头,明明啥都看不见, 可他围着浴巾,赤着上半身的画面竟像烙印一般贴在她脑子里。 “脏了。”盛怀扬淡定地走向衣柜,挺阔的肩背,劲瘦的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展在她眼前。 夏时初盯着那漂亮的腰窝,咽了下嗓子,再看他已打开柜门。然而,不知怎的,他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短暂两秒后,才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浴袍穿上。 系好带子他才转过身来,对她说,“衣服洗了。” “哦。”她视线落在他微敞开的领口,依稀能看到里面冷白的皮肤。 “估计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他走回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没法穿。” “吹风机吹一下。”她认真建议。 “也难,我整件全洗了。” “你干嘛全洗?”夏时初白他一眼,“前面弄到的地方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吗?” “不好处理。”他带着她的手圈上自己的腰,“太多。” 太多?夏时初愣了一下,倏然懂了这话的内涵。 她微红着脸,羞恼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谁让你非要弄?” “我弄的?”他反捏了下她的手,“不是你弄的。” 我去,能不能做个人?节cao呢,还有没有节cao? 夏时初狠狠瞪他一眼,“盛怀扬,我发现你真的很……” “很什么?” “下-流。”她啐道。 盛怀扬抬手轻掐了下她的脸,“这才那的哪儿?” 她在脑内把这话过滤翻译了下——小巫而已,更下-流的还在后头。 节cao再次碎一地,男人,在某些事上,还真是哪来的节cao。 她扔给他一记白眼,转身要走,“懒得理你。” 脚步刚动,又被他拉住手臂,拽回怀里,漆黑的眸子敛了些笑意,语气也认真了些,“没衣服穿,怎么办?” “凉拌。”她没好气道。 他置若罔闻,低头看她,“晚上,我睡这儿?” “想得美。”她推开他的脸,“你就穿浴袍回去,正好现在盛行浴袍风,很多大牌都造同款。” “或者,我给你叫个车,到了你再下去,点对点,没人能看到。” “不行。”他凑到她耳边,热热地气息着上来,“内裤也洗了,现在什么都没有。” …… 夏时初羞愤交加,恨恨地锤了他一下,“你故意的吧。” “嗯,故意的。”他衔住她的嘴唇,“不想走。” 被吻得昏昏然时,夏时初很想吐槽一句,就这,你还去学什么恋爱指南,都快成精了。 软磨硬泡加现实困难,夏时初最终还是松口同意他留下。 跟上一次睡一块不同,这次两人挤在一条被子下,盛怀扬更不用暗戳戳地等着她睡着后往自己怀里滚,而是理所当然地将搂过来。 厚厚的浴袍膈在身上并不舒服,但至少不用贴着皮肤,而且,自从他说完里面全真空后,哪怕隔着一层睡袍,她都觉得很羞-耻,脑子里更是浮想联翩,于是下意识就往床沿边挪。 “躲什么?”盛怀扬将她捞回来,拍拍她,“放心,不干坏事。” 夏时初抬头斜了他一眼:“男人的嘴,我信你个鬼。” 盛怀扬弯唇,揉了揉她的背,“真想坏,就不让你用手。” 夏时初略加思忖,似乎有点道理,人便渐渐放松下来。 只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突然被人这么搂着,怎么都不太舒服,便不停地调整姿势。 盛怀扬半垂眼睫看她,“怎么了?” “不舒服。”她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硌得慌。” “这样呢?”盛怀扬抽掉手臂,让她枕回枕头。 “好多了。” “还真是……”他无奈地叹口气,没往下说,反正搂搂抱抱也不是非得在这一时,让她睡得舒服更重要。 他不拘泥于非要用什么亲密的睡姿,只把手往下滑进被窝里,轻轻握住她的,想想又怕自己手大,会把她压得不舒服,便翻转手腕,让她的手掌在上。 细小得不能再细的举动,夏时初却get到了,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不知怎地,就突然想到了他刚才那话。 所以,他是否也看出她的那些犹豫和不确定,甘愿等着她做好准备? 小说电视里总把有些事渲染成无法忍耐的,可她发现他并不是,包括从前也是,两人腻腻歪歪卿卿我我,但他却牢牢守着规矩,到最后,还是她主动地。 想到这儿,夏时初又莫名有些委屈,怎么连这事儿都得她来主动,爱情里,爱得多那个果然吃亏。 她在心底为18岁的自己哀怨地叹口气,偏了些头,正准备放空入睡。脑子里却陡然一个激灵,18岁? 18岁?记忆的丝线牵拉出来—— “乖,别闹,你还小。” “初宝,再等等,等我回来。” “夏时初,你就仗着我不想……” 困顿瞬间被驱散,心底的疑团越来越大,急迫地想寻求答案。 “盛怀扬。”她轻轻喊他。 “嗯?”他闭上眼应,声音里有倦意。 夏时初偏头,望着他过分优越的五官,心底隐隐有些紧张,“我想问个事。” “嗯。”他拇指轻抚她的手,示意她讲。 夏时初盯着他,一鼓作气问出,“你当初一直不肯跟我那个,是不是因为我太小?” 盛怀扬手指一顿,转过头费解地望着她,“不然呢?” 她读书早,又跳了两级,刚进大学时她还不到17周岁。大二国庆两人在一块儿时,严格意义上她才17,还不到18。 虽然法律界定已成年,可他每每有念头都会顾及她太小,18都不到,怕太早对身体有损,又怕她大了会觉得当初太草率,更怕她以后会后悔…… 想想这辈子就认定她了,等个一两年甚至三四年又有什么关系?这种事,忍过那阵劲也就过去,实在不行还有其他方式解决。 所以他到毕业离校前,哪怕她有过几次惶恐地试探,两人最亲密的状态也就留在拥吻。 转折在他临去美国前的暑假,她来n市陪他度过最后两周。 不知是分离焦虑,还是她急于想把两人的关系牵扯得更深,这傻子就用着不晓得哪里学来的弯弯绕绕,一次次让他妥协,一次次让步,陪着她胡天胡地。 本以为,他会守住那条线。谁知,最后还是在她喝完酒,红着眼委委屈屈地问,“盛怀扬,我是不是我很没有吸引力”时破了规矩,且一发不可收拾。 临走前的那几个夜晚,盛怀扬每次望着沉睡的女孩,都会禁不住懊悔和自责,却只能自欺地想宽慰自己,还好、还好,暑假时她过了18。 得到答案的夏时初眼底涌上一片酸楚,这么多年,他未曾说过,她竟也从未想到这点。 年少不更事。 从前的她怎么会傻到以为他没那么喜欢自己呢?以为自己追的他,必然是爱得比他多一些? 她的爱浓烈而艳丽,而他的爱藏在这点滴细碎里,不比她少半分,更多更甚。 她竟去介怀他不会说那些廉价的情话,而忽略了一颗真心。 “盛怀扬。”她转过身,紧紧抱住他,止不住地哽咽,“对不起。” 察觉到她的异样,盛怀扬低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她头往他怀里蹭,手臂抱得更用力。 她声音里的哭腔太过明显,盛怀扬眸光一沉,伸手稍微强硬地端起她下巴,指尖抚上她的脸,触手是湿意,“哭了?”